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龙月茹这个年纪,经历了无数坎坷,早就看淡了生死。
我也没有劝她。
她的生命力,的确马上就要枯竭了。
“那以后,我替你回去看看,把大金蚕送回故乡吧!”我说。
“好好!金蚕回去了,就等于我,回到了蚩尤老爷的庇护下了。”龙月茹露出笑容,“虫王。有件重要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白雷,“我暂时无事,你先退下去。”
白雷应了一声。
白袍说:“我也想下去喝杯茶!”
两人走后。
龙月茹让我扶着她坐起来。
我乘机感应了她的脉搏。她的内伤很严重,身体机能严重地退化。在她心肺之间,有一股活跃的煞气。
应该是一只蛊虫了。
以龙月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住,逼出蛊虫所带来的痛苦。
死亡,难以避免了。
“你若不来。又没有等到那负心人。我真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谁!”龙月茹感叹地说。
她说话的力度提高了不少,精神头也在恢复。
不过,并不是出现了奇迹。
而是回光返照。
“是谁打伤你的?是那个假扮我的人吗?”我忙问。
“不是的!而是他身边的人。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说。
我知道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说吧,我听着。”我说。
“你还记得那缝嘴女人吗?”她问。
“我记得,在南梦溪,我们一起把她带回来的。可惜,她嘴巴封住,根本就无法说话。不过,我大概知道,她是个苗女。”我应道。
白奇爱上了一个苗女,后来方卿不同意。白奇死在南梦溪,那苗女成了缝嘴的女灵。
“那女灵嘴上的黑线,便是方卿的手笔。”
龙月茹说。“方卿离世后!我便用尽办法,终于解开了她的嘴巴。而方卿之所以用黑巫术。缝着她的嘴巴。是因为,她无意之中,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吗?”我有些惊讶。
我万万没想到,缝嘴女人身上,还有这么重要的信息。
能逼得方卿下狠手。
这么秘密,一定十分重要。
龙月茹抓住我的手,传来了凉意,“是真的。的确是个天大的秘密。”
我惊讶之后,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不告诉白帝呢?”
天大的秘密。
若是涉及到白家。
我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事不凑巧!我也是刚刚,完全将黑巫术解开的。所以我说,你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告诉谁了。我没有那个时间了!”她摇摇头。
“白战与白长空呢?”我又问。
“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掌握这个秘密。”
龙月茹无奈地说,“我这个小儿子,心胸狭隘,难堪大任。我这个孙子,只爱养蛇和收集僵尸。以后的白家。注定会中落的。”
“您老人家太悲观了。”我说,“你从缝嘴女人口中,到底知道了什么……”
“她向我透露……”
门外响起了风铃声。
龙月茹张开嘴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心脉附近的蛊虫,瞬间疯狂起来,数道煞气。疯狂地攻击她的心脉。
她瞳孔放大,紧紧握着我的手,却已经没有温度。
“白袍,外面发生什么了?”我忙喊道。
白袍借故出去喝茶,应该没有走远。
“我去追!”白袍声音传来。
“老夫人……你要说什么……”我大声喊道。
龙月茹脸部扭曲,只有喉咙里发出咯咯声音。
她艰难地拉着我的右手,放在枕头边上。
等她做完这个动作,便停止了呼吸,嘴角流出了黑色鲜血。
我顺势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个小白瓶子,用力感应了一下。
应该是缝嘴女人。
龙月茹如此谨慎,只肯将消息告诉我一人。
又将女灵贴身存放。
足见这件事情的机密性与重要性。
现在。还不是把缝嘴女人放出来,刺探机密的时候。
我马上收好了小瓷瓶。
“老夫人,我一定会揭开这个秘密的。”我对她说道。
龙月茹扭曲的脸上露出笑容。呼吸已经停止了。
白袍折返回来,在门口说:“风铃响动,是一只蛊灵返回。我追了出去,蛊灵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了。”我倒抽一口冷气。
难怪龙月茹如此谨慎。
她的四周,早就布满了杀机。
在她讲到最关键的时候,蛊灵返回催发了蛊虫。这说明,我来见她的事情,早已让有心人知晓了。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开门走了出去,“白雷,老夫人过世了。”
白雷愣了一下,但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家主在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心中一阵自责。
如果,白帝不赶往方家助我,兴许龙月茹就不会死的。
在白家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老迈的白战看到我,双目几欲喷火。双手攥拳,发出爆豆般的声音。
“老夫人有吩咐,若是金蚕归来,无须像任何人通告,马上来见他的。孟虫王证明了身份,我就马上来了。小老爷,我愿意接受惩罚。”白雷恭敬地说。
自黔南归来之后。
白战的生活条件大为改观。不过,他比之前更加焦虑与多疑。
“你刚才说什么?”白战冷冷地说。
“老夫人驾鹤西游!死因,是一只无名蛊虫。”我重复了一遍。
白战一把冲上前,一股寒风席卷而过,冲上前跪倒在地上。
哀嚎数声,泪水啪嗒啪嗒地坠落。
“娘啊……咱们分开多年,团聚不过一载!却要天人两隔!”
白战是龙月茹最小的孩子。
赶出家门后,流落在外,对龙月茹感情极深。
这泪水并非是虚情假意。
“请小老爷节哀!”等了十分钟左右,白雷上前安慰,“如今,家主外出,老夫人归天,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白战在白雷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老爷,刚才老夫人只开了我,和这位白袍先生。单独与孟虫王交谈过的。”白雷传达了信息。
白战冷笑了一声。
“这位白袍,可是玄门四件袍子!和白帝是一个级别的。”我提醒了一句。
这是提醒白战,不要说出不干净的话。
白战扫视了一眼白袍,目光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孟无,多年未见,你今日来白家干什么?为什么,你与我母亲大人,聊过之后,她就驾鹤西去了,你动了什么手脚!”白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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