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藏 - Chapter 10

    徐镇涵看一眼进门来的lucas，给一个微笑并点头致意，继续看着曲嘉幸听她说：「你有遇过一种人吗？类似一种老把分手掛嘴边来测试你在不在乎他的那种人。」
    「嗯……好像有。」徐镇涵说。
    「林孟婷类似这样，但不是老提分手，而是同样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看对方在不在乎她，比如看到对方吃醋或为了她哭。」
    「嗯。」
    「她大女人主义很重，掌控慾也强，希望另一半以她为中心把她当做全世界。当然，我想她也是爱着她的女朋友，只是……也许就像小苹上次说的，孟婷用错方式去爱一个人了。偏偏小苹是一个比较有个性跟想法的人，不轻易让孟婷驾驭，所以……孟婷会做一些另一半都会很讨厌的事，来引起小苹的关心。」
    「比……如？」
    「比如她会上网跟女生聊天甚至约出去吃个饭，不然就是当着小苹的面一直看别的女生说谁谁谁好正之类的。」徐镇涵了解的点点头。「她不光只是对小苹这样过，她每次交女朋友差不多都会以这种方式来看对方的反应好从中了解自己有没有被在乎。」
    「嗯……用这种方式……是因为她很没有安全感吗？」
    曲嘉幸对上徐镇涵双眼说：「对。」表现得一副放荡不羈、瀟洒来去自如、有你没你没差的样子，其实只是希望藉此得到对方的重视，一种害怕失去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对方全部而有的错误行为。
    「她会不会也很自卑？」
    「我也有这么想过，我想是因为……以前有好几段感情，她的女朋友跟她分手后是跟男生在一起不然就是移情别恋到其他男的身上，当然还有一个是念念不忘前女友，一直觉得前女友比较正也比较会赚钱。」徐镇涵点点头。「小苹不是一个很爱哭又爱吃醋的女生，这不是说小苹不在乎，可是她大概知道孟婷在玩什么把戏也可以理解孟婷搞这些的原因是出自于不安跟自卑，小苹是以另一种方式来表达她对孟婷的在乎—理解、包容跟体谅。
    她的核心在于她想要让孟婷知道，她会一直在孟婷身边也真的爱着孟婷不会轻易离去，孟婷不需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来提升自己的价值。不过……孟婷似乎还是不满意，我不知道她到底不满意什么。也许她都想要，要小苹一直在身边以外也要看到她为自己吃醋之类的。」
    「嗯。恕我直言，我觉得她比较偏向并不相信雉苹说的话，也就是说，我认为她似乎比较不成熟，雉苹比较理智且实际，但"实际"对于比较不成熟的人来说太遥远到彷彿是梦幻。」
    「这确实也是……因为她会觉得那很屁。」曲嘉幸哼了一声说：「但她的行为更屁……」
    「不过听起来她并非不真心，只是方法用错而已。」
    「嗯。」曲嘉幸饮一小口酒吞下说：「她有一任女朋友叫jane，是上两任。差不多五年前的事了，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孟婷这个性的原因让jane一度压力太大跟公司男同事搞曖昧被孟婷抓到，jane为此感到满后悔的请求孟婷原谅。那时候孟婷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回到身边，我跟她说：『你如果没有办法原谅她就让她离开吧。可是，你如果让她回到身边的话一定要原谅她，不要再提起这些往事了。』」
    徐镇涵微笑说：「嘉幸的想法很好呢。」
    曲嘉幸不好意思起来说：「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件事让你有疙瘩，復合后老是又提起来也只是在折磨彼此，过不去就让她走啊……何必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明明说要原谅对方却还是一直指责对方也不好，对方也不好受，如果我是jane，会觉得你乾脆不要原谅我好了。」徐镇涵给了一个更大的笑容，两边酒窝都挤出来。「那时孟婷前思后想过说她还是很爱jane，她想要原谅jane。我说不要后悔，重新开始吧。结果……不到两个月她狠狠甩掉jane，因为孟婷爱上前任。」徐镇涵挑高两边眉一脸先不发表意见继续听曲嘉幸哼笑一声说：「她还是当着jane的面追求她的前任，jane差点崩溃。我问孟婷为什么要这样？孟婷跟我说只是淡了。我觉得……其实我觉得……」曲嘉幸看着徐镇涵双眼说：「超扯的。」
    「确实有点让人百思不解。」
    「不到两个月？然后在不到两个月前她还哭着说她真的"很爱jane"，接着就淡了？或许，復合后发现疙瘩真的无法消除吧。可是……我觉得，」曲嘉幸指头抠着吧台上的木头纹路说：「我觉得她比较像是在报復吧。」
    「嗯……」徐镇涵发出了思考音调。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这一次她要挽回小苹，就我对她的了解……小苹可能会是第三个被这样对待的人。」
    「也许这一次她真的是想要留住雉苹呢？有关于那个jane，如果你朋友有报復心态还有一点点说得通—儘管不鼓励—毕竟jane不忠她过，雉苹没有吧？」
    「另一个被她貌似报復的也没有啊。当然你说得对，只是……」
    「你有看到什么吗？」
    曲嘉幸鼻叹一口气说：「我同样不确定……但我怀疑她对一间咖啡厅的女孩子有意思，她好像几乎天天去，眼神也会流连忘返在那女孩身上。与其说怀疑，倒不如说担心吧……担心她重蹈覆辙在小苹身上。」
