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的这一记耳光,是彻底将陈沐给打懵了!
正如陈沐惊诧的那样,她为何突然要打这个耳光?大耳光之前为何要这么羞涩?羞涩之前,为何会身体发僵,为何会突然停下来?
更关键的是,她平素里在房中都会小心翼翼地行走,摸摸索索。
可今次听得陈沐在涂药,许是心急了,竟快步走了进来,冲过来大耳光的动作更是流畅万分!
这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红莲,极有可能已经恢复了视力!
眼看着打完耳光之后的红莲要转身逃出去,陈沐当即拉住了她的手!
“你给我站住!”
红莲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只能背对着陈沐,任由陈沐扭着她的手,却如何都不敢转头!
“你回过头来,看着我,告诉我为何要打这个耳光!”
红莲的身子在发抖,却如何都不敢回头!
“你已经能看见了,对不对!你为何要骗我!”
想起自己三番四次拖着她这个累赘死里逃生,陈沐又如何能不怒!
红莲恢复了视力,这固然是可喜可贺之事,但恢复视力可不是一朝一夕之时,若她是刚刚恢复了视力,早就跟陈沐报喜了。
也就是说,她想来恢复视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在隐瞒陈沐罢了!
陈沐此时也是后知后觉,难怪遭遇危险之时,红莲总能够及时作出反应。
她对危险的感知直觉比常人敏锐是一方面,她恢复了视力才是真正的原因!
陈沐还以为他与红莲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是因为他们一道练功,体内又有*,如今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眼睛恢复了!
她没有回头,就足以说明她心虚!
“就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你可以这么欺负我,对不对!”虽然没有回头,但红莲显然也恼了。
抛开她恢复视力不提,即便她眼睛看不见,陈沐不穿衣服也确实有些不妥。
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我可是为了你挡死啊,你眼睛恢复了却还在骗我,到底是为什么!”
陈沐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若往常状况,早就将她丢出去了。
但*的作用之下,又朝夕相处,他与红莲早已无名而有实,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不穿衣服,因为潜意识里,他已经消除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阂。
然而换来的却是欺骗,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起码给自己一个对这女人生气的理由!
可红莲似乎也被激怒了,她虽然仍旧不回头,语气却更加恶毒了。
“是,我就是故意骗你耍你,因为你就是个死蠢,从头到脚都是死蠢!”
陈沐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愤然回道:“我就是死蠢!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会答应喝下这*么!若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理你,管你死活啊!”
“你对我好,是因为*么?”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但陈沐却听到了她落泪的声音,啪嗒啪嗒。
也不知为何,陈沐的怒气瞬间就平息了下来,但男儿汉的那股子尊严,又涌上来作怪。
“是!就是因为*,若没有*,我才懒得理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心里有人了,你别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红莲的肩头在颤抖,她的身子都在颤抖,她猛然地转过头来,含着眼泪,死死地盯着陈沐,朝陈沐怒吼道。
“你个混蛋!根本就没有什么*!你明不明白啊!没有*!没有*!”
“没有*?”陈沐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记,冰雹打在怒放的牡丹之中一般,漫天散开粉红色的花瓣。
“这蛊药本来就是为了治断指和眼睛,魏姑芷怕你不够在意我,才说是*,为的只是让你贴身保护我照顾我,根本就没有*,你现在明白了么!”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陈沐的心里仿佛有些什么,如同尘封了多年的玻璃,突然被打碎了一般。
他本以为自己对红姑还存有留恋,他本以为对宋真姝还有着牵挂,可这一刻,*裸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没有*,意味着他对红莲所有的关爱,都是发自内心的,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察觉到,*根本不存在,只不过自己不愿去承认和面对罢了!
没有*,意味着他爱上了红莲,更意味着他放下了红姑,这让陈沐感到恐慌,也感到羞耻!
“不!你骗我!就像你眼睛好了,却仍旧骗我一样,你为何要骗我!”陈沐红着眼,朝红莲怒吼着。
红莲也分毫不让,怒气炸开,同样朝陈沐怒吼道:“我若说自己的眼睛好了,你还会照顾我么!你还会在意我么!你还会让我如影随形地跟着你,做你的影子,朝夕相伴么!”
