不是神 - 第十八章

    对刘洁的话，孙聪灵开始有些动摇，毕竟和认识沈杰时间不长，想想自己床下那箱子武器，天晓得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加上徐不实三人提到沈杰时过激的反应，或许这沈杰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只是个嬉皮笑脸的胖子那么简单。
    刘洁觉得有必要跟孙聪灵讲讲沈杰的过去：“26年前，夜更人的上代首领，沈堄师父听说云南北部接壤四川的山区中，一个叫两岔河的乡镇上，有很多婴儿无故失踪，虽然有关部门对这事很重视，但是兴师动众的调查和搜找，都毫无线索。”
    “直到一个农夫在寻找走失的牛时，无意中在一处天然洞穴深处，发现十几具婴儿干瘪的尸骸，事情才算有了新的进展，不过一年时间过去，相关部门都没查出此事是谁所为，最后不得不把罪名推到一个精神有问题，且有过伤害婴儿前科的流浪汉身上，才得以平息众怒。”
    “沈堄觉得这事可能是鬼怪作祟，于是只身前往两岔河。在两岔河，沈堄确实发现了比较频繁的灵体活动，不过都是些游魂，并没有发现什么能量强大的怨鬼。但他在当地居民那了解到，在婴儿失踪事件前，发生过一些怪事。”
    “比如，围绕乡镇的两条不同源头的河中，那条山溪汇集而成，长年清澈冰凉的河，突然变得浑浊，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镇子外位于山腰废弃多年的采石场，莫名其妙的发生震动垮塌，但是其他地方都没有震感。夜晚赶路的人，听到山林里有人在低语，听不到说什么，但语气很连贯像是在念咒，循着声音去找却又不见有人。”
    “沈堄发现这些怪事都与农夫发现尸骸的洞穴有联系：突然变浑浊的河流，部分支流是来自地下水，而洞穴中的暗河就是其中一处支流。垮塌的采石场在洞穴的背面山腰。有人低语的树林也只离洞穴不到百米。所有事都指向这个洞穴，所以沈堄认为鬼怪藏匿在哪里。”
    “那个洞穴，当地人叫它八角洞，是个天然溶洞。沈堄检查了洞穴，没有发现任何灵体活动，但却在洞深处的石缝里，发现了一个婴儿。一个活着的婴儿，找到这个婴儿时候，他只裹着一块破布，其他什么都没有，虽然被冻得嘴唇发紫，但这个婴儿却没有哭，只是眨巴着眼睛，安静的盯着发现他的沈堄。”
    “在当地问了很多人，都没人知道婴儿的父母是谁，也没人愿意收养这个婴儿，因为那个八角洞在当地传说中是很邪门的洞穴，传说里面有把人拉进暗河的怪物，人们都认为这个孩子不吉利。在两岔河一番调查后没有任何收获，沈堄只得带着这个婴儿离开。”
    “从那以后，沈堄开始抚养这个孩子，这孩子是在阴冷的洞穴中被找到的，当时几乎他快被冻死，所以沈堄给他取名沈杰，四点为火，火加木，旺盛的火焰能驱走寒冷，沈堄希望这个名字能保佑这个孩子健康成长。”刘洁停了停，喝了口水“沈杰从小就很安静，就像沈堄发现他的时候一样，不说话，不哭闹，甚至也不笑。”
    “等等！你确定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杰？”安静，不说话，不笑。这几个词都和孙聪灵认识的那个举止随便，经常说说俏皮话的胖子格格不入。
    “当你说是他朋友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刘洁没有直接回答孙聪灵的疑问：“若不是你拿着信物，我甚至也怀疑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这个信物，夜更人代代相传的首领信物，附有历代首领的灵魂能量，做不了假。”刘洁拿出那面小铜锣：“沈堄师父死的时候，沈杰拿走了这件信物。”
    “我认识的沈杰，一直到八岁的时候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沈堄以为他有什么影响说话能力的疾病，让我给他做过检查......”
    “沈杰8岁的时候，你给他检查过身体？”刘洁看上去只有20多岁，不会比沈杰大多少，甚至还要小一些，孙聪灵很吃惊：“你几岁就开始给人看病了？”
    “年轻人，看人年龄不能只看表面，叫我奶奶你都不吃亏！”刘洁对孙聪灵的打断不是很在乎，只是继续说着：“我为沈杰做过身体上的全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发现他的灵魂能量异于常人，我一时疏忽，没有深入检查他的灵魂，若不是如此也许我不会失去一个老朋友！”
    刘洁停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下去：“沈堄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抚养，并把自己一生所学的治鬼之道传授给他，将他训练成一个出色的夜更人。”
    “夜更人源自打更者，其治鬼之道集合各家所长，但是各门各派内在的修为几乎是不外传的，很难学到，打更人能学到的，大多是阵法，符印，武艺之类的外在技艺。所以夜更人更注重各家技艺的融合和外在技巧的使用。运用夜更人的治鬼之道，需要通过严格的训练，把身体磨练到最佳状态，以弥补内在修为的不足。”
    “所以，在沈杰的成长过程中，只有严格的体能武艺训练，以及各种阵法符文的学习。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很枯燥的，但是沈杰却乐在其中，他几乎不和除了沈堄以外的其他人接触，每日只是练功训练和看书。因为这样十二岁他的体能和对阵法符印的运用，就已经超过了所有的师兄弟。”
    “不过，沈杰像是没有情感的机器，就算训练时折断了手臂，也没有皱眉，更别说像同龄孩子一样大哭了。每次他在训练的时候，都会倾尽全力，有次在和师兄做武艺对练时，若不是沈堄及时制止，他差点杀死比自己年长五岁的师兄。因为这样师兄弟都觉得他是个怪物，对他敬而远之，他几乎没有朋友，只有沈堄的外甥李淦因为体弱多病不能练武，只能主修符文阵法之类的技艺，经常会和沈杰一起看书，算是和他走得比较近。”
    “十八岁那年，沈杰几乎看完了夜更人所有藏书，但是对秘术已经到了痴迷程度的沈杰还不满足，竟然趁沈堄带他拜访道家宗师知虚道人的时候，偷留进道家禁地，偷看道门禁忌《秘法籍要》，并偷偷的研究里面记载的禁术。当沈堄和知虚道人发现的时候，没有内在修为做底的沈杰竟然用自身的能量，发动禁术。这个禁术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术，只有第一时间赶到的沈堄和知虚道人知道。我们只知道这个术很强大，夜更人首领联手道家宗师，强大如斯，都败下阵来！”
    “等其他人赶到禁地，只看到被撕成两半的沈堄，和奄奄一息的知虚道人，沈杰不知去向，他同时还带走了夜更人首领信物和《秘法籍要》。”刘洁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沈堄已经断气，奄奄一息的知虚道人，也在不久后伤重不治气绝身亡。”
    “夜更人和道家，动用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搜遍各地，都没有任何线索，沈杰像消失了一般。过了4年，大家都以为沈杰可能死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根本就被禁术反噬消失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在，并夺走了夜更人代代相传的陨铁束魂棍，沈堄死后，负责暂时保管束魂棍的李淦被杀死，他的尸体上满是瘀痕，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被殴打致死。杀死一个体弱的人何须如此费力，沈杰根本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