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不敢再玩花样,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紧接着,又有袁璘之妻,控告刑部司判错判,施刑过甚,以至于袁璘被杀。
丁哲等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纷纷为自己辩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檀认为,事情的真相和证据都很充足,可若是公平处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果不其然,这一波操作又来了。
最终,丁哲因为工作失误,被判了死刑,王珏、陈玉、孔琦被判了一百大板。
袁璘的夫人被赦免,聂氏和他的儿子被打了两百大板。
满仓儿将自己和袁璘之间的契约解开,重获自由。
朱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裁决,只是说审判长慑于杨鹏在东厂的势力,所以不敢公正处置。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杨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舅舅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只等着自己的女人回家。
周彧等得有些烦躁,等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那我也该走了。我这就走,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周彧刚要出门,就被一群人拦住,拦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马璁。
马璁带着军兵把镇抚司的大门全部堵死,连看都没看一眼面如土色的周彧一眼。
他直接往里走去,来到朱檀的身旁,轻声道:“侯爷,许泰带着一千两百名禁军,已经将我们的府衙团团围住,还望侯爷吩咐。”
朱檀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他在等许泰的人。
他身边的家丁,加上郭宁的贴身侍卫,不过三四百人,比起镇抚司东厂的人,还是差了一截,根本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磕头。
现在一听许泰来了,朱檀便有了底气,站起来拍手,说道:“从前只是听闻‘混淆黑白’,今日真是长见识了,又看到了这场直播,只能说一句话,佩服!”
朱檀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厅里走去,双眼如电一般的看着那名考官和那名官员。
“好吧,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主持此事的官员自然知晓朱檀的来历,但也并不畏惧,只是轻轻抱拳,说道:“下官以大明律论之,建昌侯可有什么问题?”
“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没有用,我要是查不出这件事,你一个都跑不了。”
杨甲见朱檀出手,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喝道:“建昌侯,这是镇抚衙门,三司堂都在调查,已经得出了结果,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檀轻蔑的瞥了杨甲一眼,就在这时,许泰穿着一套明晃晃的铠甲,在他的身后,跟着几百名羽林卫的精英。
朱檀指向了杨甲,然后又对许泰道:“这个家伙和另外的案件有关,将他抓起来。”
许泰之前和朱檀谈得很好,在朱檀的协助下,他顺利的完成了京营的整编,并且将整个羽林卫都掌控在手中。
受了朱檀这么大的一个忙,他自然要还,而且他很乐意和朱檀这位皇叔绑在一起,即便明知道要与东厂为敌,他也不会害怕。
许泰一招手,羽林卫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杨甲按在了口吐白沫的肩膀上。
杨甲是杨鹏的亲侄儿,在东厂颇有势力,大堂外面有一百多个东厂子弟,杨甲一喝,都拔出了武器。
羽林卫的士兵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这次的行动,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仅拿出了武器,而且还拿出了枪械,三眼铳之类的东西,足足有数十种。
许泰大声道:“奉张将军之命,谁敢违抗,一律斩尽杀绝!”
人多势众,又有精良的兵器,完全可以碾压东厂的人。
而那些羽林卫,更是从怀中掏出了火把,对准了那根火把,让那几个侍卫更加不敢乱动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看向了杨鹏。
毕竟,杨鹏在审讯之前,确实通知了大多数人,也给了他们承诺,但建昌侯这么一闹,他们也没有办法。
杨鹏站了起来,望向了不远处的楚暮。
“你这样做,侯爷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大明律法,五军都统无权调遣,侯爷擅自出兵,围困北镇抚司,要挟官府官员,这些罪名都是重罪,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爱你,文武百官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确定要这么做?”
朱檀朝着杨鹏的方向走去。
“我之前就知道,东工厂,西厂,锦衣卫,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都是欺世盗名,欺世盗名,今日一见,原来不仅仅是东厂,其他几个部门,也都是狼狈为奸,欺世盗名!”
朱檀倒抽了一声冷气,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不错,当今皇上的妹夫,对我确实是爱护有加,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更加讨厌你们这些将我妹夫当做傻瓜一样玩弄的混账东西。你不是说满朝文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檀说话间,忽然发动了攻击。
一只手,就将杨鹏的鸭舌帽给敲飞了,然后揪住了杨鹏的脑袋。
他拿着一把刀,像是宰了一只鸡鸭一样,将他身上的血都割了下来。
伤口被切的很慢,血流了一地,很快就染红了大半个大厅。
杨鹏完全没有料到朱檀会有这样的举动,毫无防备,毫无防备,朱檀的双手更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开始,他的脖颈处鲜血狂涌,剧烈地挣扎着,可当鲜血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流出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只砸了一百多下,他的身体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已经死掉的杨鹏,就连郭宁、许泰、马璁这些前来为朱檀帮拳撑腰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更多的人则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在杀人一样,而且杀的对象还是提督东厂的杨鹏,换做是谁,都会心惊胆战。
朱檀也觉得有些作呕,那股刺鼻的血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一刀将杨鹏的头颅砍了下去,溅了他一身血。
朱檀用一柄短刀擦了擦杨鹏的尸体,另一只手提着杨鹏的头颅,缓缓的走到了大厅之中。
砰的一声,杨鹏的头颅被他丢在了地上,看得裁判混身一颤。
他很想晕倒,但就是不能。
“建昌侯,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杨甲惊骇欲绝,看了看杨鹏的尸体,又看了看杨鹏的头颅,突然惊叫一声。
朱檀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些粘乎乎的,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直接在衣服的衣角上抹了一把。
“既然他还有利用价值,就打断他的双脚吧。”
出手的不是御林军,而是朱檀的贴身侍卫,还有郭宁的侍卫。
当他们看见朱檀当众“手撕”杨鹏的时候,他们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这可不是蒋伦那种级别的宦官,杨鹏虽然也是宦官,但和刑部尚书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他不仅是刑部尚书,更是刑部尚书,在中朝中都能排进前三。
然而,朱檀就像是杀鸡宰鸭一样,把他给宰了,而朱檀又是他的人,他不兴奋才怪。
杨甲甚至能听见,他的两条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一种剧烈的疼痛,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无需朱檀多言,郭宁便下令将东厂所有的番人都解了手,绑了起来,单独囚禁起来,交给自己的亲信审问。
他先是询问了杨鹏和他侄子在满苍儿一案中的行为,然后又打听了一下杨鹏和他侄子的违法行为。
杨鹏是东厂的顶梁柱,杨甲也晕了过去,那几个孩子还怎么反抗?
