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拥军接着道:“可监狱的生活,加上以前生活的阴影,不管我怎么挣扎,都难于摆脱,我在泥潭里面越陷越深,现在想回头,已经没有机会了……我自己无力挣脱命运的纠缠,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我向前走。”曲拥军说到这里,竟然潸然泪下,“还是我母亲说的对,我天生就是一个讨债鬼,从小桥生惯养,不懂得孝敬母亲,长大以后更让母亲操心,有了工作以后,该好好报答母亲了吧!可我鬼迷心窍,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小松。锒铛入狱之后,我该醒悟了吧!可我抵抗不了诱惑,在一条死胡同里面越走越远。”
曲拥军的话中,似乎有不少潜台词。
“你的母亲还健在吗?”
“我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都怪我不争气,她已经彻底绝望了,一气之下,住到我姐姐家去了。”
“你姐姐?就是张小松的母亲吗?”
“不是,那是我一母所生的姐姐。曲校长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你气走自己的母亲,曲校长知道吗?”
“这种事情,她如何能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话,能让小松跟我在一起吗?她以为我母亲在县城过不惯,所以才到我姐姐家去的。我母亲说了,什么时候,我再娶一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她就再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才准备娶一个老婆好好过日子,昨天晚上,你们也看见了,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是我刚谈的对象。只可惜太迟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都是报应啊!”
此时,李云帆对曲拥军的忏悔和感悟丝毫不敢兴趣。他只对那笔赃款感兴趣:“曲拥军,你能跟我们走回家走一趟吗?”
“我已经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你们了。”曲拥军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钥匙串上有八九把钥匙,曲拥军挑出两把,然后放在桌子上,“这两把钥匙,一把是院门的钥匙,一把是正屋的钥匙,厨房的门没有锁……一直是开着的。”
“曲拥军,你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你提出的条件,我们已经答应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必须这么做。你可能不想再看到那些左邻右舍,但作为一个男人,该面对的,应该勇敢面对。你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回避已经毫无意义。”
“行,我跟你们走一趟。我还要这张脸做什么呢?这张脸早就没有了。”
郑峰和李云帆还是很人情化的,两个人经过,让童子强把曲拥军的脚镣拿掉了,照顾一下曲拥军的感受,是必要的。
童子强将曲拥军脚镣打开以后,曲拥军像捣蒜一样鞠了好几个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九点钟左右,两辆汽车驶进湖滨后街,汽车刚挺稳,街上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郑峰一行押着曲拥军走到曲拥军家院门口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几百号人。
曲拥军家的院门锁着。
曲拥军从口袋里面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童子强将曲拥军脚镣打开以后,曲拥军鞠了好几个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九点钟左右,两辆汽车驶进湖滨后街,汽车刚挺稳,街上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郑峰一行押着曲拥军走到曲拥军家院门口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几百号人。
曲拥军家的院门锁着。
曲拥军从口袋里面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郑峰和李云帆让曲拥军一同来,是有所考虑的,大家不要忘了,郑峰想看看曲拥军把刺青工具放到什么地方了。
曲拥军刚走进院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娘叫住了他:“曲科长,你等一下。”
“刘婶,您有事啊。”
刘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到曲拥军的手上。老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曲拥军脸色灰暗:“刘婶,佩环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她只让我把钥匙交给你。”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你走以后,她就走了,她走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是空着手走的。”
佩环的离开,曲拥军早该想到了。
曲拥军将钥匙装进裤子口袋,然后走进厨房。
厨房里面倒是收拾的非常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正对门的地方,有两扇玻璃窗,窗户下面有一个煤基炉子,炉子右边有一个方木凳,凳子上放着一个煤油炉,一般的单身汉都会用这种煤油炉……现在,曲拥军过的就是单身汉的生活。
在炉子的左边,有一个碗橱,在炉子和碗橱之间,就是曲拥军所说的水池和切菜的台子。
切菜的台子是用砖头和水泥砌起来的,台面上贴了一层白色的瓷砖。
瓷砖上放着一个砧板,砧板上放着一把刀。
李云帆走到水池跟前:“曲拥军,东西在什么位置?”
曲拥军走到水池跟前,用手指了指水池的左壁。
“你自己来。”李云帆退后一步。
曲拥军拿起砧板上的菜刀,撬起水池左边的几块瓷砖。瓷砖下面是砖块,曲拥军又撬起两块红砖,下面果然有一个长条形的方洞,方洞长十五公分左右,宽五六公分的样子。
曲拥军退后一步:“东西就在下面。”
谭科长将手伸进方洞,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然后将牛皮纸包放在碗橱前面的桌子上。
谭科长打开三层牛皮纸包,里面果然是六只手表……手表上还有一些黄油。
郑峰拿起一只手表看了看,和在张小松家搜到的手表一模一样。
曲拥军将三间正屋的门打开。
进门就是堂屋,堂屋里面收拾的也很干净整洁。
曲拥军走进东厢房,打开电灯,屋子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屋子里面虽然有窗户,但窗户外面是两棵芭蕉树,遮挡住了光线的进入。
李云帆扫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曲拥军所说的箱子。
曲拥军走到大床西头,蹲下身体,不一会,他从床肚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来。
木箱子长八十公分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高四十公分左右。木箱呈荸荠色,四个角上镶嵌着镂空的铜饰。
曲拥军从被胎的夹层里面拿出一把老式的铜钥匙,打开了箱子上的铜锁。
曲拥军打开箱盖,将衣服翻到最下面一层,然后将一条棉裤从衣服的底下拽了出来。
钱是放在棉裤的裤筒里面的,曲拥军拽出棉裤裤筒的时候,几十张纸币散落在地板上,全是十元的钞票。在文革期间,面额最大的纸币就是十元纸币……和同志们在张小松房间里面搜到的钱一样,全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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