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赶到燕北路口的时候,刘大头和陈延庆也带着一些手下,在那里等待多时了,他们的警察总局距离这里更近一些。
看到宁志恒的车队到来,刘大头和陈延庆赶紧快步迎了上来。
“处座,您有什么吩咐?”
宁志恒抬头看向四周的街道和景物,用手划了半圈,对刘大同说道:“我已经确定,纪永岩就是我们要找的吉田隆佑,我估计他的藏身之处距离现在这个位置应该不会太远,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他。”
刘大头和陈延庆不禁一愣,他们在纪永岩失踪之后,将附近的地区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纪永岩的身影,不知道处座现在有什么办法?
宁志恒对陈延庆吩咐道:“你带我去纪永岩原先的住所去看一看。”
“是!”
陈延庆答应一声,他监视了纪永岩二十多天,自然是知道的,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宁志恒来到了燕北路中段的一处大院里。
这个院子很大,房屋大多都是木石混建,中间是院坝,四周是一圈半封闭的二层楼建筑,每一层都有好几个房间。
陈延庆指着东北方向二层的一个房间说道:“这里就是纪永岩的住所,他在这里租了一间大房子。”
这个时候,大院子里的租户都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不安地看着宁志恒等人。
宁志恒办案很少穿军装,一般都是便装出行,可手下的军士身强体健,气质彪悍,就是穿着中山装,也难掩其军伍的气质,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住户们不知这些人所为何事,暗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宁志恒皱了皱眉头,转身说道:“去把房东找来!”
刘大同赶紧领命,不多时,一个警察就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到宁志恒的面前。
这个妇人穿衣打扮倒是不差,容貌也颇有几分姿色,年纪虽然大些,却有些风韵,倒是比普通的川中女子出众不少。
宁志恒看了看她,开口问道:“你就是这里的房东?叫什么名字?”
女子看着眼前这些人,吓得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叫程六姑,是这个院子的房东,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宁志恒接着问道:“你对以前的房客纪永岩还有印象吗?”
程六姑一听是找纪永岩,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这个人有些印象,在我这住了几个月,三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见了,当月的房钱也没给我。”
“平日里,纪永岩和谁经常接触,关系好一些?”
程六姑赶紧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收租才和他见一面。”
宁志恒脸色一变,冷声说道:“你考虑清楚再回我的话,如果敢有所隐瞒,后果你担待不起。”
宁志恒的话让程六姑吓了一跳,她赶紧说道:“我只是知道他是北平人,一口的京片子,是个教书先生,手头上也还宽裕,院子里都是拖家带口的,也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租了一间大房间,平时房租从来没有拖欠过,给的都是大票子,不过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比别人好过一些,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说什么也不像逃租的人。”
程六姑所说的情况倒是和宁志恒的判断相近,他接着说道:“带我去他的房间!”
程六姑赶紧点头答应着,带着宁志恒上了楼梯来到最里面的一处房间门口,房门上挂着门锁。
“这个房子后来又租出去了,租客平时这个时候都在上班,您…”
程六姑的话没有说完,宁志恒挥了挥手,身后的赵江一脚就踹开房门,程六姑被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多言。
宁志恒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房屋里的空间果然不小,外面是个厅堂,里面还有一个套间作为卧室。
房间里的程设很齐全,宁志恒在在屋子里看了一遍,转身对程六姑问道:“这个房间里怎么没有厨房?”
在那张照片里可以看出来,纪永岩当时是在买菜,可是他的租房根本没有厨房,他买菜做什么?
