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漱玉皇贵妃遣散了身边所有侍女,独自漫步于御花园。适逢春日里桃花开得正旺,皇贵妃甚是喜爱,便逗留于花丛之间误了时辰。
在那些跟踪皇贵妃的人看来确是如此,可实则——
隐去身形的九嫣满意地看着御花园内拈花而立的“漱玉皇贵妃”,四下观望片刻,发现其他皇妃派来的那些“保护”自己的侍女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用一朵牡丹幻化而成的人,而九嫣早已趁此时跑得无影无踪了。
紧赶慢赶着还是误了时辰,当她顶着沉重的凤冠,提着拖地的长裙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冷宫门口时,杨祉已在此等候多时。
“抱歉,让你久等,实在是这宫中女子心机太深,我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才误了时辰。”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心上人,杨祉焦躁难耐的脸上浮现出轻微的笑容。
“无妨,我并没有等多久。你确定来的时候并无人跟踪吗?”
“当然,小小障眼法,单凭宫中的侍婢是识不破的。”
九嫣笑得从容,杨祉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暖化了三分,继而再一次严肃起来。
“九嫣,说些正事吧。如你所愿,你入了宫,还成了皇兄的宠妃,其实日子过得并不自由。接下来你想要如何寻找宝器?”
“这皇宫这么大,我又无法感知它的存在,唯有长久留在宫中寻找方是上佳,而这个身份也是最适合我的……不过我已大体有了宝器的下落,放心吧,很快就会找到。”
不料杨祉听到这个消息眉头锁得更紧,有一句话他不知当不当讲,踌躇片刻还是问道:
“那你找到宝器后是否就要立刻离开……还有,皇兄好色,这几日又是夜夜召你侍寝,你如何应付得来……照我说是找人替你入宫最好,你何必非要这么执拗?”
“别人何尝明白九嫣的心思呢?至于侍寝一事,你不必担心,九嫣自有办法应对,绝不会吃亏。”
将皇帝催眠或是一个障眼法不就可以解决问题咯!
“对了,这几日沈江住在哪里?他可是一切安好?会不会担心我?没有闯祸吧?”
“嗯……他很好,现如今以我一个侍卫的身份住在我府中,你且安心。”
“那就好……沈江自小脾气倔强,他若犯下过错还请你多担待了……告诉他我很好,叫他不必为我担心。”
九嫣只管絮絮叨叨说着沈江的事,杨祉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不由地说道:
“他都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哪还劳你为他费心劳神?况且就算你不怕别人说道,也要注意着。你们年龄相仿,你又一直这么宝贝着他,沈江再怎么说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到时候恐怕是落花无情而流水有意啊。”
这话说的处处带着酸味,九嫣差不多快要扶额叹息矣!
“沈江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要对他负责任,我关心他也是因为我是他的师父,什么有情无情的……还有,请你把这张字条交给沈江,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本人手中,九嫣在此谢过王爷了。”
杨祉点点头,接过九嫣手中字条,想都没想就揣进了袖子里,作了个揖后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毕竟宫中处处都是他人的眼线。
九嫣伸手掩了掩上空的阳光,透过指缝可以看到一个黑影迅速翻出了宫墙,几乎一闪而逝。
可惜啊,还是被自己发现了……
即便方才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杨祉身上,可是四下有人她还是知晓的。所以那个黑影完完整整地偷听了自己的谈话,现在估计已经去找杨祉抢那张字条了吧……
算了,管她呢……
杨祉走在回府的路上,好巧不巧,恰逢沈江在街上散步。
虽然极不情愿,但他还是下了马喝住了沈江。
“沈江公子兴致真高啊,一个人来此闲逛。”
“府中闷热,出来走走罢了。”
沈江的眼神中似有躲闪,不过杨祉却未曾注意这个。
“喏,这个给你,你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一路上杨祉一直遵守着与九嫣的承诺,不曾偷看过字条。当他把字条拿给沈江时,沈江迫不及待地接过,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欣喜他也没有过多起疑,只道是太久太思念他师父了吧。
“沈江公子若无要事,便早些回府吧。”
言罢,遂不理他,骑上马扬长而去。
杨祉回府后,意外地发现沈江竟然先他一步回来。
“看来沈江公子脚程倒是挺快,不在街上散心了吗?”
沈江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在街上遇见鬼了吧,我今日一直待在府中,哪都没去。”
“哪都没去?呵,那那张字条呢,你师父给你的东西,你不会把它扔了吧?”
若说刚才沈江是讽刺,当下沈江可是真的疑虑了。
“你是说……字条?”
“是啊。”
“可是你从来都没给过我什么字条。”
但见沈江神色认真不像是在说谎,杨祉也渐渐回想起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与沈江每次对话都是针锋相对,可为什么街上遇到的“沈江”那么彬彬有礼?而且……只是一张字条,以沈江的性子也犯不着这么激动……
“遇上……鬼了?”
杨祉喃喃自语,可算急煞了沈江,一怒之下推了他一下,
“你倒是说话啊!”
沈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不料杨祉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神色涣散,当他终于意识到事已发生无可挽回时,遂不隐瞒,坦诚告之:
“你师父留给你的字条,在路上被别人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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