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陈大探长,好久没见了。最近又接了跟踪哪个大明星的案子啊?你这水平的,当侦探屈才,得去狗仔队,那才是真正发挥你特长的地方。”这律师损人不带脏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既然你揭我们短,我他吗就打你的脸!”说着,陈一一个大巴掌就扇过去,冷夏想拦都没拦住,毕竟警校出身,从小爷们儿就练过,一个大嘴巴子把这律师差点抽一个大跟头。
律师往后趔趄两步,可算是站住了,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陈一夫妇,说道:“我……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打我这一巴掌,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陈一径直朝着律师走上去,冷夏拉住了他的胳膊,陈一把冷夏往身后一护,自己站到了律师面前,一双眼睛变得阴冷,好像是死神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他瞪着这个衣冠禽兽的律师,律师眼神惊恐,在这惊恐之中,陈一读到了他的内心,脑子里也回忆起来一下关于这个律师的事情。
江滨,江律师,京城知名大律师,专门从事金融纠纷案件,跟各个法官检察官关系都很熟。
一般金融案子,都是各有各的道理,关键靠谁请的律师关系硬,人脉广,所以,江律师经手的案子,基本上没有败诉的。
“江滨,听好了,这房子,我们宁可不住了,也不会让你这种人渣过好了!”
“吓唬谁呢?你一吃软饭的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先戴好你头上的绿帽子再说吧!走着瞧!”说完,江滨赶紧快步离开。
陈一倒是没怎么生气,阴冷的盯着江滨的身影,眼神之中的那种杀气弥散开来。
“你刚才不应该动手,你知道打他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好好说说,也许能够保住咱们的这套房子。”
“很多东西,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怎么保都保不住。去收拾东西,找你助手,把这里能卖的卖了。”
“你什么意思?”
“搬家!”
“搬哪?”
“南郊有个老房子,收拾收拾还能住。还有,把你请的那些什么保镖助理的,能解雇就解雇,咱们扛不住那么大的开销。咱不是养助理住豪宅的命,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当初咱们一起商量贷款买这套房的,你说,生活就要享受,至少要人前富贵,活着就是为了争口气,就是要让别人看得起!你现在让我搬走?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从别墅搬到乡下小平房?我不同意!”
“如果你觉得以前的我是正确的,那咱们现在就分道扬镳!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一个真正的我!”
“你……你好像变了,不像你自己了。”
“不是我不像自己了,而是,我,回来了!”
陈一眼神中,冒出了一丝锐气逼人的寒光。
……
晚上八点,朝阳公园东侧的一个豪华餐厅。
“九湖庄园”,京城最奢华的餐厅之一,知道这里的人不多,因为来这里都是有权有势的主。而且这里像京城的一些高档楼盘一样,不进行任何广告宣传,也不接待明星。怕有狗仔队跟踪,影响这里的客人,和安静的环境。
每天只接待十桌客人,且不用客人点餐,只要说出自己忌口的就行。每桌限十人,人均消费三千,点酒水的话另算,最便宜的红酒是法国庄园原装进口的90年之前的干红,每瓶售价一万八千八。虽然挺贵,不是一般人来得起的,但是在这里订桌的人都要提前两周才能预定。
胡军在这里摆了一桌宴席,叫来的人不多,其中陈一也在其中。这就是给陈一摆的接风宴,叫来几个好朋友,庆祝他出院。
陈一对这里有些印象,以前来过几次,好像都是跟着胡军来的。
这小子最近几年混得不错,江湖社会人出身,算是京城最早一批做旧城区改造的,二十世纪末,他赶上好时候,赚了一笔,九四九五年的时候,就腰财万贯。
二十岁出头的他,就开着敞篷法拉利拿着大哥大在长安街上跟小轿车飙车,超过去之后,发现人家轿车前挡风玻璃上贴着“中南海”三个字,吓得这小子当时差点就屁滚尿流,从此以后,不敢开车进长安街。
这小子发财早,栽跟头也早。九十年代末,赶上席卷亚洲的金融风暴,这小子刚把搞房产赚的钱扔进期货里,结果赔的血本无归。差点去故宫北门,也就是神武门那条街上乞讨要饭。
新世纪到来,京城江湖格局大变,再也不是八十年代时候的义气江湖。以前的江湖讲究忠义,讲究老北京的顽主规矩,讲究人情世故。而后来,再也不是拼拼刀子耍把式讲义气的顽主年代了。老炮们淡出,而新势力都有了新规距,凡事都讲究个钱,讲究个人脉关系。而胡军很小的时候跟着亲戚从东北来到京城,没怎么上过学,这种没文化的外来户是很难立足的,无论是当年混江湖还是做旧城区改造的时候积攒的那点人脉也随着那场金融海啸被全部冲垮,他想要卷土重来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
不过,胡军这小子胆子大,赶上京城房价开始飙升,这小子以前做过房屋改造的工程,对这些都比较熟,尤其是看升值空间看的比较准,这小子就开始做二手房中介,没本钱咱能空手套白狼!而且他比别人玩的狠的是,当时全京城二手房中介就那么几家,谁也不收凶宅,只有这小子收。
每当胡军说起自己做凶宅生意的那几年,好像还再说自己的血泪史,比年轻时候在江湖上混还要惊悚血腥,当然,也是那股邪财,给他带来了邪运,慢慢的竟然越做越大,甚至开始拉工程队,搞房地产建设。当他渐渐有钱了,以前江湖上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靠拢过来。黑白通吃!
