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的主人 - 第四百五十二章 得意忘形

    随着中军步兵方阵的崩溃，以及贵族骑士被床弩恐怖的齐射威力吓破了胆，这场关系到沙来特王国未来的关键性战役，终于以效忠王室的商人和平民阶级胜利而告终。
    携带着大胜之势，卡利森立刻对那些被抓到的贵族俘虏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大范围处决。
    没有宽恕！
    没有仁慈！
    更没有怜悯！
    他甚至连贵族之间最基本的用俘虏交换赎金的规则都不愿意遵守，彻底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向王国内所有贵族势力正大光明的宣战。
    紧跟着，携带大量床弩之类攻城武器的大军将那些贵族们的城堡一个一个碾碎！
    被压抑剥削了数千年的平民、商人阶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了他们的怒火。
    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孩子，只要拥有贵族血统，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屠杀和清算。
    一路推过去，身为国王的卡利森不仅收回了大片的山林、农田和矿产，而且还将自己的利益渐渐跟相对富有的商人阶级紧密捆绑在一起。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商会都在互相奔走，为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国王陛下制造声势。
    同时，他们也暗中以相对比较低廉的价格，吃下了无数铁匠铺、果园、葡萄园、手工作坊等能够源源不断产出经济收益的资产，开始不断的发展壮大。
    而农田则被慷慨的分给那些平民与农夫。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盛宴！
    一场全民参与瓜分和掠夺贵族资产的盛宴！
    但同样的，这种毫无底线，不给对方留任何退路的行为，直接让剩下贵族们放下他们之间原本的龌龊与矛盾，联起手来准备做最后的拼死抵抗。
    要么赢得胜利活下来！
    要么彻底从这个国家被除名！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真是疯狂！这些蠢货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站在城堡顶层居高临下看着那群平民出身的士兵将贵族一个一个拉上绞刑台，用绳子活生生勒死，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了充满讽刺的笑容。
    因为他们的行为充分证明了底层民众的目光有多么短浅，思维方式又有多么愚蠢，甚至在帮助敌人下定决心拼死一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国王已经被这些家伙绑架裹挟了，不得不坐上这架已经失控的战车冲向战场。
    就在艾尔伯特开始考虑要不要让这些家伙品尝一次失败的滋味，然后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和能力时，卡利森突然出现在身后，用略带紧张的声音问：“导师，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对局势的掌控了。”
    “哦？你才察觉到吗？”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反问。
    “是……是的！现在我应该怎么办？”男孩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因为外面那些士兵实在是太疯狂了！
    才短短一个星期的功夫便处死了数以千计的贵族，光是散布在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就令人忍不住想吐。
    “告诉我，你还记得我是怎么给你解释权利的吗？”艾尔伯特转过身盯着对方的眼睛。
    卡利森犹豫了一下，很快回应道：“权利就是强迫别人去做他原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的能力。”
    艾尔伯特轻轻点了下头：“没错！这是权利的本质，同样也是它的外在体现。看看你，从最初掌控权利，到现在失去权利，整个过程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或者换个方式，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失去了约束手下的权利？”
    “好像是在赢得那场关键性战役胜利之后。”卡利森沉思过后马上给出了答案。
    “对！是胜利冲昏了你的头脑，让你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结果导致手下的军队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他们认为你想用最快速度把所有贵族赶尽杀绝，因此每一个对你产生崇拜情绪的军官和士兵都选择了推波助澜加入其中。可逆却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贵族。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名士兵，一次又一次把高高在上的贵族拉下马，你还会敬畏他吗？”
    艾尔伯特面无表情的说出了整件事情背后所蕴含的道理。
    贵族可以打压，可以削弱、可以屠杀一部分，但绝不能太快的将其连根拔起。
    因为如果没有了贵族的制约，以商人阶级为首的资本利益集团就会开始急剧膨胀，从而慢慢开始蔑视王权，直到推翻封建制度建立一个更适合资本发育的新制度。
    关于这一点，在贸易城邦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意识到自己犯下了的错误后，卡利森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那我现在应该怎样才能拿回权利呢？”
    “很简单！打一仗，打一场惨烈的败仗，让这些头脑已经不清醒的蠢货意识到，贵族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弱小。恰恰相反，贵族所拥有的力量是及其强大的，他们才是相对弱小的一方。”艾尔伯特直截了当建议道。
    “这样做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吗？”男孩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如果自己最终失败了，几乎百分之百会上断头台。
    “做任何决定都意味着必须承担风险！
    如果你想做一辈子傀儡的话，那就任由手下一点一点的架空你。
    但要是你准备夺回权利，这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为了确保国王英明神武的形象不会受损，你完全可以把指挥权交出去，交给那些跳的最欢、杀起贵族最凶狠的家伙。
    如此一来，他们要是侥幸赢了自然是你慧眼识人，可要是他们输了就能以此为借口发难。
    记住，权力的争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如果你不保持警惕，无论多么强大的权利都会迅速流逝，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完全没有给卡利森留一点面子。
    因为这家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在还没有彻底赢得胜利的情况下，居然在战后开始屠杀俘虏，屠杀敌人的高层。
    什么是贵族？
    贵族就是通过联姻建立起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你今天杀了一个贵族，很可能直接跟好几个家族结下不死不休的世仇。
    可卡利森呢？
    他战后一口气处决了差不多两百四十多名贵族，其中有些更是家族中最重要的族长和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个仇结的可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