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所在。这是一处宅子,不过废弃多年,无人居住。门口破旧的灯笼随风摇摇晃晃,两座用来辟邪的石狮子上布满蜘蛛网,周围无一户人家。
早在弘朝元年,这所宅子就已经存在于此,只不过一直卖不出去,因为所有住过这宅子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官府也试图拆除这所宅子,但是一旦动土,夜间就会从宅子里传出婴儿凄厉的哭声以及女子唱戏的声音,后来便无人再敢动这宅子了。
其实它是有主人的,只是主人常年不在此居住,但也不代表别人就可以随便倒卖这间房子啊。
就像今晚,它的主人便回来了。
坐在一把梨木交椅上的女子翻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血墨镯大体应在东宫南部,今日便可知晓它的方位。安好,勿念。
落款是月九嫣。
女子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也最终淡去,她慢慢地将掌心合拢,稍一施力便将字条化为灰烬。
“我还是低估了九嫣的能力……这么快就能找到血墨镯的大体位置……”
“主子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并无心于神器……我认为,月九嫣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妙,她要神器,还给她便是——”
“不可!血墨镯的灵气加上凡人的元阳才能勉强维持住他的性命,这种时候,怎么能把神器还给九嫣?”
“可是,现在月九嫣已经查出血墨镯的下落,怕是——”
“哼,”
女子冷哼一声,转着自己腕上的金镯子,状似无心说道:
“那么我就在九嫣没找到之前,把神器拿回来!”
她身后的下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主子就不怕……这是月九嫣设下的圈套?她其实并没有找到神器,只是想引主子过去?”
“就算这是她的圈套我也要去试一试!若我在此坐以待毙的话,九嫣早晚会找到神器。我就算被九嫣识破身份,也不能让她把神器带走,决对不能!”
……
“皇贵妃娘娘,祉王爷来了,说是要问娘娘几句话。”
丫鬟绮儿进来回话之时,九嫣正在饮茶,不知道为什么,自她入宫以来,就爱上了饮茶。闻言抬起头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请王爷进来吧,本宫与他至少也是朋友一场。”
过不多时,杨祉带了一个小厮走入殿内,九嫣放下茶盏,依旧瞪着他,眼神中无悲无喜。
终于,她一扬手,
“你们都下去吧。”
最后一个走出大殿的婢女清楚地听到王爷的质问:
“九嫣,几日不见,现在的你已经成为皇兄的宠妃了,可别忘记我这个朋友。”
待到殿内空无一人,九嫣终于松了一口气,全身散了架一般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也不忘记随手设了结界。
“累死我了,宫里的规矩真多,连坐都不让人好好坐。沈江,你过来,让师父好好看看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九嫣头也不抬地冲着杨祉身后的小厮说道,那“小厮”笑着扯掉脸上易容的面皮,露出沈江的真容。
“真是,这样都会被师父发现。”
沈江笑道,直接略过杨祉走到九嫣身边,此刻的师父已经成为京城大名鼎鼎的漱玉皇贵妃了,果然是师父在哪都会成为万众瞩目。
“因为师父可以感知到你的存在。哦,对了,你这次进宫,绝不仅仅是来探望师父的吧?”
“嗯……师父……”
还没等沈江来得及说出前因后果,杨祉早已抢先一步替他说了,沈江恨不得一把小刀飞过去。让你勾搭我师父!
“是我不留意在大街上认错了人,把你的字条弄丢了。”
九嫣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示意他们切莫担心。
“妖孽的障眼法岂是凡人可以识破的?放心吧,我一切自有分寸。那张字条,即便落到了他们手中也无妨……不过是告诉沈江,我已找到神器的下落。”
一向了解师父的沈江看到九嫣用这种语气说话就知道她已想好了良策,再根据九嫣惯有的思维,他恍然大悟:
“师父你是要——原来师父故意写下那张字条,并让杨祉给我送来,是因为知道那主谋的探子就在附近,她肯定会去劫这张字条,而实际上师父并没有找到神器。师父是利用那主谋与我们相识,所以了解师父的能力,编出这样的谎言,她不会怀疑,而且一定会在师父没找到神器之前将神器转移。这样,师父只要留意宫中异常人物,不仅可以找到神器,也可以知道幕后的主谋。”
九嫣点点头,又看了看殿中残余的摇曳烛火,知道小徒弟最懂自己的心思,遂不多说,只简洁明了地交代一句:
“我估计现在那主谋已经中计,她肯定等不了了,那么,时辰挑在今夜,与她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
九嫣慢慢饮下最后一口茶,清新茶叶在唇齿留香。
“那么今夜,还要劳烦王爷留在宫中,配合九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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