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余皓大哥从舞蹈教室拖着些许的疲惫走了出来,见到我仍坐在柜檯旁的椅子上显然有些讶异,我拿着他盖在我身上的棒球外套朝着他挥手,但他只是默默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有些错愕余皓大哥的反应会是这样,但是我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我想那只是他上课上的累了才会这样,人在倦怠的时候还有吃饭的时候可是最伟大的。
半晌,余皓大哥拎着他的后背包从阿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我也准备起身走上前,将外套还给他,「谢谢。」
接过外套之后的余皓大哥这么近看我这才发现,他眼瞼下的黑眼圈深的吓人,除了疲惫与倦怠之外,他的神情还有那么一点抑鬱的感觉,就像好多年以前的他那样。
我朝他道谢,他却依然没有反应,本以为会有的笑脸与开朗不再,就只有朝着我点点头便快速经过我身旁,开啟大门,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我这下不只是错愕了。
一旁的柜檯同事见状,有些尷尬想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但是又将话给吞了回去,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替我找台阶下,只好迅速奔去扫具间拿起扫把,再迅速衝进教室。
余皓大哥的脚程不快,所以我很快就追上了他,我一把扯过他身上的棒球外套,使得他差点跌倒,险些要发怒的面容在发现是我之后,缓和了许多。
「有事吗?」如此淡漠的口气与冷酷的面容是我未曾见过的。
「你……」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赶时间。」见我迟迟没有将话给说下去,余皓大哥将我拉在外套上的手给甩开,再一次将我扔在他的后方。
我楞然地望着余皓大哥。
十一月的季节太阳早已西下,点点星光落在余皓大哥身上,显得有些孤寂又顽长。
而最终,余皓大哥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这是第一次我被他扔在了背后,不,这是第二次了。
有些颓丧地走在路上,我完全无法理解余皓大哥突然间如此冷淡的理由会是什么,我对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还是他只是单纯心情不好?便秘?生理期?思春期?
被人这样对待应该是要生气的,但是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反之,有一种厚厚的无力感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回到租屋处,脱下鞋子我却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一跤,咬牙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膝盖疼痛不已,将长裤拉开才发现是一大片的瘀青。强忍着疼痛,我拖着受伤的那隻脚走到客厅,想要找出医务箱替自己做包扎。
而当我将消毒水从医务箱拿出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晚,余皓大哥的膝盖也瘀青受伤了,于是我拿出医务箱想要替他擦药,但是在那之后我们两个却……
下意识抿了抿双唇,余皓大哥双脣的柔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是因为这样吗?
因为这样他才不理我的?
内心那厚厚的无力感,瞬间烟消云散,迟来的怒气涌了上来,这算什么?你这样算什么?事后不理吗?不打算对我的嘴巴负责吗?
将消毒水摔回到医务箱里头,我拿出了手机往自己膝盖上的瘀青拍了一张照片,接着发到通讯软体上按下传送。
这下你要负责的不只是我的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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