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军果然派士卒到关外交战,而汉军闭门不战,任由楚军叫骂,这喊号之的士兵嗓门极高,大骂韩信忘恩负义,背叛楚国,投敌汉室,接着又侮辱韩信当年受胯下之辱,又数次被汉王所擒,还有颜面存活于世,诸如此类云云。
汉军将士听了楚军辱骂都怒火中烧,特别是一些尚未知道韩信谋计的将领更是纷纷请缨,出门与楚军正面对抗,所向披靡,士气正盛的汉军,何曾受过这等气,被敌军指着鼻子骂?
韩信淡淡冷笑,根本不理会城下的士卒,他更在乎的是战场的成败,争这些口舌之争完全庸人自扰,而且还会扰乱阵脚和计划,是他不能允许的。
“传令下去,闭关不战,让楚军继续骂,耗耗他们的锐气,等磨掉锋芒之后,我军再出关迎战!”
“遵令!”
邵雄、赵虎、刑晋、梁越明等将领拱手应诺。
而昨日被安排伏击的汉军将个领灌婴,早已带精锐骑士和甲士出关了,这一次与楚军交战的关键,还是在于策略,光靠硬战,实乃用兵之下策。
“韩信,你背叛楚国,不得善终……” “胯下之辱,奈何苟活于世!”
楚军在关外轮番叫骂,意在激怒韩信,但关内有军令在,汉军无人敢出关迎战,任由楚军嚣张跋扈,但两日下来,楚军早已消耗掉了耐心,变得烦躁起来,此行粮草携带不多,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再过几日就要断粮了。
后方的粮饷不可能过多运过黄河,支持楚军作战,而项云的本意就是让先锋占领有利地形,以战养战,等候楚军大规模渡江与汉军正面抗战,让他们在攻城掠地中抢夺粮食供给自己,这也是战争中袭战常用的办法。
龙且此刻带军来攻打韩信,却数日没有一点建树成效,自然有些心急了,退又觉得有失颜面,无功而返,进则有雄关要塞扼守,敌军不出战,大伤脑筋。
两日过后,楚军在此摆开了阵势,来到井陉关外,骑兵、弓箭手、盾牌手、甲士有序地排成了方阵,森立的刀枪,披甲的战士肃然而立,在巨盾的掩护下弓箭手将一枝枝长箭搭上长弓,巨盾缝隙间犹如探出了一排排狼牙。
“刘将军,韩信迟迟不战,我们屯兵在此,一来影响进度,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二来北面和西北都有汉军正规军把守,倘若绕到我们后方,前后夹攻,我们便会大亏了。”
龙且身边的一位谋士仲孙彘说道。
龙且皱眉不语,坐在白鬃马上,手持两刃斧,望着井陉关,哼道:“这韩信,缩头乌龟,心无大志,枉我以前还提防此人,实不足为患。”
就在这时,井陉关城门大开,由城关内奔出许多骑兵,奔腾在古山道上,气势如虹,整个山体都跟着颤抖着,很快冲锋下来,旌旗飘展,镌刻着[韩]的字样,原来是韩信亲自带兵出战。
“汉军出战了,太好了,韩信终于按耐不住了。”
副将夏央兴奋喊道。
龙且微微一笑,心想只要汉军出战,他们就有七成把握,剿灭出关这支汉军了,假如韩信亲自出战,那更绝妙了,擒杀韩信,汉军必然大乱,真是天助我也! “咚咚咚——” 城关上战鼓喧天,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发出摄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
韩信亲率了八千骑兵,两千弓箭手出关迎战了,鹿死谁手在此一搏。
随行的汉军大将有纪信、周苛,左右将军林秋、林挚,由于此战在于诱敌,因此除了骑兵外,挑选轻甲类的弓箭手,奔跑的速度要比那些浑身武装的甲士、重甲士要轻松的多。
一万汉军冲出两百多步,列阵与楚军遥遥对峙,对峙之中,虽未有拼杀,但那气氛却压抑的近乎窒息,双方的杀气凛冽,精锐之师相撞,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韩信,你终于肯露头了,当日楚营一别,你带兵攻汉,兵败之后不敢回到楚国,却投敌汉国,你这等叛国之人,今日我龙且非取尔首级不可!”
龙且举起双刃斧遥指对方的韩信,破口大喊道。
韩信摇头道:“当日兵败,信虽被汉王所俘,有意收服我,但被我拒绝了,本想回来楚国亲自向项王请罪,熟知那项王后颠倒是非,与项王商议后,竟通缉擒杀韩信,甚至连我那些乡亲以及曾对信有过一饭之恩的大娘都被你们杀害了,此仇不报,韩信也誓不为人!”
龙且冷笑道:“好好好,你若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早就想领教你的鱼肠剑了。”
鱼肠剑虽是名剑,却非常短小,乃是韩信使出绝杀时候的秘密武器,不便用它来战场上厮杀,韩信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指着龙且,喝道:“你不过匹夫之勇,不配做的对手。”
“放肆!韩信小儿,爷爷取你小命!”
龙且抡起了双刃斧,策马冲前搦战。
韩信挥舞着长剑策马前冲,与龙且战在了一起。
“当当当!”
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两人交换了十多下,在马背上交锋,不比陆地,讲究的就是狠稳准,不需要太多的花架子,因此在战场磨练出来的剑法和武技,都是以杀人为目的招数,简单却有杀伤力。
龙且的双斧舞的是雷厉生风,呼呼斧头破空的声音极其响亮,而韩信的剑芒闪在半空,如蛇吐芯,破解对方的攻势。
二人又大战了三十回合,龙且猛地喝了一声:“看斧!”
双刃斧砍下,却将韩信的长剑斩断,韩信处事不惊,及时拔马转头退出战圈,欲退回汉军阵列。
龙且见状楞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儿郎们,给我杀——” “杀——”两三万的战马顿时掀起的尘烟,马蹄声雷动,楚军精锐骑兵如同凶猛地狼群,朝对面觊已久地猎物冲去。
纪信、周苛在后方见韩信败回,立即抽出了宝剑,呼喝道:“将士们,保护韩将军,冲锋杀敌——” “杀啊——” 楚军、汉军瞬间沸腾,一大一小两股洪流,在关外山脚的空地狂涌汇聚。
片刻之间,两股奔驰的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哗”刺耳地戈戟声响成一片,伴随着战马地嘶鸣、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像是瞬间绽开的花朵。
染红了井陉关外。
两军骑兵交锋,格外激烈,嚎叫和挣扎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碗口大的马蹄无情践踏在战士背上。
一柄柄大刀长戈疯狂地挥劈着,肆无忌惮撕裂骨肉,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鲜血飞溅。
楚汉两军激战正烈,忽然从东南侧的一面杀出一支骑兵来,正是楚将萧公角带兵前来断击韩信来了。
这一下使汉军的尾翼处大乱,被楚军切入进来,首尾都在迎战,腥风血雨中,大汉的最精锐。
与楚军的最精锐,终于迎来了一场惨烈地正面交锋,相比之下,汉军腹背受敌,开始有些不支了。
“活捉韩信小儿,剿灭关外汉军——”楚军将领纷纷大喊着。
韩信策马进入汉军骑兵中央,见战圈外面时机已成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毅然下令道:“速向西北方突围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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