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邪恶的巫师!”
最后的黑甲骑士咆哮着将手中锋利的长枪狠狠扔出去,试图贯穿二十米之外那个看上去有些消瘦、有些疲惫、还有些阴郁的年轻人。
在这个距离下,他相信没什么能挡得住一支被战马速度和自身力量加持的长枪。
就算是一面用来防御巨弩的塔盾,也会被当场扎个透心凉。
可遗憾的是,一团无形的气流却将原本飞行中的长枪包裹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使其变慢,最终在距离对方还有不到三米的地方掉落下来,插进厚厚的积雪中。
与此同时,原本在疼痛刺激下发狂的战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惊恐万分的转身朝另外一根方向逃窜。
由于强大惯性的作用,骑士直接被从马鞍上摔了下来,狠狠摔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幸好,积雪起到了不错的缓冲作用,所以他并未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很快挣扎着爬起来,刚好看到那团无形的气流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步远之外。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黑甲骑士迅速拔出佩剑,眼睛里透露出绝望与恐惧。
就在刚才,他亲眼见过同伴是如何被这个恐怖的怪物轻而易举杀死,更明白身上引以为傲的坚固铠甲在对方面前,完全起不到一丁点防御作用。
“埃拉斯,送他上路。”
青年用疲惫不堪的声音宣判了敌人的死刑。
毫无疑问,对于一个连语言都听不懂的人来说,留下俘虏除了会增加相应的风险和负担之外,压根没有一丁点用处。
更何况,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导致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状态变得格外糟糕。
尤其是过渡施法带来的精神负担,让他随时有可能撑不住昏睡过去。
“啊啊啊啊!!!”
伴随着充满痛苦的哀嚎,最后的黑甲骑士也被风刃与附带的雷电伤害杀死,跟他的同伴们一样倒在雪地里,任由从天上落下来的不知名鸟类啄食。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青年迈步来到尸体旁边,掀开全封闭的面甲,发现这是一张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可能是因为长期进行高强度训练的缘故,他脸颊与脖子上的肌肉十分发达,而且脖子的右侧有一个模糊的刺青。
但图案在电击下已经变得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刺的究竟是什么。
“好吧,是个人类,至少外表看起来跟我没什么太大区别,总算是个好消息。”青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坡上走。
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如果这是一个由其他智慧生命统治的地方,比如说巨龙,再比如说巨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如果这是一个蛮荒的世界,根本没有智慧生命存在,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这些担忧全部都消失了。
光是黑甲骑士们身上精良的武器与铠甲,便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不仅有人类,而且文明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水平,就算不是整个世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也应该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
眼下,他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怎样融入其中。
拖着灌铅一般的双腿,青年艰难的爬上了斜坡,一眼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辆停靠在林间小路中央的华丽马车。
瞬间!
他立刻意识到那些黑甲骑士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原来自己意外闯入了一场劫掠行动中。
可能是为了保密,也可能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黑甲骑士们决定杀掉闯入者永绝后患。
毫无疑问,一辆坚固封闭的马车,对于一个好几天没怎么合眼,迫切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的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青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去拉车门。
可就在车门打开的刹那,空气中猛然间传来嗖了的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支泛着绿光,明显涂抹过致命毒药的弩矢,就这样漂浮在距离胸口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风元素埃拉斯再一次用身体挡下了致命的攻击。
事实上,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它已经为自己的主人挡下了太多次攻击,尤其是之前那支魔法箭矢,造成的伤害几乎是致命的。
因此拦下最后的弩箭后,它整个身体化作一团强劲的气流,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并不是死亡,仅仅是返回风元素位面补充能量,用不了多久便能再一次进行召唤。
对于埃拉斯的离开,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是注视着装饰华丽的马车内部。
只见在松软的座椅上,一名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正端着一支小巧手弩瞄准车门,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十分明显,她之所以射出这支致命的弩矢,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简单来说就是自卫。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青年绷紧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随手关上车门,一屁股坐在少女的旁边,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自顾自的说道:“放松,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打算对你做什么。现在,我需要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
说罢,他整个人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你……你是谁?”玛利亚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身为贵族家庭中的一员,她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
恰恰相反,她从小便受到过严格的马术和弓弩训练,每年最少参加两到三次狩猎活动,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有多累,而且也不是刚才那些袭击马车黑甲骑士中的一员。
“艾尔伯特,你可以叫我艾尔伯特·费根。”
青年用最后残存的意识报上了自己游戏角色的名字。
尽管他完全不知道少女在说什么,仅仅是觉得两个陌生人第一次相遇,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是最基本的礼貌。
至于真正的名字,他已经打算作为秘密永远的藏在心底。
除非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自己的故乡,否则永远也不会再拿出来使用了。
“艾……艾尔伯特·费根?”
玛利亚语读出了这一串稍微有点拗口的发音,就在她打算也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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