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巨大的沙漏,距一年之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顾佐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继续完成其余五个节气,于是静下心来仔细感悟,慢慢调息,调息的同时,也在思索着五个节气的演化方式。
虽说辛苦了一年之久,但其中的快乐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的成就感充斥心中,令人无比满足。他现在无比渴望能够有机缘开启自己的天界,将自己领悟到的二十四节气嵌入其中。
随着沙漏中最后一粒沙子落下,顾佐身边乍然出现了阔别已久的其余十一位大仙,每个人的神色间都带着些许憔悴。
火龙真人和吕洞宾显示了深厚的修为,和对真文天书精微的理解,他们都演化了二十个节气;顾佐以十九个节气排在第三;太白金星和明月道人紧随其后,演化出了十六个;周穆王和赤脚大仙十三个;萧升、李玄、张果十二个;钟离权十个、普济仙人七个。
平均每种节气有七个,演化最多的是立春,每个人都演化成功了,因为它排在节气中的第一序位,每一个演化者都会耗费大量时间努力完成它。
演化最少的是大寒,只有两个,因为它在二十四节气中排列最末,到演化它的时候,大伙儿基本上都没时间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顾佐的修为已经位列在场十二仙中的第三,这个排序只能反映部分修为,更表明的是对真文天书的理解达到了第三,对节气的演化手段位居前列。
何况他的演化带有作弊性质,抄袭成分居多,真要照实了算,他一年时间可以亲手演化的节气应该在四到六个之间。
不过就算如此,顾佐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令人尊敬了,至少赤脚大仙就凑了过来,询问顾佐平日里的行程安排,这是真有了摆酒宴请顾佐的想法。
布画“世界”合并为一,十二个太极盘也合并为一,将众仙演化的节气分类汇总,成为节气模型。
须臾,十二个立春节气汇成的立春模型开始演绎,其繁复程度,远甚以往,所有人都紧盯着眼前的一切,评估着自己在其中的贡献,分析着别人演化的优劣。
演化的进程不会被打断,将会持续下去,以验证节气的真实运行状况和过渡平滑性,吕洞宾也表示,如果有事想要离开的,随时都可以出去,比如三年一次的蟠桃宴就要举办了,不想错过盛宴的需要立刻前往瑶池。
但没人愿意走,就连最喜好热闹、每次蟠桃宴都前往赴宴的赤脚大仙,甚至瑶池宾客周穆王,都没有离去的打算。
至于顾佐,他当然也不会去。虽说照他估计,以自己在天庭中的仙位,应该不至于享受到猴哥当年的待遇。
据他上天后的了解,因为没有被邀请而大闹蟠桃宴,要么就是瑶池故意之举,要么就是其间出了什么误会,总之不会是“官小位卑”的缘故。
从猴子履任过的两个职司来看,弼马温在天庭中可不是小官,是独自主持御马监的正堂掌印,下面有监丞、监副、典簿等诸多司命和仙吏,而掌蟠桃园,则更是一个要职,都是猴子凭实力打出来的地位,怎么会上不得蟠桃宴呢?顾佐对此表示不解。
就这样,一个节气一个节气演化下去,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
紫云阁中,王钦从蟠桃宴上回来,见凤姑还在等候,问道:“老师他们还没下来么?”
凤姑摇头:“这回的演法非同寻常,哪里那么快的?灵安呢?荔娘她们呢?“
王钦回道:“灵安师弟宴后便下界回百莽天了,荔娘也留在了瑶池,玉清境他们都上不来。”
这次蟠桃宴,八仙门下有三名弟子参与,灵安客在半山腰入偏宴,何荔娘在瑶池侍奉酒席,真正在瑶池正宴中有一席之地的只有王钦,广目天神这一封号和职司,在天庭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凤姑问:“他们上不来,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王钦笑道:“蟠桃宴上见了白鹤童子,便央他携我上来了。”
凤姑撇了撇嘴:“参加一次演法,你倒是认识了不少大仙。”
王钦很是自得,以前上不得瑶池正宴,如今也上了,以前在白鹤童子这类大仙跟前说不上话,如今也说了,当了广目天神后,似乎自己的修仙轨迹一下子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前路无比宽敞。
“只剩这几个了?”王钦看了看已经愈发冷清的紫云阁大厅,除了外层那些金童玉女外,门人和弟子们只剩寥寥十余人。
凤姑道:“等的不耐,都出去散心了,大约年底再回,倒时老师他们也该收功了。”
王钦小声道:“要不,咱们也去散散心,看看这玉清胜境?”
凤姑啐了一口:“想得美!有什么好看的?”话虽如此,依旧向外行去,王钦停留了片刻,悄然跟上。
“蟠桃宴有意思么?”
“挺有趣的,众仙云集啊,不过宴席中却出了点事。”
“怎么?酒水少了?桃子少了?还是有人大闹蟠桃宴了?”
王钦摸出一枚蟠桃,塞给凤姑:“我都没舍得吃,给你带的......是下界南瞻部洲的事,有个偷渡的地仙合道......”
凤姑接过桃子,指了指崖下:“去看看吕师叔和长眉老儿下棋之处。”
两人下了麒麟崖,围着崖底那张石桌转了两圈,王钦叹道:“吕师叔就是在这里胜了长眉,也不知下了几招,棋谱也没存下来......”
凤姑邀请:“师兄,你我对弈一局可好?很久没有下棋了。”
王钦摆手拒绝:“拉倒吧,打小下棋,你就每局必赖,不下......行行行,下还不行么,唉......”
凤姑笑着落子,王钦应之,下了片刻,凤姑将蟠桃小心切开,递给王钦一半,师兄妹二人一边吃桃一边落子。
吃完蟠桃,凤姑往棋盘上落下一子,拍手笑道:“敢出头,砍了!”
王钦骇然低头看了看,心有余悸:“吓死我也,话不能乱说。”
凤姑似笑非笑:“真以为我不敢砍?”
王钦满腔悲壮:“向师妹求饶,再也不敢乱出头了......咦?不对啊,我怎么少了一子?”
凤姑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将棋盘掀翻:“不下了......对了,刚才师兄说有个偷渡客合道了?这能出什么大事?从下界招上来以雷劫洗炼不就好了?”
王钦无语:“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棋子怎么少了一个?”
凤姑抬头张望:“顾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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