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的主人 - 第四百五十七章 身份认同与双重标准

    “够了！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难道你打算让这些佣兵看我们的笑话吗？”
    一名佩戴者贵族纹章，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的大声咆哮。
    从脸上那威严的表情，以及大厅内其他军官的反应不难判断出，他就是这座要塞等级最高的军事指挥官。
    至于名字和爵位，艾尔伯特暂时还没来得及打听，走进大厅后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耐心等待这群“高层”争出个结果，然后开始下达命令。
    毕竟从刚才的那争吵不难看出，要塞内的守军眼下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个是交出战争的主动权，固守不出原地待命等待敌人率先发起进攻，反正只要要塞没有失守，他们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另外一个则需要冒相当大的风险，将一部分军队派出去，搜寻敌人主力，然后瞅准机会发动突袭，彻底摧毁那些威胁巨大且造成恐怖伤亡的攻城武器。
    如果是执行第一个计划，雇佣兵们自然是老老实实呆在要塞里等着就行了。
    可要是执行第二个，那么就会有一批倒霉蛋被派到外面去当炮灰。
    艾尔伯特暂时还没考虑好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所谓的敌军主力有多少人，指挥官的性格和战斗风格是什么样。
    想到这，他无视了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撕下一条鸡腿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在获得彻底元素化的力量之前，这具身体需要源源不断补充各种营养，以维持剧烈运动，尤其是发生战斗时的恐怖消耗。
    “喂！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吃东西？”旁边另外一名留着光头看上十分凶恶的家伙张大嘴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包括他在内，不少有资格参加的佣兵队长都紧张极了，生怕一不小心成为贵族军官们博弈的牺牲品。
    因为类似的事情，早就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演了不止一次。
    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以及实力强大的家伙，大部分佣兵还没等混出什么名堂就会死在战场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连名字都不配备记录下来。
    艾尔伯特笑着耸了耸肩膀：“为什么不呢？你觉得担心就能改变最终结果吗？别天真了！以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压根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和看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服从和服从。所以趁现在还能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多吃点，省的死的时候留下什么遗憾。”
    “你可真是个疯子！”光头壮汉眼睛里透露出及其复杂的光芒。
    因为他一方面十分敬佩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待危险和生死坦然的态度，但另外一方面又有点鄙视这种随遇而安，完全不做任何形式反抗的思想。
    “疯？你难道不知道，战争就是把人变成野兽的修罗场吗？如果你没有比敌人变得更加疯狂的觉悟，恐怕很难活到战争结束。”说着，艾尔伯特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很显然，他的这种洒脱行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坐在主位上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这个相貌充满威严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径直来到近前，饶有兴致的问：“你叫什么？”
    “佛洛格·黑泽尔，您可以叫我佛洛格，阁下。”艾尔伯特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礼。
    “哦？你还是个贵族！”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平民是没有姓氏的，所以凡是有姓氏的家伙要么是贵族，要么是学者或者其他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是的！我是家族中的小儿子，既没可能继承领地和爵位，又不甘心碌碌无为一辈子，所以打算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闯荡。”艾尔伯特为自己的行为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
    至于身份，不管是谁稍微去查一下都能把他的来历查的一清二楚，根本没必要隐瞒。
    “原来如此……”
    中年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态度立刻变得友善了不少，起码不像对待其他佣兵队长那样，充满了赤裸裸的不屑与鄙视。
    而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身份认同。
    像他这样掌握着土地和权利的贵族，根本看不起出身低贱、只知道为钱卖命的雇佣兵。
    不过要是换成拥有贵族血统，独自离开家闯荡加入佣兵这个行当的年轻人，那就是聪明、勇敢和独立的体现。
    只要稍微证明自己的能力、立下一些战功，很快便能获得邀请成为一名骑士或是更高等级的贵族。
    没错！
    这就是赤裸裸的双重标准！
    相比之下，出身低微的佣兵们要立下十倍以上的功劳，才有可能得到贵族阶级的招揽，而且在三代人以内都要承受来自整个阶级的鄙视、嘲笑和排斥。
    “那么告诉我，年轻人，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是主动出击好呢，还是固守要塞好呢？”中年人面带微笑的问。
    “这取决于您的需求，阁下。”艾尔伯特给出了一个十分抽象模糊的答案。
    “我的需求？”中年人翘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能解释一下吗？”
    “很简单！如果您仅仅只是想要不犯错，保证家族的利益不受损害，死守这座要塞就可以了。可要是您想要更进一步，通过这场战争打响自己的名号，同时赢得更多的土地和利益，那就需要冒一定风险主动出击，至少摧毁敌人的攻城武器，确保他们无法在对城内的守军造成巨大威胁。”艾尔伯特不慌不忙的分析道。
    “哈哈哈哈！你很聪明！告诉我，如果我选择主动出击，你是愿意留在相对安全的城堡里呢，还是愿意到外面去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中年男人大笑着试探道。
    “当然是去外面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因为在摧毁那些危险的攻城武器之前，城内并不比城外安全多少。更何况，雇佣兵原本就是一个为了钱愿意豁出性命的特殊群体。如果有足够的回报，就算是面对巨龙我也十分乐意去尝试一下。”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又危险的光芒。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从社会底层往上爬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