陈沐也是下意识地回应:“会!就算你眼睛好了,我也会,你就不该骗我!”
此话一出,陈沐自己也吓住了。
这是发自内心,没经过任何思考的真心话。
这句话仿佛粉红色的瓢泼大雨,非但将两人心中的怒气瞬间浇灭,还让两人沐浴在了一股子甜到发腻的氛围之中。
心脏噗通通乱跳,便是内功都压制不住,不是因为怒火,而是因为喷涌而出的莫名的爱意!
冷静下来的陈沐,终于意识到,红莲的眼睛好了,他却没有穿好衣服!
陈沐顿时松开了红莲的手,转过身去,滚烫着脸,朝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先……先出去……”
背后迟迟没有回应,过得许久,他才听到红莲低声说道:“我是你的影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听得此话,陈沐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一般,但他仍旧希望能够保持理智,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这股情感。
“可我没穿……”
这话尚未说完,他的后背已经感受到了温热与柔软!
此感便如落日水熔金,更似天淡暮烟凝碧,真真儿将心肠也化了开。
红莲的绣鞋儿一松,玉足踏雪泥,仿佛灵魂都从这双鞋里释放了出来。
左手五指便似嫩抽春笋,任凭清风摇摆,渐渐融入到了宽厚细滑的大地。
那炽热的气息如烈焰扑面,又有若兰似麝满庭芳,只是良人却迟迟不肯把脸转。
一团火儿渐渐燃起,一堆红云落长歌,绣鞋儿尚在,那玉足却已往前,陈沐终究是转过身来。
也真真是,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睁开四目相互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一个是,人窈窕,浑身满面都堆俏,腰肢九细如何抱,柔若无骨又惊靠。
一个是,英雄郎,鹤背蜂腰热心肠,手足温软不慌张,真真是花香风月漾。
都说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来钻去钻不进,爬到花上打秋千,这其中滋味,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一场温柔火儿,烧了一夜尚且意犹未尽。
日上三竿,陈沐方才醒来,红莲已然不知去向。
陈沐浑身似散架了一般,走出房间来,口干舌燥,想寻些水来喝,腰酸背疼,只能扶着墙走。
没曾想孙幼麟和芦屋晴子进来说事情,见得此状,也是惊慌问起,陈沐只推说昨日受了刺杀,也没想到伤得这般严重云云,算是蒙混了过去。
孙幼麟左右看了看,不见红莲,便问了起来。
芦屋晴子却是个细心肠,鼻子又灵的,房门前嗅了嗅,便轻轻扯了扯孙幼麟的衣袖,露出个狭促的笑容来。
孙幼麟又不是初哥,自是会意,也朝陈沐阴笑了起来。
陈沐也没想到会被瞬间看破,脸上也是挂不住,朝二人道:“昨日交待掌柜去办事了,也不知如何,你们去看看,最好能给他一些照应,别留在这里烦我了……”
孙幼麟和芦屋晴子相视一眼,也是笑而不语,这才走到门口,便见得红莲迎面而来。
看她步态小心翼翼,楚楚可怜,两人更是满心躁动。
红莲抬起头来一看,脸色顿时红了,赶忙退到一旁去,继续装瞎子。
“圣母,大佬似乎伤了腰,您快过去给他看看吧。”孙幼麟平素里可从没称呼过圣母。
红莲却是紧张起来,快步便往院子里走。
见得陈沐扶墙,也是心中了然,身后已经传来了孙幼麟和芦屋晴子放肆的笑声。
陈沐也是苦笑不已,不过却只是招了招手,待得红莲走近了,便将她拉了过来。
两人并肩坐在院子里的洗衣石上,外头艳阳正好,清风三二两,鸟雀啾啾,漫提多美。
陈沐抬头看着朗朗青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了句。
“我们成亲吧。”
红莲的身子猛然一僵,整个人都坐直了,扭头看着陈沐,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恍惚如梦。
“你说什么?”
陈沐扭头,深情凝视,口齿清晰地复述道:“我们成亲,好不好?”
红莲眼眶湿润,深深埋着头,紧咬着下唇。
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陈沐也笑了,搂着她的肩膀,就这么坐着。
天上,云儿就像两条鱼,相互嬉戏追逐,时而融为一体,时而又痴痴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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