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云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苏幕遮的安排下,苏府所有家丁和伙计,也加入了搬银子的行列。
这个时代,还没有所谓的银票或是宝钞。
硬通货币,只有金银铜三种。
一百万两银子,光重量就有七八万斤,足以堆成一座小山,极其震撼。
当凌墨云等人走进苏家库房之后,立刻就被闪瞎了眼睛。
银子,到处都是银子……明晃晃一片!
十名太子卫,个个狂吞口水。
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名多银子。
“搬!快搬……”
凌墨云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得热火朝天。
虽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
可是,这么多银子,哪怕摸摸也是幸福的啊。
人多力量大。
不到半个时辰,一百万两全部搬运完毕。
整整上百辆板车,用马和骡子拉着,在苏家门外排成一条长龙。
整条街道都快被堵住。
车上那一口口装满银子的大箱子,在搬运时不小心走了光,惹得路人眼馋不已。
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这么多银子……苏家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人们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所谓财不露白。
一次运出这么多银子,在老百姓眼里,苏家肯定发生大事了。
果然。
他的猜测很快就得到印证。
当名震京城的纨绔太子王安,在苏家人的恭送下,大摇大摆走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清楚了。
“原来是太子干得好事!”
围观的百姓恍然大悟。
由于少年太子长年近乎恶劣的风评,消息一传开,很快就变了样子……
不得了,不得了啊!
家财万贯的苏家,被那个纨绔太子抢劫了……至少百万两银子!
整个京城沸腾了。
“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家主夫妇过世,现在又被抢劫,作孽啊!”
“可不是,那个纨绔太子,明显是趁火打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王法……整个大炎朝都是人家的,你和人家谈王法?只是可怜那苏小姐……”
“哎!摊上这样的储君,我大炎将来危矣!”
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充斥着对王安的臭骂。
一些高门大院的商贾之家,也个个关门闭户,谢绝访客。
家里的一家之主,都在暗中叮嘱后辈子孙,最近时间一定要低调。
生意可以不做,钱也可以少赚,千万不能被那纨绔太子盯上了……
否则,苏家就是前车之鉴啊。
如果王安知道,只因自己上苏家搬个银子,就让京城接下来,一两个月经济萧条,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安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车里,一路马不停蹄朝着皇城赶去。
一百万两到手了。
接下来,就是让张士言和耿兵兑现赌约的时候。
这两人处处和炎帝唱反调,又都心向恵王,不管是王安还是炎帝,都容不得他们再继续身居高位。
越早换掉越好。
估摸着快到皇城,王安伸了个懒腰,突然外面传来车夫‘唏律律’的声音,马车骤然停下。
“出什么事了?!”
王安差点被掀翻。
刚稳住身形,就看到郑淳掀开帘子,慌慌张张钻进来:“殿下,不好了,皇城门口来了好多流民,都跪在那,好像是要告状。”
“告状,告谁的状?”王安愣了一下。
“告……告殿下你的状。”
郑淳嗫嚅着,垂下脑袋,准备迎接太子接下来暴怒的口水攻击。
谁知……
王安竟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反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状告本宫……有意思,随本宫出去看看。”
王安抬手正了正发冠,当先走了出去,留下郑淳愣了好久。
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偌大的正阳门外,此刻密密麻麻,跪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起码有上千之数。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王安仍然吓了一跳。
这是干什么?
公车上书!
可恶啊,到底是谁发动的,这是要害死老子的节奏啊!
“咳咳……就是你们要状告本宫吗?”
王安站在车辕上,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下方的流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是太子!”
“没错,就是他,刚才在城外见过的,他……他怎么来了?”
“不好,大家快跑……恵王殿下说了,太子残暴不仁,是会杀人的!快!”
少年太子骤然开口,就像瘟神来了一样,顿时引起下方一片骚乱。
流民们恐惧地望着他,纷纷爬起来,哭爹喊娘地想要逃命。
仿佛,晚跑一步,就会小命不保一样。
“都给本宫站住!”
王安也没想到,自己的威慑力竟这么强,你们都跑了,我找谁问话去?
谁知,流民们被这一吼,吓得不行,逃得更快了。
王安以手扶额,用力深吸几口气,吐气开声,声若雷霆:“都特么给老子站住!谁再敢跑,本宫就砍断谁的腿!”
说话时,给凌墨云使了个眼神。
凌墨云会意,毫不犹豫拔出佩刀,凌空斩落,洒出一片银光。
砰……
尘烟四射,随时乱飞。
城门外石板镶嵌的地面上,一条十余米长的沟壑赫然在目,仿佛大地被撕裂的狰狞伤疤,冒着森森寒气。
广场上骤然安静下来。
上千流民就像受到惊吓的鹌鹑,一个个呆若木鸡,瑟瑟发抖。
“咕嘟……”
王安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眼睛发直,望着缓缓收刀,面无表情,如当世战神的凌墨云,心里只五个字。
帅!
真特么帅!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功吗?
堂堂太子殿下,两声呵斥,还不如人家斩一刀有效果。
这差距……就不提了啊。
王安忽然生出无限向往,自己要是也能这么厉害该多好?
好想有位绝世高手做师父啊。
师父,我想学武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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