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过后,部队必须要休整。
损失的兵员要补充,受伤的人员要救治。
保安军中,以叶宏德手下几个师损失最大,共伤亡五万多人。
边区所有医院都住满了重伤员,这些人很多都是伤残很重,既使康复了,也许再也回不到部队,只能复员或者去疗养院。
轻伤员都在军队中的医院医治,这些是部队的宝贝,一旦伤好回到部队,这批人将是军中的中坚力量。
经历过生死,人的心理会有重大转变。将会变得更加成熟,在关键时刻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保安军的医疗系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最强大的。
青霉素早就悄悄的研发成功,但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不宣传,也不对外销售,只是在自己的医院秘密使用。
对外销售的只有磺胺、消炎止血散这一类药物。
但就算是这些药品,现在也控制的很严。对于出口和内销都有严格的限制。
靖安西边的靖西镇,洮儿河边上有一座大型的建筑群。
全部都是红砖灰瓦的平房,占地近二百亩。
院里种满了丁香树、柳树和沙果树等树木。
门口挂了个牌子,靖西军人疗养院。
李小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一条腿被东瀛军炮弹炸伤了,伤势很重,只能做截肢治疗。
他永远地失去了右眼,成为一名伤残人士。
当手术结束,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裤腿,他的心里是无法接受的。
甚至,他都不想再活了,他接受不了自已从此变成了残疾人的现实。
一米八的大个子,浓眉大眼,曾经是村里好多女孩子暗恋的对象。
十几天了,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可他还是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连护士过来给他喂药、喂饭,也经常被暴怒的他骂走。
好在疗养院的医护人员都是专门培训过的,不仅懂医术,更懂得心理学。
对于伤兵们的反常情绪及后续的心理变化,都有思想准备和心理辅导治疗方案。
一个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
“王医生来了!”
“王大夫,昨天没见到你来的?”
一个病房里四个人,除了李小平,另外三个都和进来的王医生打个招呼。
王医生和大家点点头,直接走到了李小平的病床前。
“小李,这么大个小伙子,别老不吱声,需要啥,你就出声!”
王医生温柔地说道。
李小平闭着眼,一声不吭。
“小李,人家王医生和你说话呢!咋还装睡呢?”
旁边的一个伤兵大声说着,他是少了两条小腿,拄着双拐,自已慢慢在练习走路。
“大田,慢慢练,别急!给你订做的假肢马上到了,装上后,你就可以出去蹓哒了!”
大田叫田宝仓,也是靖安人,双腿被地雷炸伤,两只小腿都被炸没了。
“好,我等着哪!到时候可以回去看我妈了!”田宝仓笑着说完。
可不知道怎么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受伤半年多了,一直没敢跟家里说,生怕家里人受不了。
“小李,想开点,等你伤好利索了,装上一个假肢,啥都不影响。”
王医生继续开导李小平。
“啥都不影响?能和好人一样吗?”李小平突然哭了。
“你这伤不算特别严重,治好后,干活,娶媳妇儿,都不耽()
误!”
王医生笑着说。
“就我这样子,哪家姑娘肯嫁我?”李小平低声说道,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
“那可不一定,咱们的战斗英雄待遇好,受人尊重,外面的姑娘抢着嫁呢!”
王医生继续说道。
“小平,你看你小子这熊样?不就是缺条腿吗?至于嘛!天天尿叽叽的!”
田宝仓看不惯李小平的样子,大声训斥道。
……
镇西三河村,是李小平的老家。
七八年前,这里孩子们也都免费上学了。
十二岁的李小平第一次走进了镇里的学校。
和他一起的,有几百个孩子,都是附近几个村和镇里的。
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七八岁。
和李小平同村的一个小姑娘,叫做高玉兰,比李小平大一岁,也一起走进了学校。
小学毕业后,李小平报名参加了保安军,高玉兰在镇上找了份工作。
当保安军可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威武霸气。
保安军待遇又好,军饷比工厂工人高二倍。退役后找工作也容易。
所以,每个加入保安军的男孩子都是女孩子们喜欢嫁的人。
李小平和高玉兰读书时就互相有了好感,俩个人你侬我侬的,暗生情愫。
参军前两天,李小平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向高玉兰表白了心迹。
高玉兰也没装,脸红了一下,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约定,待李小平退役回来,就把婚礼办了。
可现在这个样子,让李小平有了极大的自卑感。
他担心高玉兰看不上他,也担心自已这样子会拖累高玉兰一辈子。
“我该怎么办?她还会喜欢我吗?”
李小平心里一直纠结着。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和高玉兰见面了。高玉兰在前面走着,他怎么也追不上,只觉得腿疼的要命。
醒来后,还觉得右脚隐隐作痛。
可是,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已的右腿已经没了,还痛个啥?
伸手摸去,空荡荡的。
“哇!”他咬着被角,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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