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景来写,苏御看,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后,苏御直接背起景来离开了画舫。
很明显,景来对那个叫初言的姑娘,并不怎么信任,看的出,景来心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谁信得过,谁不可信,人家心里门清。
景来趴在苏御背上,给苏御指明道路,两人一路向东御空而去。
江面上,缚剑少女忽的抬头,望着半空上苏御掠去的身影,任由雨水打在清秀的面庞。
初言足足等了了半个时辰,心想着这两人应该说完悄悄话了吧?结果返回画舫之后,她愣住了,哪里还有人?
走了?他们会去哪?
初言眸子一眯,心里猜想肯定是去找商君去了,
想要商君放人,除非答应让他离开洞天,以童童的脾气肯定不会这么做,那多半是想别的法子去了。
呵呵.......能放外人进来,却不准自己人出去,这是什么规矩?
看样子,我得在暗中助商君一把,只要他能开个好头,我们剩下的,也就好办了。
只见她御空而起,在半空中伫留片刻后,朝着苏御他们离开的方向飞去。
她猜测,商君既然离开了苍龙岭,那多半就不在南面了,自己又是从北方下来,再往西又是洞天最西面的尽头,这么看,两人很有可能是往东去了。
她确实猜对了。
一路向东,初言一直观察着下方的动静,一旦发现苏御她们的身影,自己便立时隐匿起来,悄悄跟踪。
江面上,一条竹筏孤零零的顺着江水往下游飘去,初言察觉之后,眉头一动,
船上那个丫头与苏御是一起的,看样子境界也不弱,想来苏御他们如果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筏上那丫头应该可以看到。
于是她御空而下,飘在竹筏斜上方,微笑打招呼道:
“姑娘,看到苏兄和童童从这里离开了吗?”
姜沛宁坐在船头,斜望上空,苏兄?她指的是苏御吧?童童?那个小男孩?
人在你的船上做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呵呵......多半有问题。
不过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初言心中大喜,问道:“他们往东去了?”
姜沛宁摇了摇头,指了指北面道:“北!”
惜字如金。
初言微微蹙眉,去了北面?北面是我的秀清池,秀清池再往北是无用镇,童童去那里干什么?难道他察觉到商君在那里?
“多谢!”初言还是选择相信,因为下方女子那种目中无人,似乎还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说谎的人话都很多,表情也没有这么拽。
眼瞧着对方御风向北,姜沛宁心想,那顿饭的人情我算是还你了,两不相欠。
苏御按照景来的指点,向东飞行足足两千里左右,才在清晨十分,来到了一处一眼都望不到边的群山附近,重峦叠嶂,山势一直向北绵延。
高耸的群山连绵起伏,如同巨龙之背脊,镶嵌在大地之上,云雾漂浮在半山腰,让人看不到山顶的风景。
与这里相比,苍龙岭就跟坟头差不多。
这时候,趴在苏御背上的景来,张口发出一阵啸声,
不大一会,云雾中一声鹤鸣响起,似在回应。
哗~~~
一只巨大的白鹤从云团冲出,俯冲而下,朝着苏御疾飞而来,速度奇快,
当白鹤与苏御并肩齐飞后,景来松开苏御的脖子,一个蹦跳,跳在了白鹤背上,
“亚拉索!”
随着景来一声指令,白鹤调转方向,朝着北方疾飞,
苏御全力施展追星逐月,才勉强能跟得上,可知白鹤的速度有多快了。
大概又飞了一刻钟,白鹤开始急速下降,
准确点说,是笔直下降,脑袋朝下,直直的向下扎去。
苏御也跟着一脑袋扎下,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云雾之后,一栋巨大的宝塔出现在下方的视野中。
飞檐五层,攒尖楼顶,顶覆金色琉璃瓦,气势恢宏至极,
粗略一看,此塔至少有百丈之高。
正当苏御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下方宝塔时,“嘭”的一声,脑袋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一样,当场一阵眩晕,眼冒金星。
整个身体被这巨大的撞击之力,震的向后跌飞出去,
白鹤及时赶至,景来一探手,一把将苏御拉到白鹤背上,两人一鹤继续向下,落在了宝塔最底的台阶上。
景来看着脑袋发懵的苏御嘿嘿一笑。
苏御也朝着景来嘿嘿一笑,小样,故意阴我是吧?刚才撞上的,应该是类似于山水屏障一类的东西吧?
这小子故意不告诉自己,想让我出丑?你等着,来日方长,我回家再收拾你。
不知道为什么,景来看到苏御在笑,心里总觉得有点瘆得慌,打出一个让苏御在这里等着的手势后,自己则一溜烟的钻进了宝塔下方的塔门。
门是关着的,景来是穿门进去的。
巨大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天玑阁”三个字,
苏御顿时恍然,原来这就是景来和慈音的家?位于整个洞天正中心位置的天玑山顶上。
白鹤就在一旁战着,低头梳理着羽毛,苏御百般无聊,开始环顾周围的景象。
宝塔外一圈空地,铺着一些老旧的青砖,砖缝里生出很多杂草,看样子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了。
再往外,就是茂密的树林,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台阶,一路绵延而下。
周遭灵气的浓郁程度,根本就不是净落山能比的,时不时便有通灵的小动物来至塔外。
白色的巨鹿,通体白毛的白猿,翅膀张开足足两丈的巨大苍鹰,
还有一头状若麒麟,比寻常猛虎还要大山三圈的奇异怪兽。
这些灵物在见到苏御之后,似乎并不怕生,那头白鹿甚至还慢悠悠的踏着模特步登上台阶,鹿角在苏御的怀里拱了拱。
苏御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取出袖中小老头胡涂送给他的那把豆子,摊在白鹿面前,
白鹿探过头来,伸出温热的舌头,舔在苏御掌心,将豆子吃下。
半个时辰后,景来从塔里出来了,背上背着一支画轴,一柄长剑,手里捧着一套衣服,衣服上面还放在一顶金色宝冠。
这什么玩意?
苏御第一时间看向那柄无鞘长剑,剑身如日光,剑鞘似龟鳞,吞口挂青蛇,剑气冲斗牛。
那顶宝冠只是随意打量一眼,便会让苏御有种立即远离此地的心悸感觉,不简单啊,这可不是寻常东西。
“这什么意思?”苏御指着景来手里的衣服问道。
景来摆了摆手,在台阶上坐下,要来纸笔,缓缓写下,
“待会你穿衣戴冠,扮做我家主人的模样,至于接下来戏怎么演,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事成之后,东西要还我。”
假扮别人?苏御皱眉道:“这种小伎俩只怕瞒不过商君吧?我连你家主人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扮?再说了,行为习惯,说话语气,肢体语言,什么都不知道啊?”
景来将背后的卷轴拿下,然后打开,指了指上面的道人画像,写下:
“没事,你用障眼法就好,我这里有张符,可以短时间内将你的境界拉至九境金丹境,介时商君就窥不破了,但是符箓的法力只可以维持半天时间,只要你一句话不说,就没人能看得穿。”
“装高人会不会?就是那种仙风道骨,儒雅风流,渊渟岳峙,不苟言笑,气质深沉,目光深邃,波澜不惊那种?你会吗?”
苏御咧嘴一笑,悠然道:“区区不才,你这形容的不就是在下我吗?”
真特么不要脸.......景来嘴角一抽,写下:“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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