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蝰蛇’运输机再次返回,已经是凌晨两点。
跟着这趟航班一同抵达的,除了狂风、杀人之匕兄弟一行十二人之外,还有科考团现役研究员陈雨桐女士。
看着从机舱里跳出来的陈雨桐,老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惊讶,走上前去看着她问道。
“你怎么来了?”
“这儿的心灵干涉装置不是出了点故障么?管理者委托我过来把它恢复正常……”
环视了一眼周围一片血腥的狼籍,陈雨桐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从那尸山骨海上挪开视线看向了老白,上下打量了一眼关心道。
“你没受伤吧?”
老白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总共就二十来个人。”
那个什么行刑者小队的装备确实有点东西,但老实说战斗力并不突出,而且过于依赖装备的力量,被爆了金币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白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并不是行刑者小队不强,而是他们自己的战斗力有些超标了。能获得威兰特人的承认,光靠力气大可是办不到的。
以那支队伍的实力,在正面战场上未必能打赢军团的青年军,但像什么渗透破坏策反下毒那都是家常便饭,暗杀个聚居地高层更是信手捏来。
火炬教会能打下这么大的地盘,把教区内无数幸存者聚居地都变成自己的傀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功劳得算在裁判庭的头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支行刑者小队同样没想到,光学迷彩竟然失效了,而这也是他们后来的战斗中干脆都没用那东西的原因。
只怕到最后他们都在怀疑,联盟是掌握了某种能看破光学迷彩的技术,否则完全无法解释他们为何连续两次偷袭都以失败告终。
陈雨桐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老白一眼,确认这家伙不是在逞强,而是真的啥事儿没有,随即松了口气,弯了弯嘴角说道。
“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老白叹了口气说道。
“我肯定没事儿,但你就未必了,这儿可是战区,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雨桐眨了眨眼。
“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老白愣了下,点了点头。
“那是肯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见陈雨桐完全没有放弃留在这儿的打算,他忍不住问道,“话说你研究的东西不是纳果吗?我记得你擅长的领域是生物学。”
陈雨桐微笑着说道。
“没错,但关于心灵干涉装置的研究我也略有涉猎,你忘了吗?之前我让你陪我去清泉市东郊考察。”
“我还以为你只是好奇参观一下。
“当时确实只是参观了一下,但后来我个人挺感兴趣,就通过科考团那边的资源简单地了解了一下。”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不禁得意的翘了下唇角。
那东西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她的学习能力并不弱,尤其是在擅长的领域,再加上她的年龄正好是科研的黄金时期,如果不是学院的舞台太拥挤,她怎么也不至于只是个小E级。
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还行……老白闻言不禁汗颜。
学习不好是他一生的遗憾,而且这辈子大概是没机会弥补了。
看着还站在那儿不动的老白,陈雨桐催促着说道。
“好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换个人过来也来不及了,赶紧带我过去吧
老白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说道。
“跟我来。”
穿过楼梯间,两人来到了别馆地下室。
经过倒塌的门板时,陈雨桐看见了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小女孩,以及守在那个小女
孩旁边的另一位姑娘。
当她看着小羊的时候,小羊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她。
陈雨桐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问道。
“这位妹妹是你的朋友?”小羊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是茵茵姐姐,她比我大两岁
“茵茵么,是个好名字,”陈雨桐摸了摸小羊的脑袋,弯了弯唇角说道,“你呢?”
