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山,旮旯村。
清晨,张铁生跟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准备去工厂。
他的心情依然不好。
彩玉消失大半年没消息,王建跟四大金刚至今没回。
路过村南小石桥旁的大柳树,他看到一群人熙熙攘攘。
“呀!这儿有个乞丐……。”
“他好可怜……!”
“衣服好破烂,一定是饿晕了……。”
“这人是哪儿来的?”
大家忽然看到张铁生,马上呼喊。
“村长你快来啊!这儿有个流浪汉,快饿死了……。”
张铁生靠近一瞅,果然,大柳树下躺一个青年。
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浑身泥泞,头发很长。
一瞅就是流民,好像逃荒过来的。
“这人是谁?”张铁生问。
“不知道啊,一大早起来,他就躺在这儿。……”
他立刻靠近,将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他还有口气,快!抬到卫生所去,可能有救……。”
几个青年立刻动手,七手八脚将流浪汉抬进村口的卫生所。
赤脚医生检查一翻,马上汇报。
“村长,这人没病,是饿得。”
“那赶快给他弄吃的……。”
“好!”
有人端来小米粥。
一碗粥下去,这人清醒,睁开眼坐起,磕头如捣蒜。
“谢谢你们,谢谢好心人救了我的命!”
张铁生发现这人二十五六岁,跟自己年龄差不多。
有手有脚,干嘛混成这样?
“兄弟,你是哪儿的人啊?怎么来到的皇姑山?”
“是我来这儿走亲访友的,路上遇到小偷,所有的钱被偷走,只能沿街乞讨。
没讨到吃的才流落至此,谢谢大哥的救命之恩!”
这人邋里邋遢,眼睛却晶亮有神。
“你家在哪儿?想寻找谁?”
“一个亲戚,我表舅,但他已经搬走了,俺家在西安……。”
张铁生听出了他的西安口音。
马上说:“好,你养两天,没事就走吧。”
然后吩咐医生,好好照顾他。
当天下午,日落时。
刚要下班回家,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流浪汉进去屋子,纳头就拜。
“谢谢大哥救命之恩,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甘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张铁生上下瞅瞅他:“兄弟,一个人出来混不容易,这儿有一万块,拿上走吧……。”
“恩人,我不要钱!”
“那你想咋着?”
“我要留下,鞍前马后报答您,收下我吧!”
他的意思,想找点活干,来养活自己。
但张铁生又瞅他几眼,微微一笑:“给你两万!去城里找工作吧,我这儿暂时不需要人!
二楞哥,安排人送他走!”
张铁生一反常态,旁边的巧玲,喜鹊跟二憨非常吃惊。
尽管心里不乐意,徐二愣仍旧安排一辆车,把他送出山外。
“铁生,你干嘛不近人情?”巧玲有点生气。
“是啊铁生,人家想留下,随便找个位置安排一下呗?”徐二愣也迷惑不解。
就是二憨也显出疑惑,不知道董事长为啥这么做。
“别说了!我意已决!这个人不能留!”
张铁生的声音铿锵有力,无可反驳。
回家的路上,巧玲跟喜鹊很不高兴。
“铁生哥,你的心咋恁很?那流浪汉好可怜……。”
“你们懂个啥?这人不能留……!”
“到底为啥啊?”巧玲问。
“首先,他不是真正的流浪汉!
其次,这人的文化水平很高。
最后,他非常有钱,而且是富家公子!”
“啊!你咋知道?”两个女人顿时懵逼。
“你们只看到他一身破衣服,还有脏兮兮的脸,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手。”
“他的手咋了?”
“上面没有老茧,特别柔滑。
我还嗅到了摩斯的味道。
你见过一个流浪汉,头发上打摩斯吗?
他言谈举止透过一股书卷气,一瞅就是受过高等教育!”
“你的意思,他是……装得?”
“对!”
“他为啥要装乞丐?”
“我怎么知道?只知道他心术不正!”
“你又从哪儿看出他心术不正的?”喜鹊问。
“眼睛!这人天生一双鹰眼,有狼顾之相!
天生的鹰眼人凶狠霸道,天生的蛇眼人不走正道。
天生的猴眼人聪明伶俐,天生的猪眼人蠢笨无能……!”
“你还会看相?”两个女人再次惊讶。
“是!我识人无数,只要扫一眼,就知道一个人的性格跟脾气。
俗话说面由心生,这人做事情一定凶狠,不择手段!
早晚是个祸害,因此绝不能留!”
巧玲跟喜鹊眼睛瞪大,舌头伸出去老长。
张铁生真的有识人之能。
否则,也不会培养出二憨,大壮跟小慧这样的人才。
“好吧,我们相信你……。”
徐二愣派人将乞丐送出大山,甚至没问一下他的名字。
果然,乞丐被送进县城,丢在车站。
瞧着汽车离开,他气得一跺脚。
“张铁生,泼水不进啊……这人无懈可击!”
他只能改变目标,马上赶往s市。
第二天,就躺倒在小慧住处的门口。
清晨,小慧起来梳洗打扮一翻,下楼去上班。
刚刚出门,就发现一个流浪汉斜依在楼道里。
“喂,你是干啥的?”姑娘问。
“妹妹,我饿……饿啊,救命……。”
乞丐忽然跳起,抓上她的衣服。
小慧的衣服马上变得脏兮兮……。
“哎呀!撒手!你到底是干嘛的?”
姑娘尖叫一声,躲出去老远。
“妹妹,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身无分文,求求你救命啊……。”
乞丐仍旧可怜兮兮,苦苦哀求。
小慧嘘口气,清楚他是流浪汉。
丢给他一百块就要离开。
“妹妹你别走!我不要钱!”
“那你要啥?”
“我只要吃一碗馄饨面。”
“一百块,够你吃20顿馄饨面的!”
“我只要一碗,剩下的钱怎么还给你?”
小慧闻听,哑然失笑。
根本没见过这种乞丐,一点都不贪心。
“可我没零钱,剩下的不要了,送给你!”
“不行!你领我到外面吃顿饭,剩下的还给你。”
“你可真有意思,好吧……。”
小慧没办法,幸好自己也饿了。
小区外面有面摊,她立刻带他过去。
要两碗馄饨面,自己一碗,乞丐一碗。
那人狼吞虎咽,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吃饱喝足,抹抹嘴说:“饱了……。”
“你叫什么名字?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混成这样子?”小慧问。
“我叫丁伟,今年二十五岁。爹娘死了,投奔亲戚,钱被人盗走,所以走投无路……。”
“你有工作没?”
“没!求妹妹帮我找个吃饭的地方吧,我渴望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那人立刻跪倒,再次磕头。
小慧仔细瞅瞅,发现他的体格还算健壮,人也精神。
“卖鱼干不干?就是活儿脏点,但绝对可以糊口。”
“没问题!谢谢妹子,您是菩萨重生,观音在世……。”
丁伟不断作揖,嘴角却闪出一股难以捉摸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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