见建昌侯发怒,怒目而视,他们也只能乖乖听话,不敢反抗。
朱檀转过头来,对着自己身边的那名右都御使说道:“那我最后一次请问,这件案子的结果,可有根据?”
“呃,呃,侯爷所言极是。”
右相的话让他的嘴唇都快合不拢了,他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他按照朱檀的话去做。
“我觉得我说错了,我们还是要按照事实来,来,再问一遍,一定要记住!这件案子,必须要有证据才行。”
杨鹏的人头还挂在桌子上,所有参加审讯的人都是心惊胆战,心惊胆战。
还好,庭审的程序很简单,只需要再做一次总结就行了。
朱檀趁机转过身来,走向周彧,他现在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被鲜血染红,衣服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魔。
周彧与朱檀有几次矛盾,属下之间也有过数次争斗,但今日这一幕,却完全超出了周彧的认知。
最重要的是,这次遇害的杨鹏,并非勋贵外戚,也非朝中重臣,反而是当朝重臣,弘治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东厂镇守都指挥使。
就是这么一个高高在上,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被朱檀一刀砍掉了头颅。
老实说,周彧被吓得不轻,身体都在颤抖。
周彧一见朱檀过来,嘴巴里就好像有一团沙土在他的口中滚动。
“侯爷,二哥,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已经说过了!”
朱檀一只手探出,周彧险些被他一掌拍倒,朱檀却是一只手扣在周彧的脖子上,像是勾着他的肩膀。
“长宁伯莫要担心,你我之间虽有过节,但我还是很佩服你的,铁骨铮铮,铁面无私,与其他的人不同。”
周彧额上汗珠如豆,不知朱檀所言真假,应了一声:“二哥说得不错,我拿了杨甲的五千两,所以想要帮他一把。”
“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朱檀很是奇怪的说道。
“没有违约,是那杨鹏做得太过分了,拿出了一张宝币,而不是一张银票。”
周彧一脸怒容,杨鹏和他侄子在背后捅了一刀,承诺的银票换成了银票,怎么可能还会合作?
周彧并没有意识到,杨鹏和他的侄子,都被自己的手下给骗了。
原本是用钱买的,结果被人动了手脚,最后只剩下了五千枚大明宝钞。
朱檀差点笑出声来,搂住周彧的脖颈便要离开。
“我与长宁伯谈的不是满苍儿一事,而是科场案,长宁伯,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周彧打了个寒颤,神色间满是震惊和恐惧。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没有!我不过是给他们打了个旗号,给他们添了点麻烦,是邵喜说要让他们两个参与科场案,没想到皇上却轻描淡写的就算了,这让邵喜很不高兴!”
周彧将自己所知的科场案告诉了朱檀,周彧所知之事,他也知晓。
像华昶、都穆透露的消息,很明显,邵喜对周家两人,也有所防备,但却被周家兄弟给利用了。
朱檀再一次虚张声势,见周彧还真不知情,冷笑一声,“你这蠢货,什么事情都敢插手,这下后悔了!若是被皇上发现,就算是太后娘娘,也救不了你。”
周彧欲哭无泪。
“是我中邪了!二哥以前对我做得很过分,所以我才会报复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朱檀本来就看不起周家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孬种,所以他带着周彧去了唐伯虎与徐经所在的那间屋子,让他们两个人再审问一遍,好将科场院的案子补全。
在大厅里,审讯官们已经准备好了陈词,让朱檀看一看。
朱檀一听,心里好受了不少,一切都是真的,惩罚也很明确。
丁哲和王珏两个人,自然是无辜的,他们之所以会被冤枉,完全是因为杨鹏和他的侄子,为了报仇雪恨,为了让丁哲等人去送死,所以,他们被宣判为无辜,并且提出了重新任命的提议。
袁璘之妻在东厂主的唆使下,向丁哲等人提出控告,说他们是受杨甲之命而来。
考虑到她失去丈夫的悲痛,可以从轻发落,杖责十鞭,并且对袁璘的死因进行重审,并且对他进行相应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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