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到曹操身侧,打了把手,将曹操抬上床榻,王澈强忍着不适,为曹操检查伤口。
原本以为曹操身上就只有一两处伤,可是不管是胳膊上还是腿上,都有刀伤,背后还被人砍了一刀,最致命的,还是胳膊上,从流血的情况上来看,应该是伤了动脉了。
“妙才兄,快撕条布条!”王澈急道。
夏侯渊闻言,直接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条布来,递给王澈,王澈用布将曹操胳膊上的伤口的上方勒紧,这才逐渐的减缓曹操伤口流血的速度,可是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时间长了,曹操的这条胳膊可就保不住了。
曹操面色参拜躺在床榻上,实现朦胧,看着王澈和夏侯渊在床边忙活着为自己止血,曹满砸一旁,目光之中的泪水,隐约可见。
“小满......不哭,兄...兄长以后,怕是...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要自己......保重......。”曹操嘴中,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
“不!”曹满眼中的泪水霎时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决堤而下:“兄长不要说这样的话,兄长一定会没事的,兄长若是平安无事,小满做什么都可以,即便不再有以前那样自在的日子,怎么样都好!兄长,坚持住啊,医者马上就来了!”
“不......为兄如何,心里清楚,只是,放不下你啊......”曹操说话变得越来越艰难,流淌出来的血液,也是逐渐带走了曹操的生机。
曹满跪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曹满的手。
“兄长不在......保重......你嫂子.......刘氏......先生.......帮我,照顾.....”
渐渐的,曹操连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
“兄长!”曹满回过头看着外头的曹家仆役:“医者呢?医者怎么还不到!”
现在已经是凌晨接近三更时分了,这样一个小镇,人生地不熟,夏侯惇着急忙慌的出去找医者,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是无能为力。
等到夏侯惇带着医者到邸舍的时候,进了曹操房间的门,见到的,却是满屋子沉默着的人。
曹操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曹满也倒在床边,眼眶之中的泪水不断溢出,脸色煞白,眼神空洞无神,王澈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陪着曹满,夏侯渊的眼眶也是红彤彤的,
现如今王澈的心情十分复杂,曹满和夏侯渊沉浸在悲痛之中,王澈看了看曹满,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曹操。
谁能想到原本应该在未来叱咤北方的曹孟德曹丞相,就死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还是死在了刺客手中。
那未来呢?接下来的剧情,要如何发展?
这还是汉末吗?未来还会有三国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因为自己吗?可是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即便自己不出现,曹操依旧会在洛阳得罪宦官,依旧会被派遣到顿丘,依旧会被罢官回家,几年之后再重新杀回洛阳!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王澈的心是乱的,因为曹操的死,他受到的极大的震撼与打击。
曹老板死了!没了!再也没有曹操了!没有曹丞相了!也没有曹丕、曹植、曹冲了!老曹家到了曹操这一辈儿,往下就没了!
曹操是个率性的人,与王澈相交的时候,也是个坦诚的人,豁达的人,年轻的曹操还没有一肚子的腹黑,为人处世,还没有那么的老辣,最多也只能说是机智二字罢了。
大半年的相处,王澈与曹操,成了朋友,成了熟悉彼此的朋友,但是现在,这个朋友,就这么没了。
王澈心中感慨万千,临行前去见桥玄,桥玄说什么来着,说曹操印堂发黑,让曹操路上谨慎小心。
桥玄的这张嘴啊!特娘的是不是开过光!
话又说回来,面向之事,真的这么准吗?桥玄除却让曹操路上小心之外,没有多说别的,桥玄可又料想的到,曹操在路上,丢了性命?
他,言中了。
他不怨桥玄没有多说一些,这也跟人家桥玄没有关系,毕竟人家已经好心提醒了,路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如此,但是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这还是汉末,还是熹平年,灵帝刘宏依旧高座庙堂,民间也已经有了五斗米教和太平道教的影子,该来的还是会来,不会因为曹操的死一切就停止发展。
故事还在继续!时间还在继续!大汉朝!还在继续往前走!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它也不曾停下过,不曾为任何人停下过!
曹**了,地球不会停止转动,历史不会停止继续发展!
只不过接下来的走向,会变得不同而已!
即便如此,王澈也不想就这么浑噩放弃,他来到大汉朝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王澈轻轻拍了拍曹满的肩膀,自己也是临危授命,无法拒绝,如同三国演义之中刘皇叔白帝城托孤一样,曹操断气儿之前,托自己照顾曹满,如何能拒绝?
现在趴在床沿上的曹满,脸上浮现着的,是弱小,是可怜,是无助。
或许整个曹家,整个世上,能够真心实意,能够完完全全护着她的,就只有曹操一人吧?而这个保护她的哥哥,就在刚才,死在了刺客的手上。
不过,现在或许王澈可以试着替曹操,照顾曹满,这是曹操的愿望,王澈也没有拒绝。
“无力回天了。”王澈回过头,看了夏侯惇一眼。
“大兄.......”夏侯惇站在房间里,听到王澈的话之后,霎时间神色便呆滞了起来。
无论是走廊外头还是房间里头,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镇上的医者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之间,站在那里,吓得也是不敢动弹了。
典韦依旧护卫在房间门外,他也知道曹操已经死了,但是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自己的主公不发话,那他守着就是了。
有时候,王澈也挺羡慕典韦的。
“事情成了这样,再沉默下去,也无济于事,大家先暂时把悲痛的心情收一收吧。”王澈叹息一声说道:“眼前重要的,除却孟德兄的后事之外,还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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