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学生的确看到了苏成,或许......或许苏成并没有看见学生,又或者,或者苏成正是想要利用这点,反其道而行之,来脱去罪责。”
哪怕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源也硬着头皮辩驳,梗着脖子不认账。
“反其道而行之?”王安玩味一笑,转身看向苏成,直接问道,“苏成,本宫问你,你之前说那条巷子你去过,那么,你有没有碰见过李源?”
“还有,你为何会在案发之时,出现在巷子之中?”
“回殿下,小的当时碰见了李源。”
终于等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苏成连忙老老实实答道:“当时小的收到了一张条子,上面说小的的一位老相识遇到了麻烦,让小的去一趟,结果小的刚到,就被人打昏,直到靠近申时才醒过来。”
“但小的刚醒,就听见外头喧哗,小的觉得事情不对,不敢在那里多待,便慌慌张张跑出来,正好,撞到了李源,他还骂了我一顿,我怕给白石滩惹麻烦,便匆匆道歉,然后小的就离开了。”
听到苏成的话,不少本来有些偏向苏成无罪的官员都皱起了眉头。
无他,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假了。
虽然苏成的话听上去就像是他被做局陷害了一样,但哪怕是做局陷害,手段也不会这么粗糙,这个手法十分粗糙,简直就像是在告诉大家:没错,苏成是被陷害了,他是无辜的。
试问,要是真有人要陷害苏成,手段会这么粗糙低劣吗?
根本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苏成在撒谎。
当然太子质问李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看上去,李源也确实有撒谎的可能性,所以问题的关键是……
“太子殿下,恕臣冒昧。有没有可能,苏成和李源相互勾结,同时作伪?”
阎敬明捋着胡须,忍不住开口道。
“小的绝对没有!”苏成急了,不等王安说话,就信誓旦旦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若是草民说话,他一定能够明察秋毫,草民又怎么敢勾结外人?”
苏成急得连自称都变了,却还不忘舔王安。
“咳咳。”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被舔,王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对阎敬明正色道:“这一点,阎尚书大可放心,原因有二。”
“第一,既然要相互勾结,必然是要从中获利,苏成若是与李源勾结,收获是什么呢?无非是自己成为杀人凶手,一定会送命,而苏成乃苏家家生子,没有亲属妻子,就算自己勾结送命换到钱财,也没有人可以受惠,反倒是若是苏成坐实是凶手……”
王安耸耸肩,没有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在场的都是朝堂上混迹多年的官吏,自然知道太子的潜台词。
苏成是凶手,受损的只会是太子,但苏家与太子本就结合紧密,太子一旦倒下,苏家也绝不会好受。
所以,苏成这样做,没有理由。
阎敬明若有所思地点头,王安笑笑继续道:“第二点,那还是要落在火枪上。”
王安和炎帝对视一眼,炎帝向王安微微点头,他才接着道:“诸位可能不知道,白石滩的火枪库前几日曾经失窃,直到昨日早上才找到,为此,本宫还与飞鱼卫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什么?火枪失窃?
三司官员大惊,左右看看,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混乱。
阎敬明沉吟片刻,明白了王安的意思:“太子的意思是,苏成既然是白石滩中的管事,不会不知道火枪失窃的事,即使要与他人勾结,也不应该先让火枪失窃,来引起殿下您的怀疑,所以……”
“谁又说,这不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一种方式呢?”杨代善总算找到了机会,直接插话,呵呵一笑,“既然火枪找回来,说明身为白石滩的管事,苏成仍然有机会接触到火枪,单凭这一点,可没办法消除苏成的嫌疑。”
“本宫又没说这一点可以消除苏成的嫌疑。”
王安看向杨代善,遗憾地摇摇头,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没想到杨大人不仅不通刑律,竟然连话都听不明白,本宫方才和阎尚书讨论的,分明是苏成有没有可能与李源勾结,何时说过苏成没有嫌疑?”
杨代善被王安一噎,险些说不出来话。
的确,王安之前没有说过因此苏成没有嫌疑,但他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谁还听不出来?
王安也不管杨代善,余光瞥见郑淳,转身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剑:“要证明苏成有没有嫌疑,只需要证明一点,那就是,施有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于火枪。”
“如果施有方确实死于火枪,东宫乃至白石滩会有脱不开的联系,但若不是……”
王安玩味一笑,看向三司主官:“诸位大人,觉得本宫所言如何?”
阎敬明思考片刻,带头点点头:“太子所言有理,不过……究竟要如何证明?”
“很简单。”
在所有人注视下,王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本宫用真正的火枪在谁的身体上打个窟窿,对比一下伤口,不就知道了吗?”
所有人张口结舌看着王安,额上忍不住渗出冷汗。
这种证明方法,也太凶残了吧!
“哦对了,虽然说本案是有关火枪,不过我想,诸位大人可能没有见过,本宫这就让你们见一见。”
王安把袖子里的袖珍火枪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眼睛不怀好意地在所有人身上转来转去,好像是在找谁比较好下手。
不,我们不想看!
三司官员内心狂呼,看着太子拿着那凶残的武器走来走去,愣是大气也不敢出。
“不如,就用你们来试试吧。”
王安转过身,笑眯眯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忠、施达和李源三人,一步一步靠近。
三人汗流浃背,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王安和他手上的火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砰!
王安抬手,枪声响彻整个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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