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 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 第4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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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是,城内疫死者几半,冻饿死者十五六,士气大跌,不肯作战,因而城破,此时天下勤王之兵才至半途,可怜守将姚仲友、辛永宗,自守御以来,夙夜勤劳,食息不暇,却为军民殴打至死,骨肉星散,家财尽被劫掠。而靖康天子在此紧要关头,并未安抚军民,抗击金贼,反而是依然在警惕上皇借机夺位,特意让一百亲从官披甲把上皇带回宫中。”
    赵嬛嬛听到此处,把脑袋一低,只觉耳垂烧到发烫。
    好丢人啊……
    她恹恹地说:“这些我都不知,那时被锁在深宫中,只听得有人说甚么皇兄昏庸,错信道士郭京,以为他能施‘六甲法’,召唤‘六丁力士’、‘天关大将’、‘北斗神兵’,还将守城将士都撤走,才使得京师城破……”
    这事她知晓后,心中是怨兄长,也怨那郭京为何要蹦出来,若他不冒出来,也许京师便能撑到勤王大军到来,却不知原来除却郭京,还发生了其他事情,或许,没有郭京,城也终将会破吧……
    王彦嗤笑一声,笑声有些冷:“好流言。只是可怜郭京,背水一战不成,还要替君王分担罪名。”
    赵嬛嬛不敢相信:“背水一战?顶罪?”
    “郭京不是道士,是一名老卒,找他来也并非是为召唤神兵,而是要以神鬼名义激励士气。”
    在王彦口中,赵嬛嬛听到和传言不符的事情。
    当日汴京已快山穷水尽,枢密使孙傅找到老卒郭京,或许提前秘密授意过,老卒郭京对外言称自己能施“六甲法”,请动天兵天将下凡附身在普通士兵身上,那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士兵并不知情,真以为自己有神将附身,随着郭京出城之后,杀敌时悍然不顾生死,对比其余宋军和金兵作战一触即败,这些“神甲兵”反而让金人吃惊,误以为是宋军精锐,甚至没有正面迎战,而是派出精锐铁骑冲击,就算是这样,金人大王手上还不知被谁射中了一箭。
    至于这事之后,为什么赵桓不对外说这是敢死队——事前不说是出于保密,事后总能说上一说,把自己的名声稍微往上提一提?王彦也不清楚,听幕僚猜测,或许是因为这样能够将城破责任不至于完全归结于一帝。
    山穷水尽才需要背水一战,那之前为什么会到山穷水尽地步?还不是一帝操作太骚,大敌当前又是内斗,又是一心议和,整整一年,连敌人留下的炮台都没拆。
    瞒着郭京这事就不一样了。城破是因为皇帝信了郭京真的能召唤天兵天将啊!皇帝如果没信郭京,汴京还能继续坚持!之前那些骚操作对汴京守卫没有任何影响!汴京被破,郭京要占大半责任!至于咱们皇帝陛下?他只是识人不明!
    赵嬛嬛整个人都恍惚了:“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她倏地站起身:“失礼了。”低头小跑离开。
    方才帝姬在恍惚,王彦也在恍惚。
    这事他早就知道了,可今日一提起,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之前看过的大宋笑话。
    不是那三个连在一起的笑话,是后来又放出来的一则笑话——
    一帝在泛舟游玩,舟翻了,谁得救了。
    答曰:大宋得救了。
    当真是五味杂陈,恨不得笑话成真。
    还有如今在位那官家,也是不能指望了。
    正在惆怅之时,帝姬拭过眼泪后又跑回来:“王都统,你记不记得你们军中战死将士姓名?”
    记得是记得,但为何要问这个?
    王彦正茫然着,帝姬又道:“小官人在修祠立碑,名为忠烈祠,忠烈碑,凡为国牺牲者皆入此祠,香火不断。他们让我问问你记不记得军中战死将士姓名,都是为国捐躯,待我回到浚州城,也为他们在碑上刻名,供奉香火。”
    第421章 贼眉鼠眼
    碑上刻名,供奉香火……
    送粮队伍离开后,王彦心中仍然徘徊着这八个字,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幕僚住在他隔壁,房子隔音不好,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主上弄出来的吱呀吱呀怪响,若非军营中没有女人,幕僚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运动。
    如此七八天后,王彦顶着一双黑眼圈,终于将幕僚以及手下将领召到大堂议事。
    他说了金国皇帝死亡一事,大蛇军将士待遇以及死后能入忠烈祠永享香火,便有将领冲动地说:“都统你别说啦,你是不是想并军浚州城?想的话咱们就快去吧,俺也想!”
