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自己手上黑色刀鞘的长刀系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老家伙摸着下巴想了挺久,双手夹着一张卷过的白色纸条忽而蓄着掌力猛然一合,再缓缓分开两掌的时候,一阵风过,卷起了两掌之间细小如微尘一般的白色粉末……
眯着眼瞧着手上星星点点散在空气中的白色空中,他嘀嘀咕咕地开始有些手舞足蹈地说着话,“有趣的小家伙。”“不不不不,他可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我喜欢这个小家伙。”“……”
老头忽而低头开始神神叨叨地说道:“他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说道:“我可以杀了这个小家伙的。”
老头一边继续嘀咕着说道,“不错,总是喜欢管着闲事的人天生就不会活得很长的。”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继续蛊惑着说道:“杀了他。”
老头忽而摇着头说道:“不不不不……我们还可以不杀了他,我喜欢这个有趣的小家伙。”
老头继续换上了一副阴森的面色嗤笑了一声,“啧,真麻烦。”
老头又随即笑嘻嘻地说道:“他好像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或许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一些。”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冷冷地说道:“你可以再慢慢玩。”
老头继续笑嘻嘻地说话,“好玩的呦。”
一阵仿若若有似无的低低地笑声慢慢地在空无一人的林子里散开,惊起了林间一小片小憩被惊醒的乌鸦。
……
楚留香前来西厢房拜访慧远大师的时候,却正巧见了正在与慧远大师说着话的唐恒。慧远大师及其同行之人的厢房却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一进院子便能闻见一阵浓郁的檀香味,抬眼一看,这华山弟子倒也是想得周到,前厅里放着一个香炉,一个足有半人高的佛像,那味儿正是从佛像前的香炉里正燃着的几把檀香散出来的,当真布置得像是一个小佛堂,四下不过五个厢房,正是慧远大师及其师弟慧空大师和几个少林了字辈的大师,了俗,了缘,了悟所住的厢房,了俗,了缘,了悟则正是少林戒律堂,菩提堂,达摩堂的三位首座。
楚留香前来前厅的时候,唐恒和慧远大师正各自坐在佛堂面前的两个小蒲团上面说着话,说来,也只是慧远大师一个人在说话,唐恒则面瘫着脸似乎看上去还挺有耐心的在听着。
离得近了些,才发现堂内原还有一个僧人在打扫着佛堂。楚留香见佛堂里还尚有两三个蒲团,挑着一个看上去干净些的掀了衣摆遂也盘腿坐下了。和尚若不是在讲着经文还能在说些什么……和尚这一讲,就一直就午时讲到了酉时刚过,楚留香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听着和尚说完了经文。
慧远和尚说完经文,末了,两手合十笑着与两人道了声,“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果真是颇具慧根之人。”
慧远大师向着唐恒说道:“唐施主既已有此觉悟,贫僧自然也已经无需多言了。”
慧远和尚随后又笑呵呵地向着楚留香说道:“楚施主何时也有兴致要来瞧瞧我这个老和尚了?”
楚留香此时却只道了一声,“多日不见,大师,别来无恙了。”
至于那一旁如同谁罗汉一般侧躺在了蒲团上,打着震天般的呼噜的慧空此时竟忽然一个鲤鱼打滚直起了身来,只道了一声,“师兄终于讲完经文了吗?”正是半个时辰前刚回了佛堂,慧远大师的师弟慧空大师。如若说慧远大师正是那种让人一见便觉得德高望重的高僧,慧空大师却是一个让人瞧了便觉得不怎么像和尚的和尚。
传闻,上一辈的少林掌门一生只收了慧远和慧空两个弟子,慧远大师专研佛经,而慧空大师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武僧了,武僧与寻常僧人不同,却是个能吃肉的,而慧空却不仅是个能吃肉的和尚,还是个喜欢喝酒的和尚,简而言之,正是一个酒肉和尚。僧袍也是穿得松松垮垮,看上去实在有些不伦不类的,倒更像是个江湖中的莽和尚,野和尚,实在不像是个少林寺里出来地地道道的大和尚。
一旁的了俗只好悄悄地扯了扯慧空和尚的僧袍,皱着眉道了一声,“师叔。”
了俗本是少林戒律堂的首座,他虽亦是武僧,对于酒肉的忌讳却比寻常僧人还更深些,因而对着这位师叔总难免略有些微词。
先前在佛堂打扫的正是菩提堂的首座了缘,面相十分和善,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脾性似乎都十分温和。
唐恒起身向着慧远大师双手合十也行了个礼,便道了声,“这位大师,打扰了。”
楚留香随在唐恒之后也笑着道了声,“眼见今日天色已晚,晚辈尚有要事在身,恐怕……待得日后,晚辈再好聆听大师诵读经文。”
待得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佛堂,
忽听唐恒道了一声,“你瞧着这几个和尚都如何?”
楚留香只摇了摇头,道:“我看着一个都不像。”
顿了片刻,楚留香又道:“现下,便只有少林的达摩堂首座……”
唐恒摇了摇头,只道:“达摩堂的首座和尚我见过,我瞧着也不像。”
楚留香便道:“所以……你师叔果真应该已经易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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