小羊有些腼腆地小声说道。”我……小羊。”
小羊啊。
在废土上最常见的名字,便是山川河流、春夏秋冬,然后再是草木虫鸟、桌子椅子。即便在一些农耕为主的聚居地中会用牛、马做名,而用羊的却不常见。
陈雨桐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道。”你的朋友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小羊绷紧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本能地相信眼前这位陌生的姐姐,但总感觉这位姐姐懂很多东西,就像医生一样的人。
“那,外面的人呢……”
“也会好起来的。”
不过,大概是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被洗脑时的记忆并不会消失,死掉的人也不会起死回生。哪怕只是很短暂地停留,那些疯狂的念头也会留到清醒的时候。
这座聚居地的幸存者大概会在惶恐和懊悔中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毕竟真正死在联盟士兵枪口下的人,恐怕连一半都占不到。
看着脸上露出欢喜表情的小羊和扭动身子挣扎着的茵茵,陈雨桐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跟着老白去了地下室后面的那间实验室。
当看到走廊一侧隔间内的实验设备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
看见她脸上的惊讶,老白停住脚步好奇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作为一间生物实验室来说,这儿的设备可以说是相当全面了。
恒温培养箱、超净工作台、生物安全柜这些基础的设备自不必提,包括更进阶的蛋白质检测装置,细胞合成装置,DNA合成装置,脑电波检测仪等等也是一应俱全。
这些基础的实验工具,在繁荣纪元并不是什么很尖端的技术,一些生物实验室或者制药厂之类的遗迹中都能找到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有几台设备明显不是从遗迹中回收的,而是在废土纪元之后被制作出来的。
至于她为何知道……
因为那几台设备的型号几乎是学院生物研究所的标配。
她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何安水是绿松树旅馆的老板。
他经营的旅店就在松果木农庄的大门边上,位置很好辨认,也非常好记,因为那儿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家旅馆。
他的日常工作主要接待一些往来的行商、佣兵,顺带着也帮他的主人赵老爷搜集些废土上的情报。
任何聚居地都不可能只靠种地过上富裕的生活,总有自己生产不了的东西需要和外面的人交换。
以农耕为主的种植园更是如此。
赵老爷很清楚松果木农庄是需要那些行商的,但他极度不信任那些狡猾的家伙,因此即便聚居地中的空房子不少,他也绝不肯让外面的人进来借宿。
除非那个行商是他自己任命的。
拜此所赐,经营着松果木农庄唯一一座旅馆的何安水,靠着手中的特许经营权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虽然收入的大头需要上交给老爷,但靠着这门营生,他
依旧能攒下一笔钱。
而且,他不用像杨河那样去很远的地方打拼,也不需要把自己的家人送去庄园的别馆当人质。老爷对他非常放心,因为他就在聚居地的边上。
不管是人,还是财产。
何安水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更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毕竟经营旅馆的这些年,他见了太多缺胳膊少腿的废土客。
那些家伙或许没有主人,但也仅此而已,翻开他们的兜什么也没有,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比起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他还是更喜欢确定的幸福。
或许,这也是他老爹给他取“安水”这个名字的缘由——希望他像后院那口井里的水一样安稳。
说起来,吴文周那家伙回来了,还带来了北边的消息,说是那儿的废土客们被掠夺者骚扰的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联合了起来。
瞧他谈论联盟时那眉飞色舞时的样子,何安水便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动了离开这儿的念头,不过却嗤之以鼻地没有放在心上。
外面的事情当个乐子听听还行,真去了那儿天晓得有多危险。
而且0.9银币一公斤的玉米又怎样?
肉再便宜能有这儿便宜?
在这里不管是金的还是银的钱,只要一枚硬币就能换到一大箩筐,其他农奴是怎样姑且不论,但至少他还是挺舒服的。
大口吃肉,大口的喝酒,一不留神就长膘。
这废土上最安逸的地方,还得要数松果木农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萦绕在耳边的嗡嗡终于消失了,模湖的视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何安水晃了晃脑袋,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老脸。
啪叽——
那粘稠的触感让他稍有不适。
就算他再怎么不爱洗脸,也不至于弄得油脂多到能拔丝。嘴里也是一样,像是吃了一嘴的铁锈,喉咙彷佛被黏住了似的。
“我这是睡着了吗……”
嘴里含湖着都囔了一声,他的嘴刚张开,便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啪嗒一声在地上摔成了一滩浓稠的猩红。
番茄……酱?
看着双膝前那一滩猩红色,他怔了怔,目光缓缓抬起,接着便看见了躺在那一片血泊中不成人样的“东西”,以及一个个跪在“那东西”身旁熟悉的面孔。
他们之中有旅馆的厨子,有服务生,也有附近务农的农奴……林林总总二三十人,把这狭窄的客房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跪在地上,茫然无措地面对着眼前的那个不成人样的“东西”。
模湖的记忆开始苏醒。
何安水认出来了这个房间,这里正是他那位经常出远门的老友吴文周的客房。
说来中午的时候他还奇怪,那家伙为什么到了家门口都不回去,跑来这儿和佣兵们凑热闹。
他已经猜到了眼前那个不成人样的家伙是谁.
