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的主人 - 第三百二十七章 界限

    法师塔最顶层，艾尔伯特独自一人站在培养皿前方，注视着玻璃罐子内那个正在不断生长发育的克隆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当初那个幼小的胚胎已然成长为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
    虽然因为没有灵魂的关系，看上去安静地就如同一具尸体，可胸口不断跳动的心脏却展示着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当然，刨除克隆体本身之外，戴在头上那个随着身体不断长大而膨胀的心灵之环也同样显眼。
    透过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艾尔伯特甚至能够将自己的部分意识输入进去，控制着克隆体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
    不过遗憾的是，介于克隆体距离彻底完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眼下的脑容量根本不足以容纳全部意识与灵魂，所以稍微进行一点复杂的思考和活动就会立刻头疼欲裂。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体验，就好像用一个意识来同时控制两具身体，会产生十分微妙的认知差。
    就在他还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人正在申请进入这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
    没有任何犹豫！
    艾尔伯特直接选择了开启传送门。
    下一秒……
    大法师卢瑟便穿过深蓝色的漩涡凭空出现。
    他先是瞥了一眼那具浸泡在玻璃容器内的克隆体，然后才开口汇报道：“我刚刚接收了四名法师、两名术士，其中有一半醒来后都愿意加入我们，而另外一半则表示要关注事态的发展后再做决定。”
    “哦？这么说马卡尔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确切地说，是没有让我们失望。另外，你歼灭太阳教会那支队伍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据我所知，主祭已经把这件事情定义为某个强大邪恶组织对太阳教会的阴谋，所以他们才会表现的那么愤怒和激进。”大法师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判断失误？”艾尔伯特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有意思！难道太阳教会已经联系上他们的神，无法从神那里得到某些启示，亦或是预言吗？”
    卢瑟稍微犹豫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不清楚。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太阳教会内部一直都相当神秘。他们从不公开谈论关于神明和神谕的事情，只是不断宣扬那本持续了几千年都没有更改过的教典。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早就已经失去了跟太阳神的联系。确切而说，应该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教会都失去了跟自己侍奉神明的联系，所以他们的影响力才会不断的萎缩。”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验证一下呢？”艾尔伯特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提议道。
    很显然，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测试？”大法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露出兴致勃勃的模样。
    “没错！对于神来说，神殿是他们在物质世界的居所，更是一个神力量、威严和意志的体现。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那么他们绝不会允许有凡人在摧毁了自己的神殿之后还能逍遥法外。我想要做的，就是尝试着摧毁位于卡珊城最古老的太阳神殿，看看究竟会引起怎样的反应。”
    在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艾尔伯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被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窥探了一下。
    太阳神？
    不！
    不对！
    那绝对不是什么神力，同样也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未知力量。
    “摧毁最古老的太阳神殿？你疯了吗？光是里边数千年以来积累的信仰和神力，就足以摧毁整个卡珊城。”卢瑟下意识皱起眉头。
    但艾尔伯特却面不改色的回应道：“我当然知道！但问题是，神力并不意味着能转化成为破坏力。尤其是太阳神，从教义与教会的行为来判断，他明显是一个守序善良的神祇，所以那些神力大部分会被转化成为正能量，也许中心位置会产生过于强烈的光和热，可一旦扩散开很快就会消散。更何况，我也不会亲自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而是让那些塔主们去做。”
    大法师摇了摇头：“别妄想了！塔主们才没那么愚蠢，愿意冒着同归于尽的危险去触碰太阳教会的底线。如果我们不干涉的话，估计这场冲突用不了多久便会进入停战阶段。”
    “不，你错。也许塔主们现在还是理智的，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们的理智就会陷入崩溃的边缘。事实上，疯狂与理智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根线，然后轻轻的剪断它……”
    如何把一个理智的人逼疯？
    答案很简单！
    那就是让他不断接受坏消息，还有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
    当这些积累到临界点，一个人的性格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艾尔伯特曾经见过被生活重压击垮，当众跪在地上淘淘大哭的壮汉，也见过平日里的乖乖女走进夜店，发疯似的灌酒、吸烟、与陌生男人去酒店开房。
    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东西是人类内心深处的信念，最脆弱的东西也是人类内心深处的信念。
    唯一的区别在于，大部分人对这方面干硬比较迟钝，但有极少数人却十分敏感。
    很不幸，艾尔伯特就是其中之一。
    他曾经尝试过，用短短几句话就让一个人哭出来或是笑出来。
    只要稍微搜集一下几位塔主的生平和资料，他保证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塔主的信息。但有一点，红塔的塔主你不能动。他是我的导师，是引领我踏上追求魔法力量和真理道上的明灯。”卢瑟赶忙提出了一个要求。
    “没问题！我答应了！但是其他几位塔主，你最好从现在起把他们忘掉。因为在我指定的未来中，没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说罢，艾尔伯特也不理会大法师脸上的表情，直接将其从高塔最顶层的房间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