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我怎么样?东西都在这儿,你还要我拿什么给你?!”
“别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一会儿打脸也挺疼的。”
叶小孤随口玩笑一句,虽是让气氛缓和了些,不过眼底的冷色仍旧不减分毫。
赵雅也心知被他抓住了尾巴,这会儿绷着脸看似强硬,心里却虚得不行。
只不过这捉贼拿赃,凡事都得讲个证据。
即便是这姑娘明摆着是来害他的,找不到刀,没见着血,那也算不上错。
“这都是什么?”
“我的衣裳。”
“还挺清凉的,在你秦师兄面前就穿这些?”
“你管我怎么穿?!”
“我是管不着,你又不是我老婆。”
他懒散的应了一句,随手照着地上的一堆衣物扒拉了一下,话语之间虽是散漫,心里也明知道这姑娘估计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可他还是不死心的翻了翻。
不出意料,果然是什么都没有。
赵雅眼角余光见着他手上的动作一缓,暗自还难免偷笑了一下。
所有的师门令信和一应真正能查得出来由的东西都被她藏在手链的纳物空间之中,都是混迹了千百年的老江湖,她怎么可能被吓着?
纳物空间算是空间术法所成,本就是沾染天道业力。
她若是不死,不愿意,叶小孤也没办法翻看她的那纳物手链里的东西。
“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这些东西我可就收回去了。”
“慢着。”
正当她还略带着几分侥幸的得意之时,叶小孤指了指地上的衣物,淡淡的说道。
“金光球之中的功法传承,我可以给你。你穿着这些衣裳给我唱几首曲儿,跳几支舞。”
“哼!我凭什么听你的?那功法传承本就是我儒门的功法!”
“赵雅,你给我要点儿脸,不说多少,多多少少要那么一点儿。若非你我算是相识,单凭你夺宝起杀心,我便是将你诛杀当场也一点都不为过。”
“……”
他的话从始至终一直都很平淡,但是真要是说起来,赵雅心里也难免有些心虚。
诚然这要是陌路人,刚才凭着她动手的一条,便是叶小孤反手将她当场诛杀,完全算得上理所当然的事。
心念之间,这姑娘自知理亏却还是难免有些犹豫。
反倒是叶小孤这会儿悠悠然然的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黄沙,随手又引动气劲徐化作了一条长凳。
只是可惜没什么美酒佳肴,配不上这佳人起舞弄清影。
说是让这姑娘换一身儿,她也没有像是凡俗女子一样在他面前显点儿白的,单单只是素手一引,身上却换上了一袭白裙。
这一身儿倒是她平日里的日常扮相,看起来感觉也顺眼了不少。
他半躺在长椅上看得认真,这会儿伸手指了指她的脸,突然若有所感似的说道。
“你难道是易容过?”
“……”
“换了,看起来别扭。”
“你怎么知道我易容了?”
“气质不对。”
认识的姑娘这么多,家里的老婆算是各样式都挺齐全,他也算是此道高手了。
原本还没认真看,这一身寻常的衣裙一换上,他立刻就发现了这姑娘脸上的神态不太相衬。
虽是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细看之下即便是相差了那么三两分,却也算得上明显了。
赵雅左右也算是和他混熟了,这会儿也没有多迟疑什么,只是从手链之中取出一个小香囊,随口说道。
“你这狗鼻子倒也是机灵,下山这么久,你倒是第一个瞧出我用了金巧灵的人。”
“你那秦师兄没认出来?”
“我俩儿又不是同一院的,平日里也少有交集,自然也没多注意。不过你为什么今日才看出我脸上的伪装?”
“这不是好时候吗?若非此刻,我也没把心思放在雅夫人的身上。”
“哼~”
这姑娘下意识的轻哼一声,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将那香囊往脸上拍了拍。
只见着银粉一蓬起,她的眉眼肌肤一下子就大不一样起来。
原本所见不过是寻常女修模样,但是此刻看来那柳眉杏目,皓齿朱唇当真是如仙庭牡丹一般艳不生魅却又夺人心机。
银粉落下,那一袭白裙也平白的变得鼓鼓囊囊,一道曲线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延伸向下,然后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这身形之傲人,以至于这姑娘前襟的几条布扣都微微一崩,隐隐有些跳脱之感。
如此完美的身形,再加上那张足以让大多数女人嫉妒得想在她脸上划上几刀的绝美面容,这姑娘在他心中的评价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品级。
“赵雅,你当真是配得上这名字。”
“哼!我的名字,我还能配不上?”