其实根本不用猜。
他都记得。
老老吴……
何安水的嘴唇开始颤抖,脸失去了血色,像是触电了似的往后一跳,瘫坐在地上,蹬着双腿退到了墙边。
被浸透的裤子在地上拖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
胃里像是被灌了一盆硫酸,何安水哇的一声呕了出来,蜷缩在血污与呕吐物中,疼李似的颤抖着。
“啊……卡卡……”
他的嘴里说不出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为什么?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该问谁好。
跪在老吴旁边的人们和他一样,渐渐地清醒,又渐渐地惊恐和绝望,然后吐的稀里哗啦,眼泪和胃酸一股脑的从身体里挤了出来……
人们跪在地上忏悔,或宣泄似的惨嚎,或用头撞墙,试图结束这悲惨的梦境,用疼痛麻痹自己的神经。
松果木农庄再一次被此起彼伏的痛哭和哀嚎填满。
而这一次,似乎比前半夜还要凄惨一片纯白的房间。
一幕幕悲惨的画面被收束在一张张巴掌大的屏幕中,拼成了一面半弧形的墙。
坐在房间的中央,老人静静地看着正在上演的人间炼狱,古井无波的脸最终还是化作了悠悠的一声轻叹。
即便清楚这是通往乌托邦之路上必要的牺牲。
即便清楚那些家伙只是被圈养的家畜。
但看到这幅凄惨的样子,他还是会感到一丝不忍。
即使是心灵干涉装置,也不可能做到100%的洗脑,连纳果都有免疫者,更何况一项还在襁褓中的技术。
03号波段会让99%的人吃掉1%的人,如果让那99%的实验体醒来,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会被自己的记忆给击溃。
所以他拜托变种人过来清场。
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实验体们,在实验结束之后没有痛苦的死去。
这是他对那些为光荣的进化献出生命的实验者们最大的仁慈。
然而没想到,那些没有一丁点儿怜悯之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居然把心灵干涉装置的频率给调了。
这是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的暴行。
“果然我还需要修行……”
察觉到了那一瞬间闪过的嗔念,罗乾低垂眉目喃喃自语了一声。
先前用赵天干的身体与那些孩子们见面的时候也是,看到那些家伙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就没忍住戏弄了他们一番这其实是不应该的。
在火炬教会的诸多主教中,他属于资历较老的一批,十几年前就进入了圣域,然而修为却是最浅的。
这里所谓的修为并不是什么修行的功法或者背诵的经文,而是对于自身心性的一种调和或者说升华。
人是无法自我完成进化的,这就像左脚踩着右脚没法上天一样,这与人穿什么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就算科技能给人装上翅膀,也无法让人像生来就长着翅膀的鸟儿一样思考。
毫无疑问,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是比鸟更高级的动物,人是没有必要去变成鸟的。但当文明的发展陷入瓶颈,人的双脚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人与生俱来的局限性就会渐渐暴露出来。
也许这种生物只配拥有光年之内的文明。
比方法和制度更接近底层的人性,构筑了人类文明的底层逻辑。
它不是曲速引擎的前置科技,也解决不了物质世界存在的任何问题,但它会让人把不配拥有的一切全都还回去。
否则如何解释在迈向星空之后,明明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矛盾、从分歧走向联合的人联,会在一段长久的繁荣之后仅仅用三年便输掉了一切。
“火炬计划”给出了一种解释。
战后重建委员会的分崩离析也给出了一种解释。
这种生物永远生活在不安稳的环境中,一旦判断自身受到了威胁,他们就一定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只有微乎其微的概率,他们会幸运的赌对一个光明的未来……而这在人联的历史上通常被冠以伟大或者奇迹之类的名字。
因为这是不常有的东西。
即便它确实发生过,并对历史的进程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受到火炬的启发而诞生的教会给出了一套解决的办法。
想要让人类这个孱弱的物种飞升到一个全新的维度,就必须站在人类之上的高度进行思考。成为“完型生命体”只是一种粗浅的解释,他们真正要做的是成为神灵。
人无法适应天上的生活。但神却可以!
为此,火炬教会的主教必须割舍掉身为人的一切属性,站在人类之外的立场上俯瞰人类,而这也是所有主教都会进入“圣域”的最根本原因。
只有进入远离地心引力束缚的“圣域”,才能拥有真正的神性!
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迟早会像最早的那些变种人一样,明明已经成了其他物种,却还站在人的立场上,用人的身份思考。
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在此基础上诞生的变种人部落对于人类文明没有丝毫的继承,而更像是从原始社会将人类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而他们自己,要么被杀,要么疯掉罗乾时常会感慨,虽然已经抛弃了肉身,但仍然难以完全和人性做出切割。
也许是因为他进入圣域的时候已经太老了,陈旧的观念就像长在了他的腐朽的血肉上,跟着电流一起刻进了电路板。
他时常会羡慕那个孩子。那个被他们选中的圣子。
那个家伙就像白纸一样,是在完美不过的主神了。
“抱歉,行刑者小队失败了……联盟的部队占领了我们的研究设施,通过心灵干涉装置发射了05号波段。”
“我们对实验体施加的干涉……被解除了。”
耳边飘来的声音,打断了罗乾的遐想。
他的食指轻轻一挥,一张澹蓝色的悬浮窗飘到了他的面前,只见黑暗中一名披着长袍的使徒单膝跪地向他俯首。
镜头的背景是松果木农庄教堂的地下室。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那人的脸。
虽然看不见那个使徒的眼睛,但罗乾能感觉到那埋在帽檐下的惭愧与悔恨
事实上,直到行刑者小队介入之前,他们的实验都还算顺利,然而他们的对手在战场上的经验有些丰富过头了点。
不过总的来说,实验还是很成功的只是称不上完美罢了。
不想看到这些忠心耿耿的孩子们自责,他用柔和的声音安慰说道。
“没关系,我的孩子们,一次小小的失误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们已经得到了需要的数据。”
“松果木农庄的实验结束了,带着那些数据从你们脚下的通道撤离吧,在通道的尽头会有人接应你们。”
“善后工作,奇部落会替我们处理那名使徒埋着头,恭敬说道。
“是!主教大人。”
罗乾的脸上浮起了赞许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隐约感到了一丝异常。
主教……
那是他的头衔没错,然而通常都是世俗人员或者外围使徒才会这么称呼他
更官方的尊称应该是先行者或者先驱。
即便一些靠近火炬教会核心层的使徒私下里也会使用“主教”和“牧师”的头衔,但通常不会发生在上下级的交流上。
当然,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儿还不至于让他感到不悦,他仅仅只是感到了一丝困惑而已。
为了解答心中的困惑,他俯视着那名使徒说道。
“我的孩子,把你的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那使徒明显愣了下,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顺从地
照做了,缓缓抬起头,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写着正常人都会有的疑惑和不解。
要说唯一的瑕疵——
恐怕就是太做作了点。那不像是人的眼睛。
而像是披着人皮的“物”……
这一刻,罗乾总算察觉到了那一丝违和感究竟来自于哪里。
看穿那拙劣演技的同时,他那双浑浊的童孔也渐渐带上了一丝杀意,朝着面前的屏幕伸出了干枯的手指。
他要撕碎这家伙!
