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走出御书房,眸光微动。
郎威回京了,呵,如今,皇子长大,谢宁蛰伏多年,看似平静的京城也要开始乱了。
戏台上各角汇聚,大戏可不就是要开场了吗?
只是,甄善想到那个六年如一日给她写信的小傻子,心中轻叹一声。
身在局中,谁都无可奈何。
……
晚间,甄善沐浴完,宫里只留雀儿和纱儿,其他宫人都遣了出去。
她起身,雀儿将手上的披风给她系上。
纱儿上前,不规律地旋了几下床旁边的盆栽,床后的地板被打开,一条幽深的台阶不知延伸到何处,抬手拿过旁边的一盏宫灯,“殿下。”
“走吧。”
“是。”
纱儿先下台阶,在前面掌灯。
“雀儿,你守在宫里。”
“是,殿下多加小心。”
甄善淡淡颔首,步下台阶。
地下暗道两边点着灯,只是这暗道十分复杂,岔口极多,宛若迷宫。
但纱儿脸上却没半点慌张,选择岔口时也没半分犹豫,显然是对暗道十分熟悉。
两人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便看到另一条台阶,于此同时,台阶上方被打开,外面灯火落入了暗道中。
纱儿先走上去,确定没危险,才让甄善上去。
只是,甄善刚一走上去,整个人就被掐着腰肢,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殿下。”
甄善平静地抬手,“纱儿,你先回去吧。”
纱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对自家殿下动手动脚的……死太监,想说什么,但还是服从命令地退下了暗道。
甄善抬眸,见他一身红色骚包里衣,头发披散,在夜明灯映照下,那张精致阴柔的脸也愈发苍白,若是再伸出个长舌头,那就是妥妥的艳鬼了。
不觉惊艳,只觉惊悚。
况且,比美,有谁能比得过妖妃娘娘吗?
“师父,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你自己说的吗?”
谢宁紧紧地箍着她,薄唇勾起,幽幽一笑,“徒儿也忘了你说的,为师不是男人了吗?”
甄善:“……”
谢鬼畜这是喝醉了,还是吃错药了?
他不是最是忌讳别人说他不是男人吗?
今天,这是疯?或是发病了?
“徒儿这么看着为师,是被为师给迷住了吗?”
甄善淡淡收回眸光,“本宫觉得自己看镜子的时候,被迷住的可能性比较大。”
谢宁:“……”
这丫头,敢不敢再自恋一点?
但他低头,看着怀中容华若桃李的美娇娥,眸色微暗,修长指尖无意识地触上她如美玉般无暇的脸庞。
甄善黛眉微蹙,避开了他的触碰,“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宁见她躲避,似嫌恶,心中的旖旎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底。
他强势地捏住她的下巴,“放开你?若是为师不放呢?”
“谢宁,你发什么疯?”
“甄善,为师没有点头时,你休想选什么驸马。”
“本宫选驸马,与师父有什么关系吗?”
“你……”
“况且,你别忘了,是父皇给本宫选的,你不同意又能如何?”
谢宁眸光一厉,刚想说什么,却猛地放开她。
他转头,墙上插着一根细小到几乎看不到的银针。
“甄善!”
甄善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子,“师父不知道吗?美人有毒,别乱抱,小心命都没了。”
“孽徒。”
“欺师灭祖,这不是师父教我的吗?”
谢宁眉心跳动,他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你真要选驸马?”
“不是本宫要选,而是父皇让本宫选。”
“你若不愿意,谁逼得了你?”
甄善淡淡一笑,“多年前,本宫就一直告诉师父,让你不要高看我了。”
“呵,”谢宁冷笑,“你是想选驸马,还是想早点离宫,能彻底放开手脚?”
“师父又知道了?”甄善笑得冷漠,“你可还真是了解我。”
谢宁眉眼冷峻,他若是真的了解她,这些年,就不会一直反复挣扎,明知是错,还深陷其中。
“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话本宫不是很早就说了吗?倒是师父,本宫才想问,你又想做什么?这两年,让父皇一而再地拖延我的婚事。”
谢宁移开眸光,“在宫里,你都能这般坏为师的事情,若是出宫,为师更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是吗?”甄善缓缓靠近他,青葱的指尖点在他的心脏处,感觉到他骤然僵硬的身体,凤眸幽深,魅惑一笑,“本宫还以为师父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
谢宁猛地倒退一步,眸光冰寒,厉声问道:“你胡说什么?”
甄善淡淡地看着他。
谢宁双拳收紧,狼狈地逃开她的视线,僵硬地转移话题,“为师身上的毒还有多久才能彻底根除?”
甄善也不在意他避开那个话题,“今日是最后一次的药浴。”
这鬼畜身上的毒,就是她也觉得十分棘手,一治就是九年。
倒不是皇室秘药有多厉害,而是谢宁这个鬼畜,也不知道胡乱在自己身上试了多少种毒,那些毒相互制衡,又融合变异,治疗起来非常麻烦。
一个不小心,这鬼畜当场挂掉也有可能。
她倒是不管他的死活,但他死了,她任务怎么办?
甄善看着已经染了八成的水晶心,还有两成,她这一世的任务就完成了。
若是在此时,还功败垂成的话,她岂非得吐血?
谢宁浅淡眸子微睁,似有一丝惊喜,“最后一次?”
“你身上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这次只不过是预防你体内还有余毒残留,爆发起来直接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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