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 - 第五十四章

    墙那头有人？会是什么人？孙聪灵倒是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那里听过，不管墙那头是谁，他能活生生的发出声音，也就是说墙后面是有空间的，那里可能有出去的路。
    “是谁？”孙聪灵敲着墙壁，大声喊着：“谁在那边？”
    顿了很久，墙那边的声音没再响起，孙聪灵又使劲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到墙上，依然是没有回应，仿佛刚才听到的根本就是幻觉。
    “说话！谁在那边，怎么过去的！”孙聪灵有些激动，开始不停的敲击墙壁。
    墙那头的声音，燃起了孙聪灵出去的希望，现在这声音又突然消失了，就像有人掐灭你黑暗中唯一的一支蜡烛。死不过是生命的结束，或对或错都在心脏停止的一瞬间烟消云散，所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前漫长的等待，没有希望的等待，很多埋藏内心不愿直面的东西，会在等待中不断的涌现。这些从心底涌出的东西，会带着悔恨冲击灵魂，这又会燃起人对生命的渴望，在绝望中无尽的渴望着，这就等于无穷的煎熬。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生命被一点一点磨灭，五感被一丝一丝剥离，只剩下备受煎熬的躯壳，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所以在希望被掐灭的一瞬间，孙聪灵几乎陷入了疯狂，拳头不知疼痛的全力砸在墙上，喊声慢慢变作大吼。
    “冷静点！”王帆冲上来拉住了孙聪灵。
    王帆知道，被困在密闭的空间中，作为一个普通人，很难保持冷静，但是任由孙聪灵一点一点失去理智，就等于提早结束他的生命，天知道发疯了的他会做出什么事。王帆用手摁住孙聪灵的额头，柔和的黄色光芒闪过，孙聪灵才安静下来。
    “我，为什么会....”孙聪灵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很过火。
    “灵体对通灵体质的影响比普通人要大，可能是凶鬼怨气影响的缘故，稍受些刺激你的情绪就会失控！”王帆也不肯定自己的说法，只是让孙聪灵继续保持冷静而找出的借口。
    “这墙后面会不会有出路？”孙聪灵似乎也接受了王帆的说法。
    “我试试打通看看！”王帆把孙聪灵拉到了自己身后。
    王帆双臂红光暴起，照亮周围，他双臂合拢，对准墙壁，红色光柱射出，近距离击中墙壁。红色光柱的冲击力相当大，击中墙壁整个房间都开始颤抖，但墙壁却只被击出一个坑，似乎这个房间的墙壁比外面要坚固，并没有像王帆预想的那样一击穿透墙壁。不过王帆也没放弃，有接连击出几束光柱，也不顾房间震动灰尘漫天，直到墙壁生生被击出一个拳头大的孔才停住。
    “有风！”王帆停手，孙聪灵上前查看那个被击出的孔。
    墙壁后面确实有空间，从那个孔中有风呼呼的往里灌，风中带着湿气和泥土的味道，外面下过暴雨，空气中肯定充满水分，也就是说墙后面的空间能够通向外面。王帆也凑了过来，借着手上的红光，往孔里看了看，墙后面并不是砖石修筑的通道，土石都裸露在外，壁上有挖掘的痕迹。
    “后面应该是人形蛛挖掘的勘测洞之一！”王帆看了看，推断说。
    “管他什么洞，能出去就行，继续！”在地下呆了几个小时，被这灌进来的潮湿空气一吹，孙聪灵整个人都迫不及待了。
    又是一阵连击，红色光柱不断撞击墙壁，直到王帆气喘吁吁，才停住手。墙壁上的孔被扩大到一米左右宽，带着湿气的风迎面扑来，冲淡了密封房间里浑浊的空气。孙聪灵没等扬起的灰尘落定，就钻进了开出的洞里。这墙后面确是横着一条临时挖掘的通道，这通道和天启大厦的楼道差不多高宽，算是很宽敞的，通道一头被瓦砾堵死，被堵死那头应该就是垮塌的地下空间，另一头则漆黑看不到头，风就是从那黑暗中吹来的。
    “有路！”孙聪灵探出头，兴奋的喊了声。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王帆连忙问。
    孙聪灵这才想起那个微弱的声音，缩回身子四下找了找，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是墙壁和地面上，有些黑色的污痕延伸到风来的方向。孙聪灵也不管那么多，能出去就行，鬼见了那么多了，怪物也见识了不少，无非就是些东西，还有什么能让他大惊小怪的。孙聪灵没见到有什么人，也没深究只自顾自的钻回房间，径直去到方形容器，要去拉动开关闸。
    “你干嘛？”王帆见孙聪灵要把容器中的人放出来，立马出手制止。
    “把这些人放出来一起走啊！”孙聪灵有些莫名其妙。
    “别那么多事！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在这里吗？”王帆语气阴沉。
    “不是被抓来的吗？”孙聪灵更是被问得一脸茫然。
    “冥门阵的作用是什么？”