不过,现在正值人生第二春,风光再现的胡军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是怎么镇住的那些凶宅,更没跟人说过,为什么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到现在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唯一说的比较有深度的一句话就是:“我这种人,早晚遭报应,手上沾的血太多,有人的,也有鬼的!”
没错,他手上的血确实太多。早年江湖上混,干旧城区改造的时候,那都是要放血的活,不是你放别人的血,就是被别人放你的血。后来又做了凶宅买卖,这鬼鬼神神的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信者有,只有胡军自己知道自己都见过什么,都接触过什么。
陈一扫视周围的一圈人,记忆很模糊,虽然面熟,但感觉这一个个眼神都邪气的很。旁边做这个女人,长的风骚,穿的更骚。齐b的露背套装裙,踩着一双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这种女人,不是刚从夜店出来的就是正准备去夜店的。手上拎着一个包,好像是prada,透着一股和胡军一样的土鳖气息。
“呦,今儿小陈这眼神不大对劲儿,你以前可是不近女色的,怎么现在这眼珠子老盯着雪莉瞟啊。不会是一场车祸,把你下面给撞硬了吧,哈哈哈……”对面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说到。
陈一看了肥头大耳一眼,自己依旧面如冰封,而脑子飞速转动,稍微记起来这人的印象。
此人外号肥波儿,真名想不起来,道上混的,有个进出口贸易公司,暗地里做走私生意。中国最早做走私车买卖的,路数很广,心狠手辣。陈一以前帮他追过一笔账,手上也沾了血。
通过这人,陈一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开的这个侦探社,什么活儿都干,什么活儿都接,黑的白的,跟人的跟鬼的,放血的掉肉的,只要是能捞钱的,他全干过。
陈一内心有些挣扎,恐慌的感觉满布全身,不是怕这一桌的豺狼虎豹,而是觉得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走得这么近?这十年来难道自己都是跟这些人共事吗?
从开吃到结束,陈一基本上没有说过话,跟着大家一起喝酒,别人说笑,自己听着,他们说的都是道上的事情,或者是生意场的那些阴谋,基本都是在合计着要算计谁,要行贿谁,这些跟陈一关系不大。
吃得差不多了,聊着的也不多了,这些老板们商量着下一场去哪玩,叫哪个妞。
这时候,旁边和陈一一样,沉默了半天的雪莉突然说道:“本来今天不想来的,不过听说是给陈哥你接风,所以我在忙都得来,半天咱俩没喝酒,我敬你一杯。”
女人外表风骚,但是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不像是胭脂俗粉。陈一没有表情的举起杯子,俩人刚要碰杯,胡军就嚷嚷道:“你俩喝酒,碰杯可不行,得交杯,来个交杯酒!”
主座的胡军这么一咋呼,旁边的人也都凑热闹起哄。
“切,交杯就交杯,还跟你说,要不是陈哥有老婆,我还真得嫁给他。”雪莉说着,端起酒杯朝着陈一就凑上来。陈一有点尴尬,不过也不好反抗,和雪莉手挽手,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喝了这杯交杯酒。雪莉光滑的大腿贴着衬衣的腿,很温和,虽然隔着裤子,也能感觉到这女人如水一般的皮肤,如火一样的热度。
喝完酒的片刻工夫,雪莉趴在陈毅耳边悄声暧昧的说道:“陈哥,你下面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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