程六姑一愣,赶紧说道:“厨房都在一层,一层全是石块垒砌的不怕火,二层都是木头盖的,生火容易点着了,我都是不让他们在二层生火。”
宁志恒点了点头,对守在屋外的赵江吩咐道:“把院子里的每一个住户都叫过来,我要依次询问。”
赵江点头答应,开始把所有的住户依次带到宁志恒的面前,这些住户看着院子里这些警察还有行动队员们,都是吓得战战兢兢,被带到宁志恒面前,对宁志恒提出的问题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宁志恒也只是针对纪永岩的生活习惯还有作息规律问了问,不过他很快知道纪永岩为什么会在下班的路上买菜了。
原来纪永岩自己一个人居住,实在不值得动火,每天的伙食都是和楼下的一户租客搭伙合吃的。
这户租客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两个孩子,户主叫罗高谊,也是纪永岩在华南小学的同事,因此两个人关系极好,情谊不同一般。
所以纪永岩经常会在下班的途中买些好菜,甚至还会买些肉类,拿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罗家人和他相处的很不错。
“罗高谊现在哪里?”
罗高谊的妻子小心地回答道:“再过一会就放学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院子,很快就被带到了宁志恒的面前。
宁志恒冷声问道:“你就是罗高谊?”
“是,长官,我就是!”
“纪永岩和你是同事,你们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罗高谊看了看宁志恒,知道这些人只怕是来者不善,纪永岩在三个月前突然失踪,罗高谊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果然被人找上门来了。
“长官,我们以前并不相识,只是他应聘华南小学当教员,我们才结识,后来我介绍了这处房子给他,之后的相处还算融洽,也算得上是朋友,不过我对他几乎没有什么了解,他很少提及以前的事情!”
“你不用太紧张,我先给你解释一下,我们是军统局的,纪永岩是我们追查的一个日本间谍,他是一个真正的日本人,化名混入陪都,刺探我们国家的情报,对我们国家的危害很大,所以任何隐瞒,或者替他遮掩的行为都是叛国!你清楚了吗?”
宁志恒的语气严厉,脸色非常严肃,他重申了问题的严重性,就是怕罗高谊为了私情隐瞒了重要的线索,甚至把他的侦破工作引向了错误的方向。
听到宁志恒的话,罗高谊不由得腿一软,差点瘫软下去。
军统局?日本间谍?
这些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现在竟然跟他扯上了关系,这让罗高谊的心脏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
看着罗高谊吓得煞白的脸色,宁志恒不禁摇了摇头,接着问道:“这些问题我也问过别人,现在我问问你,你知道纪永岩平时喜欢做什么吗?经常去哪里逗留?还有什么说得来的朋友?总之,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给我叙述一遍,不能有一点的遗漏!”
到了这个地步,罗高谊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他和纪永岩确实走的最近,关系不同常人,所以掌握的情况也比其他人细得多,很快就把知道了所有事情都叙述了一遍,宁志恒都一一记录在案。
最后宁志恒又问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个纪永岩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比如他的饮食习惯是偏甜还是偏咸?生活习惯是习惯早睡还是早起?总之能够让他区别于常人的地方,都说一说!”
罗高谊苦笑着说道:“他这个人平时饮食也没有什么忌口的,总之我们做什么他就吃什么,至于说生活习惯也还好,就是比较爱干净,别看他是一个人居住,屋子里收拾得向来干干净净,这个人的学问也不错,工作也很尽心…”
突然,罗高谊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他喜欢喝茶,非常喜欢喝茶!”
宁志恒一愣,他问道:“在重庆,大多都喜欢喝茶,满大街的茶馆茶庄,这有什么稀奇的?”
罗高谊摇头说道:“纪永岩也喜欢喝茶,但是从来不去外面的茶馆,我和他去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去茶馆喝茶了,一是他喜欢安静,不喜欢茶馆的嘈杂,二是,他喝不惯茶馆的茶叶。”
“喝不惯茶馆的茶叶?为什么?你说清楚一点!”宁志恒本能的察觉出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赶紧追问道。
罗高谊赶紧解释道:“重庆人喜欢的茶叶大多都是绿茶和花茶,可是纪永岩不一样,他只喜欢喝麦茶,麦茶在重庆并不多见,一般的茶馆里都没有,所以他都是自己在家中自己泡一壶麦茶,有时候也叫上我一起品茶,他的泡茶手艺很不错,泡的麦茶别有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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