    王彦看他一眼:“若要加入浚州军,一开始他们邀请咱们时,咱们就该加入,如今再改弦易辙,岂不是……”
    尽管王彦没说完,大家都明白,他这是有些拉不下脸。
    这种事听起来确实有些不要脸,说不准人家当初邀请,是希望可以互帮互助,共度难关,当时拒绝了,现在又想过去,实在难为情。
    幕僚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认认真真观察主上脸色,确定他是真心,而非哄骗人跳出来,欲要正军心,这才笑道:“都统好生糊涂,朝廷立那家小官人为安抚制置使,统御河北西路军事,我们顺应朝廷调令,前去归顺,岂非理所当然?”
    王彦亦没有立刻回复,神情格外复杂。
    幕僚仍然笑着,说:“而且,都统心中也早有计较。去……自然要去,如今不去已是不行,我们单打独斗,便连金国皇帝驾崩这个消息,竟还是在其驾崩一年后,方从同事口中得知。如此情报不明,只会延误军情。”
    王彦抱住手臂,垂眸凝神。
    这也是他考虑投奔浚州的一个原因。
    幕僚一锤定音:“何况我们已收受浚州两次好意,若一直收下去,来日他们请求支援,我们难道还会不帮?若是千里迢迢赶去帮忙,与归顺又有何异?如今正是最好时机,金国内乱,我们更要趁早拧成麻绳,将河北收复。”
    “好!”王彦说:“既然如此,明日收拾行囊,前往浚州!”
    兵马成了一条条线,如流水那般从山寨涌出,直奔浚州城而去,又在将近浚州三百里之地停住,就地安营扎寨。
    王彦点了几名将领:“你们乔装一下,与俺一同去浚州城。”
    “乔装?”
    “不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俺要好好瞧一瞧这浚州是何等模样,若那些人刻剥百姓,聚敛民脂,对俺们再好,俺也不屑去。”
    *
    在科技还未发达的年代,一个人认知范围能小到能令人不可思议。十里不同音,一个乡野村民这一生可能也就认识个方圆十里,最远也就是知道如何从村子走到县城,再远一些,便一问三不知了。
    乡野村民能如此,掌权者却不行。若连手底下有多少个乡镇都不清楚,如何能为百姓做事。
    王彦没有第一时间入城,反而是让人在浚州境内找村子,不能离浚州城太近,但也不能偏僻到让人难以发现。找到之后,快马加鞭前往。
    还是六月,这日头极为毒辣,王彦仔细看,农户正在地里打理苴麻,来日可缉皮为线,其子亦可榨油。他走过去只说是行人,赶路时想讨碗水吃,看着地里苴麻,惊诧地问:“怎不种麦稻?”
    农户很困惑,却仍是笑着解答:“不能一直种麦稻,需得轮着种,中间种些豆、黍、麻、芜菁,收成后再种麦稻方才有丰年过,否则就会歉收。上一次种的宿麦,这次便种苴麻。”
    “原来如此,是某闹笑话了。”王彦吃完那碗水,用手摸一摸碗沿缺口,道一声谢,便回转路边。
    有将领低声问:“都统可问出甚来?”
    王彦用眼珠子盯着他:“来之前便说别喊都统。”
    那将领懊恼地拍拍嘴:“是俺脑子笨,没记住。哥哥且说说,方才可曾问出甚么?”
    王彦淡淡地笑:“百姓过得不错。”
    “哥哥怎知那百姓过得不错?他难道还能直接告诉路人自己家中有多少余粮?”
    “他没说,我看出来了。我向他讨碗水吃,那碗的边沿有个缺口,不大干净,他若是富贵人家,也不可能还在用脏碗。我又问他地里怎不种粮食,反而种苴麻,他说要轮种,上一次种宿麦,这一次便种苴麻。”
    “嗯?轮种又如何?怎说他过得不错?”