就在他伸出手的同一时间,藏在屏幕中的那个纸片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勐地向后逃开,似乎想与他拉开距离。
屏幕中的画面剧烈的晃动着,就像发生了地震似的,那人拼命地逃进了地下隧道,然而不管怎么逃,都在那一张纸厚薄的屏幕上。
他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混进自己的记忆分区的,但如果它以为自己能活着从这儿出去,那可就太天真了。
看着那个自作聪明钻进牢笼的可怜虫,罗乾的嘴角渐渐翘起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你逃不掉的。”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他的话音几乎是刚刚落下,与他近在迟尺的屏幕便“啪”的一声消失了。
右手握在了空处,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浑浊的童孔中涌出了一丝恼火。
“啧……”
被摆了一道……
那个赵天***了,他就没再去管那具已经没用了的尸体,却没想到装在那家伙脑袋里已经废弃的接口,竟然被对面给利用了起来。
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把那个人的尸体回收……小瞧那群臭虫们了。
食指点开了通讯界面。
罗乾正打算将情报泄露的消息,告知留在聚居地中的四个使徒,然而通讯中断的图标却赫然挂在了那四个名字的旁边。
他的神色从错愕渐渐变成了凝重。
对方在占领心灵干涉装置之后并没有将其关闭,而是进一步提高了输出功率,干扰范围也随之扩大到了庄园之外
难怪他们这么快就解除了03号波段对那些幸存者们的干涉.
现在没有人能联系上聚居地里的那四个使徒,只能祈祷他们机灵点,见情况不对立刻从聚居地里撤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联系不上那四个使徒,联盟的人应该也联系不上聚居地中的士兵。
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那几个孩子是安全的。
然而即便如此,罗乾依旧没办法乐观。
闭上了浑浊的双眼,陷入沉思的他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难办了啊……”钢铁之心号的舰桥。
赵天干的尸体正躺在一张担架上,已经凉了有段时间。
先前那架”蝰蛇”运输机返航的时候,将它带去了联盟在行省交界处的军事基地,后来又在楚光的命令下,被另一架“蝰蛇”辗转到了这里。
此刻,一名面无表情的彷生人正单膝跪在他的旁边,食指戳进了他的鼻孔,童孔中闪烁着澹蓝色的数据流。
忽然,它的身子微微一晃,双眼也随之闭上。而也就在同一时间,那具尸体的鼻孔窜出了一丝细小的青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烧掉了。
日蚀的眼睛再次睁开,那串澹蓝色的数据流已经消失不见,食指也从那具尸体的鼻孔里抽了出来。
已经在旁边等了好半天,见终于有了结果,寒霜比任何人都着急的上前问道。
“怎么样了?”
日蚀
看了眼寒霜,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楚光,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
“教堂的地下室……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那些使徒应该就在那里。”“谢谢,辛苦了!”
楚光点头称谢,接着便吩咐小柒,让它将新的情报和任务更新在了玩家们的终端上。
虽然庄园一带的信号被心灵干涉装置干扰,但另一个世界的官网论坛并不受任何影响。
他那些善于利用游戏BUG的好兄弟们专门安排了一个人蹲在线下守着,为的就是能在通讯中断的情况下收到第一手的情报。
和聪明人玩游戏,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不客气!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寒霜的脸上带着灿烂且迷人的笑容,抢在日蚀的前面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麻烦我们好了!”
日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奇怪了……”它喃喃自语着。那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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