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今,你再胡说一句,本宫让人割了你舌头,让你变哑巴,你信不信。”
薛品玉的警告对刘子今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他毫无畏惧,颧骨上扬带笑,看向雪地里的稻草人,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去捡三支箭回来。”
不多不少,那下人从雪地里只拔了三支箭回来,刘子今捡起薛品玉扔下的弓,笑说道:“公主府里的下人,都和公主一样笨,叫拿三支箭,就只拿三支箭。 ”
这残废,还会挖苦人了。
区区只是礼部侍郎的弟弟,要功名没功名,在这燕城也没听说过他的什么事,说话还毫无身为残废人的谦卑。
薛品玉攥紧拳头,正要让下人们把他抬出公主府,他熟练地拉弓搭箭,一搭还是三支箭,眯了一只眼,瞄准起稻草人身上的柿子。
“公主看好了,我就是坐着,我都比你一支箭射不中这柿子要强。”
说完,他拉弓射箭的手一松,三支箭离弦,同时射中了三个冻硬的柿子,箭稳稳扎在了柿子上。
与薛品玉射了八箭都射不中柿子时的安静不同,刘子今一次射三箭,三箭命中三个柿子的精彩,让下人们发出一片欢呼惊叹声。
下人们从悄声嘀咕称呼刘子今为‘那残废的’,变成了‘驸马’。
“驸马爷好箭法。”
“驸马这箭法在燕城数得上第一了。”
……
桃夭担心他们这转变会惹怒薛品玉,一个个都吃不了好果子,厉声说道:“许你们说话了吗?安静!”
“如何?公主。”刘子今舔着脸,头往薛品玉身边伸,“我这箭艺是不是很强?公主与我成婚后,就我这百发百射中的技术,准保公主三年生两,四年抱三。”
赶在薛品玉发狂前,桃夭就让人将脸皮都不要的刘子今‘请’出了公主府。
要晚一步,桃夭难保刘子今的这张嘴还能说话。
太监们抬着坐在素舆上的刘子今离开,刘子今搓搓冻红的脸蛋,向薛品玉挥手:“公主,明日我再来,明日我们玩猜谜,可好?赢了,我给你休书,输了,公主后日就继续陪我玩游戏,后日斗蛐蛐,我给公主选个‘常胜大将军’的大蛐蛐……”
刘子今的声音渐渐远去。
桃夭垂首,盯着地上一块雪消融化成后的一滩水渍,说道:“公主,休书无用,圣上做主的婚事,不是刘公子区区一封休书就能解决,除非圣上下旨准你们和离,不然注定你们死后都要葬在同一个墓穴。”
薛品玉有一种反常的平静,她望着雪地里横七竖八的箭,还有刘子今射中的三个冻得梆硬的柿子。
细碎的雪落在射在柿子上的箭尾羽毛上,碎雪越积越多,薛品玉心底一动。
“公主。”桃夭轻唤,对薛品玉的平静不发火感到反常,“外头冷,公主进屋歇着。”
午饭过后,薛满派来接薛品玉入宫的马车已停在了公主府外,进了宫,薛品玉得知薛满被太后叫去了如意宫,薛品玉就等着,想再和薛满说一说,看有无别的法子,在不嫁给刘子今的情况下,留在燕城。
等了两个时辰,薛品玉都没等到薛满回来,尤礼传话说是圣上留在了如意宫用晚膳,让她再等等。
薛品玉孕期多觉,直接起身要回去歇息睡觉了,不愿等下去,乘了马车出宫。
次日薛满再派马车来接薛品玉进宫,薛品玉为着薛满丢下自己,与俞飞雁那老妖精聚在一起,害自己白等几个时辰这一事,不肯进宫了。
她卧在贵妃榻上,和死皮赖脸来找自己的刘子今玩起了猜谜游戏。
赌约是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屋外小雪纷飞,屋内大门紧闭,炭火生的暖热,薛品玉玩上了瘾,输得只剩一件肚兜与一条亵裤穿在身上,刘子今穿着保暖的狐皮袄子,一件衣服都未脱下。
知道再玩下去,非要在刘子今面前脱个精光,薛品玉撂下一句‘不玩了’,便让婢女伺候穿衣,就打发人把刘子今抬走了。
刘子今被抬走时,还胆大妄言道:“今日我是饱了眼福,若是死,也是无憾。”
薛品玉不进宫,与刘子今以脱衣为赌约玩猜谜游戏的事,被薛满安插在公主府里的探子如实禀告给了薛满。
薛满大发雷霆,当即就派人闯进刘府,把刘子今脱光绑树上,鞭子蘸上盐,抽了他五鞭子,还让人警告道,若再对公主做出格的事,下次就是挖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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