    “若非过得不错,怎会敢轮种?还是种苴麻,不能食用,只能榨油缉线。地里有其他东西,没法种谷子麦子,便得靠余粮过活,手中没粮,他纵然知道轮种对庄稼有好处,也不敢去种。”
    将领若有所思。
    这群人走进村子里,寻了户人家借住。
    “哥哥,这村子里的人真难得,脸上半点苦相也无,不像俺以前路过的村子,那些人愁眉苦脸,见到生人体格健壮,就兔子似窜躲起来。”
    王彦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进村子之后那种奇怪感觉是什么,一拍大腿:“走!俺们在村里逛逛。”
    他们在村子里四处走,靠近东边时被人拦住,那人歉意地说:“官人,俺们正在那边翻麦子呢,过去也没地。”
    王彦:“翻麦子?”
    那人将背挺了挺,自豪地说:“麦子!一仓麦子,村子里人轮班看顾,每天都有人巡逻。官人应当也清楚,这麦子要保持干燥,不然就会发霉,时常翻一翻,还能仔细着里面有老鼠窝。”
    嚯!
    需要一整村人轮班看守,这麦仓……
    “那得有多少麦子啊!”
    夏日灌木丛生,那人揪着枝叶把玩,只是笑笑,也没接话。
    王彦便知问到不该问的,识相地转话题:“近来大伙儿生活过得好不少啊。”
    “可不是嘛!”那人把枝叶一丢,眉飞色舞:“地里收成好,小官人又不乱收税。你是没看到,之前稻田一直在往外铺,大豆一节一节往上长,小豆也是可怜又可爱,俺抓一把送给隔壁家姑子,比其他人送甚么花啊草啊都好使。你见过瓜有成人人头大小不?隔壁村子之前就有人种出来了,那可是祥瑞,肯定是因为小官人来俺们这里,祥瑞才来,俺们也不敢敲锣打鼓送过去,半夜往小官人家门口一放,立个牌子,别人准不会拿。”
    王彦稀奇:“为甚要半夜去放?”
    “白日去小官人不肯收,说是不能拿俺们东西,嗐,照俺说,甚么白拿不白拿,这是俺们送的!俺们愿意送!”短短小半柱香,王彦等人心情已从震撼、疑惑、不信、猜疑之前转个遍,若非他们确定自个儿是随意找一处村子探查,都要怀疑是不是有甚么阴谋,是不是哪个斥候发现他们踪迹,提前安排好人来骗他们。
    “看这日头,老辣了,去那边棚子下歇歇?是俺家棚子,不用担心。”
    到棚子下面,那人又给王彦等人端来水:“六月地里也没甚瓜果,你们要是早一个月来,地里还有瓜吃。特别甜!”
    王彦抿了一口水,打听:“你们这村子挺富裕,难道就没有收成不好的时候?”
    “有啊,怎么没有,但小官人收税少,十亩地只收五亩地税……”
    “这还叫少?”
    “以前倒是没收一半税,但以前杂七杂八的税也很多啊,那会儿勒紧裤腰带都不能把税交完,现在只需要一口气交完半税便行。”
    “哦!小官人真是好人——老哥哥,俺问你个事儿。”王彦压低声音:“俺想搬去浚州城,手头钱帛不够,不知哪里有人能贷钱给俺们。”
    那人径直道:“找小官人。”
    王彦又“哦”了一声,似笑非笑:“不知利息几何?”
    那人想了想,说:“利息……月利百中取二,俺也去借过,就是这么少。”
    王彦呆滞看着他,半晌,喃喃:“百中取二,竟无人欺上瞒下?”
    ——实际上是玩家们往百姓中间跑得勤快,那些官吏不敢欺瞒,也知道欺瞒不住。
    王彦不知个中缘由,垂着眼,只觉玩家们又有慈心,又有能力,心中天秤更往浚州偏去一些。
    王彦正色道:“多谢兄台解我之疑,还未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报出姓名,也似乎随口一问王彦刚来村子,住哪里,王彦便告诉他借助的哪个人家。
    与这路人分别后,王彦等人又在村中游走,四处观察与打听,后来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回到那户人家家中。他们给的钱多,这户人家搬去别人家暂住,把整个房子都留给他们。
    将领问:“哥哥,你觉如何?俺觉得那些小官人是些好人嘞。”
    王彦点点头。
    “他们很了不起,能让百姓日子过得好起来。百姓跟着他们有吃有喝,还有钱赚,敢不一心一意跟他们?还有军中上下,他们舍得掏钱,兵器粮草饷银皆是实实在在给到手里,他们手下将士哪一个不会为了他们去拼命?”
    跟着这样一群人,他相信河北一定能收复。这些人做事十分稳扎稳打,他放心。
    “我们明日就……”
    “嗯。明日就去浚州城,拜见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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