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在传曹孟德在赴任路上遇刺身亡的消息,已经有传言说,这是因为半年前曹孟德打死蹇硕的叔父,离开洛阳之后被蹇硕报复,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打算明儿个一早上朝的时候,与陛下说此事。”张让身边的小黄门说道。
“这下蹇硕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张让说道:“朝中的那些个大臣,早就恨咱家这些宦官入骨,这会儿逮住这一件事儿,定是要大做文章,对了,曹家那边儿是个什么反应?他曹嵩先前费这么大功夫,要将他儿子调走,现在他儿子死了,不会没什么动作吧?”
“回大人,听闻曹嵩在府上伤心过度,已经一整天没用饭了。”小黄门说道。
曹嵩出门去找曹节,行动十分隐蔽,未曾让人看到过,毕竟,曹家虽然与宦官之间有些联系,但是决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曹节,曹嵩还要利用朝中的公卿大臣为他儿子讨个公道呢,若是让他们知道曹嵩去找了曹节,一手好牌,可就要烂手里了。
“也是,曹嵩好像就这一个儿子吧?曹家怕是要绝后了。”张让笑道。
本就是宦官携养之子,到了这一辈,又断了根,难不成,真是祖上缺了德不成?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的觉得,这曹嵩现在也算是位极人臣,曹家就只有曹操一个儿子,也不一定,曹家的老家是陈留,曹操也是前些年从陈留到洛阳来的,说不定曹家在陈留还有孩子,只是外头不知道罢了。”
张让点点头:“说的也是,曹嵩的妻子早亡,这么多年过去了,咱家就不信,那曹嵩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不过,曹家有些出息,有些名头的孩子,可就曹孟德这一个,那可是曹家的千里驹,现在这匹千里驹却是死在了上任途中,唉。”
张让一声叹息,他也是愁,倒不是愁曹家如何,他愁宦官这边。
别忘了,蹇硕也是宦官,这件事儿是蹇硕做的,但是那些令人头疼的朝臣们可不会针对蹇硕一人,他们针对的,是所有宦官。
如何化解明日朝堂上的事,这才是张让愁的。
“大人,曹节大人派人来见您,说有话带给您。”外头传来下人的声音。
“曹节?”张让疑惑,曹节已经许久不掺和这些事儿了,怎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派人过来了。
虽然都是宦官,但是张让与曹节之间的关系,不说好,但也不说坏,只能说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对手而已,还不是同一个时代的,曹节和王甫的时代,已经要过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身边的宦官也是如此,虽然天子二时身边的宦官是曹节和王甫,但是现在天子已经长大了,谁能更讨得天子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曹节,毕竟年纪已经大了。
“把人带进来吧。”张让说道:“咱家倒是要看看,都这会儿了,他想对咱家说什么。”
“诺。”下人应声,去将曹节派过来的人带了进来。
“小的拜见张公公。”
“无需多礼,不知曹公公让你给咱家带什么话过来?”张让问道。
“回张公公,是关于曹孟德的事。“小厮说道:“曹公公得知此事之后,便派小的过来给张公公说一声,想要化解朝堂上的这件事,倒是有个法子,需要张公公您说服陛下。”
“哦?说来听听。”
“曹家还有个小儿子,与曹孟德相差四岁,听闻曹孟德去顿丘赴任之后,便从陈留老家出发前往顿丘去了,如今曹孟德是死了,顿丘县县令的位子又空了下来,曹公公的意思是,让曹孟德的这位弟弟,补这个缺,以安抚曹家,这样一来,曹嵩即便是想要咬人,也只会针对蹇硕,而非旁人,至于朝堂上的那些人,若是陛下提起这个,那些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不是,这毕竟是天子恩。”
听到曹节派来的这个人的说法,张让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样的话,也能让朝臣的目光都暂且放到别处去,对于曹家来说,也是个安慰。
毕竟之前曹嵩给自己送了这么多钱财,在这事儿上,可以帮他一把,说到底,张让对蹇硕在路上就对曹操动手这事儿,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事情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张让也就无需再头疼了。
“回去告诉曹公公,就说咱家晓得了,替咱家谢谢曹公公的指点。”张让说道。
“诺,如此,小的就先回去回话了。”
“去吧。”张让挥了挥手。
待那下人走之后,张让笑了笑:“到底是老狐狸啊,在宫中起起伏伏这么多年,一出手就是不一样。”
“那大人您是同意曹公公的提议了?”
“自然是要同意的,不然呢?由着朝堂上的公卿们闹腾?给曹家一个实惠又如何?还能卖曹嵩一个人情,又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何乐而不为?明儿个一早上朝之前,咱家就向陛下提提这事儿。”张让说道。
张让心里想着,在上朝之前将此事告知陛下,等到朝堂上朝臣们发难的时候,由陛下说出此事,朝臣们不会反对,还给陛下涨了面子,陛下也乐呵,陛下高兴了,自己的功劳就不会少,这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既然曹节派人过来了,与自己提起此事,那肯定他提前与陛下说过了,在这件事儿上,就算是曹节吃肉,他跟着喝汤了,不过这也无妨。
曹节派人过来,与张让打招呼,也是想让张让从旁策应一番,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都不想因为这件事儿,被公卿大臣们在朝堂上怼得哑口无言,到最后陛下妥协于大臣,真对他们这些宦官做什么。
虽然几率小,但是不代表不可能啊,天子是什么德行,天子身边的这些宦官,最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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