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十九章

    刘洁说道最后，情绪有些激动，不得不停下来。拿出一张旧照片：“我太爷爷是个江湖郎中，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一个道士的性命。为报答我太爷爷，道士传授了他一些道术。太爷爷极其聪明，把道术和药理结合起来，发明了能同时治疗灵魂和肉体的医术。从那时候起，我们几代继承此术，并不断改进，用以为捉鬼修道的人服务。”
    “李淦这孩子父母在一次意外中遇难，一直由沈堄照顾，他自己从小体弱，我和沈堄素有交情。他经常请我去为李淦诊病，这孩子的身体天生免疫力极弱，稍不注意饮食或是不小心吹到冷风，都会大病一场。所以基本上，他都不敢出门，每天只能呆在室内看书。”刘洁拿起手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合照，她在照片中间，旁边有四个十几岁的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刘洁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右边靠着她，看起来很瘦弱的孩子。
    “虽然身体状况很糟，但是李淦却是个善良开朗的孩子，在师兄弟里面人缘很不错。对比自己小几岁的沈杰也很好，他是除沈堄外，唯一愿意和沈杰接触的人，他把沈杰当成弟弟，虽然沈杰心里似乎没有兄弟情谊的概念。从小给他看病的我，李淦也很尊敬，有时候还说说俏皮话逗我开心。可能是我自己没有结婚生子的缘故，从小诊疗照顾李淦，慢慢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讲到李淦，孙聪灵看到刘洁眼中流露出的是母亲般的温柔慈睦。这个眼神是孙聪灵的母亲看自己时的眼神，这个眼神和刘洁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外表很不搭，这是一个经历风霜的女人，在注视自己历尽心酸后带大成人的孩子时，才会自然流露的情感。
    “这是李淦，他旁边就是沈杰。”刘洁递给孙聪灵自己手中的照片，指了指旁边瘦弱的孩子。
    照片上，瘦弱的李淦一脸病容，但却笑得很开心，亲密的把头靠向刘洁，右手搭在一个看上去比较清秀，但是面无表情，目光冰冷的男孩肩膀上。这个男孩就是沈杰，虽然比现在瘦很多，身材很标准，脸也是瓜子脸，但是从五官还是能认得出他。照片上沈杰看上去很不情愿，尽量的想远离人群，却被李淦搭在肩上的手拉住。
    “能活活打死，对自己像对亲弟弟一样的人，沈杰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刘洁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愤怒。
    “他真的打死了李淦？”孙聪灵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我和十几个夜更人师兄弟亲眼看到会有假吗？听说沈杰出现在李淦家，作为大师兄的徐不实，马上带了十几个师兄弟赶过去，我也去了。等我们赶到沈杰刚好从李淦家逃出来，手里还拿着带血的束魂棍。虽然徐不实立马带人去追，但是还是让他跑了，我马上进屋，发现李淦已经全身淤伤暴毙在地上，身上还有多处骨折。”
    也许这就是沈杰的本来面目吧，想想那晚是被当做材料带到天启大厦，孙聪灵打了个寒颤。虽然他不知道，被当做材料会有什么下场，不过孙聪灵脑中出现的第一幅画面是火腿肠，他的立场就像是被做成火腿肠前的猪，或者更不济一点就是被做成包装前的塑料。
    “沈杰是个为达到目的什么都可能会做的人。”孙聪灵的沉默，让刘洁知道，自己对沈杰过去的述说起了作用：“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沈杰的下落，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牺牲更多的人。”
    “自从那天被徐不实他们带走，我就一直在医院，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踪。”孙聪灵也很无奈：“沈杰用这个阵想复活谁？而且他又怎么有能力让一个城市规划的新开发区，按自己的要求布置成阵法？”
    刘洁摇摇头：“沈杰上次出现是在4年前，加上夺棍前的4年，他在我们视线中消失了8年，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完全是个迷。”
    “实在找不到人，只有在冥门阵发动之前，把阵毁了。”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新开发区的地图插嘴说道：“只要炸掉这些街道和公路中的几条，破坏阵法的完整应该就没问题了！”
    “你在开玩笑吗？这相当于恐怖袭击，惊动警察，或者伤到居民会很麻烦的！”一直没说话的鲁力出于职业习惯，立马出口否定这个提议：“再说，炸掉一条街需要多少炸药？我们那里去搞炸药？”
    “炸掉一截街道就行，不用全炸掉，炸药我可以搞定！”中年男人笑了笑：“现在信鬼神的人少，我们治鬼的活都不敢明着来，哪个没背着几个无头案子，早就惊动警察了！”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几个跟你一起干。”在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带动下，其他的捉鬼人都点头附和。
    “不行！那里目前还是居民区，伤到人怎么办？”鲁力还是极力反对。
    “《秘法籍要》上记载的东西，都极凶极恶，那阵发动说不定死伤更多人！”中年男人也很坚持：“我们半夜动手，街上不会有人！”
    “我们现在找不到沈杰，等到冥门阵发动，做什么都晚了！”刘洁似乎也同意这个做法：“这个办法，是目前我们最好的选择。”
    鲁力见这群人已经达成一致，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无济于事：“我现在还是一名警察，不会参与，当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什么也不懂，我也不去了！”孙聪灵虽然也觉得这样做不妥，但也无力反驳只能自己抽身出来。
    “这是本来就是我们行家的事，你们不参加我们也没意见。”刘洁倒也没有强人所难：“只是在我们行动期间，希望你们能帮忙查查徐不实三人和沈杰的下落。”
    “这个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去做，我要把沈杰那小子揪出来问清楚！”鲁力显然是对沈杰心怀怒气。
    刘洁见鲁力不再反对，便开始吩咐那中年男人去准备炸药，也给其他捉鬼人分配了工作，鲁力和孙聪灵也不想碍事，抽身走了。
    “你真相信他们说的？”孙聪灵坐在鲁力是副驾上，问正在开车的鲁力。
    鲁力摇了摇头：“不全信，虽然他们不像是在说谎，我和沈杰相处也时间不长，但是凭那么多年的刑侦经验，我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沈杰的性格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冷酷，一个人的性格是发自内心潜意识的很难掩饰，一个人不可能骗过自己的内心，就算演技再好，或多或少也会显露出固有性格中的东西。所以人要彻底的改变性格，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是人。”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们一样，认定沈杰了布那个阵，而且想害死我们？”孙聪灵比较同意鲁力的说法。
    “虽然性格不能掩饰，但是内心的想法可以掩饰。每个人有不同的经历，也许沈杰认为他要做的是比我们的性命更重要，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会是什么让他不惜牺牲无辜性命？”
    “我也想知道，所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他揪出来问个清楚！”鲁力的头脑很清醒，多年的刑警工作磨练出的判断力和洞察力，让他不至于只听片面之词就妄下断定。他明白要搞清楚整件事，只有找出沈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