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嘴里塞了一块毛巾,郎中对刘子今的鞭伤上药时,刘子今还是忍不住呜咽喊疼,一粒粒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六旬刘母伏在刘子今床边,哭的眼睛都肿了,拿手绢拭着泪,哭说道:“吾儿何必要去招惹公主,应躲的越远越好,这伤在吾儿身,痛在为母心啊——”
刘子今的嘴里含着毛巾,想要说话,但怕这一说出来,会伤了母亲的心。
闯入府中鞭笞自己的人,又不是公主派来的,只是圣上护妹心切而已。
他们兄妹情深,刘子今明白。
刘峦安闻讯赶来,看到自己那已经够可怜的小弟弟躺在床上,被鞭子打的满身伤痕,气不打一处来。
这圣上,太过分了!
选刘子今做驸马赐婚的人是他,要了人当驸马还不够,他动辄就不分青红皂白,无罪伤及人身,这种事,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回。
自家这小弟弟也是个混球,上赶着跑去公主府,没脸没皮去纠缠与圣上都有了骨肉的破糟公主。
刘峦安都想告诉刘子今,那被圣上睡了千百回的公主,都怀上了圣上的孩子,两人还是在庙里做的这种龌蹉事,把公主从庙里接回来找个驸马嫁了,只不过掩人耳目,掩盖这兄妹俩的丑事。
如今让刘子今当了这个老实人,刘峦安都替他难受。
看见刘子今躺在床上的可怜样,刘峦安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刘子今真相。
这傻子,先前就和他说过,公主与圣上关系不纯,他始终认为人家那是兄妹情深,要是和他说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说清公主现在是有孕之身,让他别去招惹,哪怕成亲后让他也离公主远远的,他定会觉得这是棒打鸳鸯,哭天抢地以为要拆散他们了。
“你好好养伤,与公主成亲前,都不许去公主府了。”
刘峦安丢下这话,去到书房连夜写了一封信,次日找人递给了太后。
信中,刘峦安没敢说出薛品玉已孕之事,只说了刘子今被圣上派人打了之事,自认刘子今有错在先,私去公主府会面公主,还与公主玩猜谜游戏脱衣之事,刘子今是个残废之人,不配公主,求太后做主,退掉这门亲事,愿以此辞官回乡种田,远离朝堂。
俞飞雁品了口手中的香茶,将信纸搁在了桌上,说道:“去请圣上来一趟如意宫,哀家与他有话要说。”
薛满换好了便服,准备出宫去公主府找薛品玉,都因为俞飞雁派人来请,半路折返坐上轿辇,摆驾去了如意宫。
如意宫的宫人们正往树上挂着一个个福字,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下个月就是除夕了,内务府派了伶俐的丫头们,首要把俞飞雁的新衣送来了。
薛满来时,俞飞雁正在试那十几套新衣。
俞飞雁从扭曲的铜镜中看见脸色不好的薛满,她对给自己宽衣的婢女道:“你先下去,哀家和圣上,单独有话说。”
“是,太后。”
婢女与几个太监向俞飞雁行了一个礼,转身又向薛满行了一个礼,一行人有序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炭火烧的旺,俞飞雁的脸颊比醉酒后还要红润。
“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俞飞雁当着薛满的面,脱掉了外襦,只穿一个肚兜,裸露出整个肩背。
薛满没有避讳,直视她说道:“母后找儿臣有何事?”
俞飞雁在镜前转身,照了照后背,看见后肩上有一块昨日留下,还未消散的吻痕。
“刘家告状,告到了哀家这里,说你对新驸马施以鞭刑,你这样做,传入大臣们的耳里,会惹起大臣们的非议。”
俞飞雁扭臀一摇一晃,走到薛满面前,抬手就落到了他的脸上,摸着他的脸说道:“听哀家的,你既责罚了刘子今,那就看在哀家的面上,安抚下刘家,将刘峦安从礼部侍郎,升为礼部尚书,顺便给新驸马抬抬门第,平了这场风波。”
殿内细纱拂动,俞飞雁与薛满久久对视,俞飞雁看他不说话,有意微张嘴,舌尖扫过雪白的皓齿,软舌一闪而过。
“怎么不说话?是对哀家的安排不满意?”
薛满的眼神像着了火,他向前凑近一步,凑近俞飞雁嗅了嗅,说道:“母后,今日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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