    “复..复活？”孙聪灵被王帆问得有些不自信了，试探性的回答。
    “没错，冥门阵是牺牲大量鬼魂和活人来复活已死之人的邪门阵法！”说着，王帆在一个方形容器上，摸摸找找好一会儿才寻到一个小暗格，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块玉石，这些玉石雕工粗糙，看起来并不名贵，不过色泽很不错，拿出玉石王帆接着说：“这些玉里，存着要复活之人的灵魂能量，冥门阵就是用鬼魂和活人增幅玉里面的灵魂能量，重塑灵魂。”
    “那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王帆越说，孙聪灵越糊涂。
    “灵魂重塑完成，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容器，才能完成复活。”王帆丢掉手中的玉石，环视了四周：“这些人就是容器！”
    “就算是容器，也不能就放他们在这里不管吧，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孙聪灵似乎理解了王帆的意思，但是他不认同。
    “复活的灵魂，不是任何肉身都能容纳。普通肉体的灵魂会排斥强行加入的灵魂，导致肉身损坏。加入到没有灵魂的肉身，则会变成尸鬼。所以合适的容器并不好找，作为容器必须要拥有能接纳其他灵体的体质，这种体质十万人里面能找出一个就不错了。”
    “你是说通灵体质？”孙聪灵惊了一跳。
    “没错，你也是很好的容器！”王帆看了一样似乎恍悟的孙聪灵。
    这些玻璃容器中的人，都是天启大厦的员工，如果像王帆所说，这些人都是十分难得的通灵体质，那这么多天赋异禀的人被聚集在同一个大厦工作，不会是什么巧合吧。孙聪灵后背冒出了冷汗，莫不是自己被徐不实三人搞晕住院，或许也躺在这里的玻璃容器里了。回想起当初自己找工作的时候虽然投了许多简历，但印象里似乎没有投天启动画，接到面试通知时自己还以为是被招聘网站推荐的，也没多想，现在想想难道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虽然现在想这些有点牵强，但这么多通灵体质的人被聚到一起，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是无辜的，不能丢下他们！”孙聪灵有些后怕，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更坚决了他要带走这些人的决心。
    “找到这么多通灵体质的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就算今天破了冥门阵，难保这冥门阵的始作俑者不会再起这个念头，这些人都被放出去，就等于为他保存了材料，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王帆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廖璐都不该活着出去了？”孙聪灵听完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如果我狠得下心，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废话？”王帆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你们这些人都没人性的吗？”孙聪灵一把抓住了王帆的衣领。
    “都别吵了！”鲁力喝断了两人的争执。
    李康和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廖璐，扶着鲁力，原本是要过来看看洞穴的情况，但被两人的争执吸引住。作为一名警察，鲁力当然不会放任这些人在地下自生自灭的，不过这些人的情况和廖璐一样，就算放出来也暂时没有行动能力。而且墙后面的通道里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不清楚，说不定有残存的人形蛛，贸贸然的带大批人进去，万一有个闪失只是徒增伤亡，眼下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
    “我们先把这墙后洞里的情况摸清楚，再带人回来帮忙！”鲁力见两人停住，才继续说：“暂时先不要打开这些玻璃容器！这些人呆在里面这么久都还活着，那就是说呆在里面是安全的，就算我们在洞里出了事，他们也还能多活段时间。”
    虽然王帆依然觉得带人回来的做法不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同意他弃下所有人的想法，所以也只有同意鲁力这个折中的做法。而孙聪灵也明白鲁力话里的道理，现在几人里只有他和王帆两人行动自如，洞里还得靠他俩应对一些突发情况，带着一群肌肉僵硬行动不便的人确实不怎么明智，也只有鲁力这个提议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