“……也配得上叶某人。”
“滚~”
习惯了他的玩笑,这会儿这姑娘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自顾自的摆了摆长袖,小声的说道。
“我可只唱一首曲子,多了没有。”
“不急,你唱完再说。”
“想听什么曲子?”
“你会什么便唱什么。”
“前不久新学了曲江南调,我倒也挺喜欢的,就勉强试试好了。”
这话说完,她清了清嗓子,手上长袖一扬,开嗓唱了起来。
金桂坊的局不知道布了多久,这姑娘在那里混迹,其实也学了不少唱曲儿的手艺,这会儿唱起来当真是如闻百灵鸟叫一般。
从耳朵里到心里都觉得舒坦极了。
刚听了几个调子,叶小孤便暗自皱了皱眉头,隐隐听出了她曲调之中带着些许的真元颤音。
只不过他也没有挑明,仍旧是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听着这姑娘唱曲儿。
临到这曲子唱了一半了,他才摆了摆手道。
“可惜了,这时候手上无酒,心里总感觉好像是差了些什么。”
“我这儿倒是有半盏。”
“半盏?那可讲究了。”
说话间,那姑娘手腕上的珠宝手链灵光一闪,转眼就变化出一个白瓷小瓶儿来。
这小瓶子类似于盛唐酒酿,装的酒并不大,约摸只有个一二两的样子,上面也不见封口,隐约透出些酒香。
虽然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倒也一直没有吃过这姑娘递过来的东西,只不过如今这场合,他难道随性了一回。
酒瓶入手稍作掂量,他嘴角微微一扬,随口玩笑道。
“这哪儿是半盏?明明一两不到。”
“物以稀为贵,这桃花酿可是好东西,千金难换的那种。”
“桃花酿?这名字就俗了,你给改个牛栏山多顺耳?”
“……”
玩笑一句间,他连试都没试,只是在稍微闻了闻,隐约闻到些桃花的香味约摸有些酒味儿,径直也就一口饮尽了。
这一口下去不像是喝了酒,倒好像是喝了点儿糖水似的,略微有些甜。
随手摇晃了一下那白瓷瓶,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这会儿一时也有些好奇,问了一句道。
“这瓷瓶约摸能装三两,你怎么才给我一两?剩下的酒,你给喝了?”
“是你喝了。”
“我?”
“万年前,儒释道三圣论世,你饮了二两,余下的,今日我都给你了。”
明明歌着江南调,这姑娘此刻面色一肃,脸上的那些许伤春悲秋的气质瞬息淡去,莫名的还清冷几分。
叶小孤刚想说一句,脑后突然一颤,隐隐似乎是有些晕眩之感,不过他强压着那丝不适,下意识的皱眉道。
“你知道我在打你的主意?”
“这酒沾染了昔日论世之初的气韵,对你算是有宁神醒脑之功,你好好感悟。”
“赵雅,我想要你做我媳妇儿。”
“……”
即便是这姑娘再如何绷着脸色,听着这话,一时也不由得变了几分脸色。
羞1怒之间,她二话没说,快步走到他身前,扬手便是一巴掌!
没想到他明明两眼迷迷糊糊的,竟然还尚有余力,这姑娘刚一扬手,他探手一拽就将她拽进了怀里。
“再给为夫唱一曲。”
“姓叶的,你别不识好歹!”
“好歹?何谓好?何谓歹?长得这么好看,活该是我叶某的媳妇儿。”
这酒本该是沾染大气运的至宝,原本是她的师尊嘱托作为提神醒气所用,恰恰是担心这宝贝徒弟若是遇到不测,可以用这东西唤醒叶小孤的些许心气儿。
虽说是以天师之名,但是这个昔日的道门天师的风评可一贯不是太好。
刚才赵雅迷迷糊糊的时候其实隐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她心里慌,一时也没个主意。
直到刚才唱曲儿的时候,她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心里慌得不行才祭出了这宝贝。
按理来说,这酒应该是在叶小孤狂性大发的时候用以压制他的杀心,这会儿却被她这么使唤,多多少少其实还难免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
可是她刚才见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发虚。
他的脸上虽是不见喜悲,但是目光之中的情绪却像是一团炙热的火一样,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难掩那炙热的情绪。
赵雅心知不妙,可是这周围的时空屏障一时也没法隔开,只能用那沾染大气运的酒先搪塞一下,没想到那酒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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