    「嗯……所以你才问我会背叛哪一个？」徐镇涵问，曲嘉幸抿紧唇的点点头。「说背叛似乎太不洽当了，应该要说哪一个选择才是对的。但你会用到背叛两个字，我想你也有个答案了才对，听起来你的背叛是针对孟婷，从你叙述她事蹟的字里行间里，你对她的爱恨已经很分明了。」曲嘉幸抬起头看着徐镇涵，徐镇涵微笑说：「如果是我，当然是选择用提醒叮嚀的方式告知雉苹。」
    「这么一来我怕孟婷会生我的气不跟我来往，她的感情观是差了点，对朋友还不错……」
    徐镇涵思考一下后说：「还是你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以"看不过去她行为"这名义说给雉苹听呢？」
    曲嘉幸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这么说……」她越说越小声，显得格外心虚。
    「你还是有想着要保持沉默，听起来她也不是现在才这样，我想你也不是现在才发现到这些端倪。再说……你知道她要挽回小苹，她倒是很不避讳的在你面前流露出貌似欣赏其他女生的举动，我猜她在你面前如此坦荡荡，是因为你过去应该也替她隐瞒不少事吧？所以她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
    因此你才会用背叛两个字来形容吗？也许这才是你吞吞吐吐不晓得怎么说自己朋友不是的最大原因，否则，就我对你的认识，你应该要是一个很懂得怎么正确保护好朋友的人。」
    曲嘉幸咬紧牙根但服了说：「其实我也很丑陋对吧？」
    徐镇涵垂下眼瞼思考起来，随后抬起眼说：「谁会知道年轻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可以从小到大都知道该怎么做是最正确的。谁都会做出错误选择的时候，时至今日造成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你也无能为力去改变朋友的话，就改变自己。」
    曲嘉幸低头思考良久后抬起头叹口气说：「我知道了。」又哼笑一声说：「最近这件事情让我相当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实jane那一次在孟婷还没敢如此光明正大当她面追求其他女生时我就知道孟婷在追别的女生了，但是我选择保密。就像你说的……我替她隐瞒不少事，多到我也数不清了。但这一次……这次不一样。」曲嘉幸轻转着酒杯说：「小苹是孟婷交的女朋友当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你也看到了，我们甚至还像姊妹般的那么好。以往我都睁隻眼、闭隻眼，或者正确来说……我根本不在乎她那些女朋友的心情。可是这一次，我在乎。」
    「我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印象中雉苹只跟孟婷来过一次，之后都是跟你来。」
    曲嘉幸努努唇看着徐镇涵说：「我有点怀疑孟婷不再来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爽你。」
    「啊？」徐镇涵做了一个很不像她的反应，傻愣住。为什么？还记得林孟婷跟萧雉苹一起来的那次差不多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的自己有做什么吗？
    「她跟我说她怀疑小苹跟她分手有一部份是因为你。因为小苹很崇拜你。」
    「可是……我真的感觉不到雉苹是因为这样，雉苹她……」
    「我知道，我也感觉不到小苹是喜欢上你，也许她喜欢你，就像喜欢我这个朋友一样。这么一来又让我更加怀疑她是要报復就出在这，你不觉得这情况跟jane那次很像吗？只不过这次真的没什么。
    就我对孟婷的了解，如果她早就是这样怀疑小苹与她的分手原因这是其中一个的话，她不会去挽回小苹。可是她还是继续挽回我想是因为她察觉到小苹跟你还没有任何关係，或者认为你拒绝了。但她始终还是小小怀疑小苹没立刻回到她身边是因为你，她的挽回举动又更可疑了。」
    「嗯……这种猜测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对啊。她如果否认，这一切只会落得是我多心而已。证据实在太薄弱……也是我不晓得怎么跟小苹说的原因之一。」
    「你可以先把jane的事告诉雉苹呢？」
    「嗯……」曲嘉幸犹豫好一会儿苦笑一声说：「但是早一点小苹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孟婷这一次真的领悟到珍惜呢？」
    「听上去小苹也不知道jane的事。」
    「她怎么可能知道？就算她知道，也不会知道我看到的一面—诡异的一面。」徐镇涵点点头，曲嘉幸大叹一口气看着徐镇涵说：「记得之前有一次去你家里看到调酒书里有一杯叫哪一边的调酒，看来我还满需要喝那一杯的。」
    徐镇涵左思右想后拿起三段式雪克杯，注入白兰地说：「我倒觉得无所谓要站在哪一边。」又将其他副材料加入后开始shake，最后将卵黄色的酒液倒在冰镇过的碟型香檳杯中推到曲嘉幸面前说：「同样以白兰地做为base，对与错才是你要去思考的方向。」
    「这杯酒精浓度高吗？」曲嘉幸看着这杯鸡尾酒问。
    「37%，你可以先喝一小口就好。」
    听到这杯对与错酒精浓度那么高让曲嘉幸退却一下，不过还是拿起来啜饮一小口后说：「口感倒是满温和的。」虽然如此她还是无法喝光。「谢谢你，涵。」曲嘉幸露出感激微笑说。
    「不客气。」徐镇涵回以同样微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