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小鸟的手,微微颤抖。
好在现在还是七岁幼齿身,被抓住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牧一阵汗颜,两下穿上衣服后,就赶紧开始拉麦。
一袋子麦,一老一少好在都是农村人,经常做些农活,近百斤的麦子拖车上,倒也能够做到。
“唉,恁妈这整天在外面,剩个伟在家里,也不扛事,把小孩儿苦成什么样了?要我说这麦我都给你淘了,看着心疼!”
一路上,二大娘不停地抹着眼泪,倒是林牧安慰她个不停,老人家已经老了,再帮自己下沟淘麦,林牧还做不了这种折寿事。
百来斤麦,分成几次放淘麦笼里,借着水流,将其中的草屑、泥块、麦杆轻松除去,引得一些小鱼苗游在林牧身边。
“嘶嘶……痒!我去,河里什么东西咬我小鸟?!!!”
浸在水下的裤头里,林牧只觉得奇痒无比,那些臭不要脸的鱼苗,逮着自己还没长大的小鸟就是一通乱咬,清理着上面没洗净的灰垢,不知羞耻!
伸手挠挠,鱼跑了。
缩手淘麦,粉嫩娇小的小鸟孤立无援时,那群咸湿鱼又跑过来一通乱舔乱咬!
这让林牧浮想联翩……
“其他人还罢了,村里的赵寡妇,三天两头就来淘麦,开始还以为她体力差,一次弄不了太重的麦,啧啧,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下次她再来淘麦时,我林牧可要好好看看她那副丑样子!”
……
林牧所在的水沟,连接吴庄、白庄,唤作“吴白沟”,是半围着村子的一条长沟,连通其他几个村子,水流不小。
在林牧不远处,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一座乡间别墅,瓷砖贴墙,与周围的砖瓦房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村里首富“江喜荣”的家,他在外面做长途客运,算是“最早致富”的那批人。
在村里墙上还刷着“门前屋后多种树,来年就是万元户”的时候,已经拥有两辆长途汽车,拥有六位数家底的江喜荣,无疑让村民有种敬畏感,平日里来往不多。
反倒是林父这种“有头有脸”的,经常与江喜荣喝酒,两家关系不错。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胖墩,原本正在别墅前的沟边钓鱼,小女孩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头间看到远处的林牧,不由得眼睛一亮。
把鱼竿一丢,小女孩扑腾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
“林牧哥!你在淘麦呀?水里冷吗?我帮你好不好?”
红扑扑的脸蛋,经过一阵跑动,透着热气,更显娇嫩,林牧一瞧就笑了:“小柔你可别下来!这鱼咬人咬得痒痒。江叔怎么放你出来玩了?”
“我爸跟你爸打牌呢!林牧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抓麻雀啊?”
林牧口中应着,手上不停,水流淘麦很省心,林牧把一笼笼的麦倒回袋子里,小萝莉江小柔就在那扒拉着,看看还有没有石子。
早饭吃完,原本还想省了午饭,没想到江小柔直接从家里“偷”出半根香肠,这可是稀罕东西了。
在这个吃肉都难的时候,后世普通的香肠,已经是整个乡都没有的好东西,两人在水边吃得开心。
吃完之后,正要拉麦离开的林牧突然就想起件事来。
“小柔,喊上胖墩,我带你抓黄鳝去!”
……
从昨天到今天,林牧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脱贫”。
家里有麦,春尽夏生,想填饱肚子不难,难的是怎么获得钱?
林父那里,拿的是林母寄回的钱,哪怕林牧再要,林父也不会给林牧太多。
说起来也好笑,林父不给的原因,是担心林牧手里钱多了乱花,却没想过他现在吃喝打牌,已经是把钱败个干净!
因此,林牧需要自己赚些钱,到时候即使林父想没收,林牧也能理直气壮地不给。
遇到个这么坑儿子的爹,林牧只能全力思考赚钱的法子了。
小小的村子,也藏着宝藏!
比如说,那一块已经干涸,却还有一块三四平米的淤泥地的沟底!
这是一条长沟,正在村马路边上,林牧、胖墩、江小柔三人推着一辆放了几个桶的三轮车,这样奇怪的组合,一下子引起了村民的好奇与打趣。
胖墩两眼放光:“林牧哥,这真有泥鳅、黄鳝么?”
胖墩是江喜荣唯一的儿子,原本要起个响亮的名字,可惜江喜荣左思又想,也想不出个p来,以至于其乳名“胖墩”一直用了下来,哪怕后来起了个“鹏举”的名字,亲戚朋友跟前,还是这样叫他。
林牧拿着一柄圆头锨,信心满满。
前世自己十岁时,这样的泥地才被人想起挖开,仿佛随着水流变少,一条沟的泥鳅、黄鳝都跑到了这里,收获极丰。
后来每次水干出现这样的地方时,村里那些年青人就会抢着挖。
三轮车停路边,三人扑腾着小短腿往“v”字形的沟底跑去。
这是一个宽有十余米,深有五六米的沟,底部甚至有一段平坦的“小路”,自己的目标,正是“小路”的一段。
林牧把短袖一脱,拿着锨就在淤泥坑里挖了一铲。
灰黑色的淤泥渗出几个细小水泡,胖墩有些失望,林牧却是大喜。
只这几个水泡,自己今天就没白来!
再一锨下去,泥还没铲出来,一旁眼尖的江小柔就跳了起来,指着下面道:“泥鳅!大泥鳅!哥!快去抓泥鳅!”
胖墩却没顾得上那只漏网之鱼,他与林牧一同扒开锨上的那块淤泥,仅手指缝露出的灰黄身子,就有两个之多。
林牧细细一分,湿滑腻软的淤泥触感极好,清凉的感觉从指缝里透出,带来丰收的喜悦。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或许是临近空气,这一锨下去,竟然挖出两大两中四只泥鳅来。
尤其是那两个老泥鳅,比成人拇指还粗上一圈,显得份量极大,煞是喜人。
林牧登时干劲十足,抓住铁锨,又是一铲下去,只见平滑的淤泥上,透出一点血迹,半只黄鳝头身,正往泥里钻去,只留下半截身子在铁锨中的泥里。
原来这一铲下去,把泥里一只黄鳝给铲成了两截。
都是农家孩子,不像圣母婊那么b事多,江小柔瞧得有趣,也不顾女孩家的矜持,红着脸过来抓起了泥鳅。
淤泥挖到了干涸的岸上,泥鳅的油滑,反而增加了抓捕的乐趣,三个人在那里抓的不亦乐乎、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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