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嗯嗯嗯,想听,想听,冷哥你说。”
张冷端着碗,挺惆怅的:“那一年,我18,她17,我俩在学校相爱,高考落榜,那时候家里又没钱,我和她一起出来闯荡社会,最开始为了生计吃饭,我就去搬砖做苦工,她在家休息着,每天给我做饭,为什么在家呢?那时我心高气傲,本来她是找着工作的,但是是服务员,我怕她受气,我就不让她去做,我俩为这事儿闹了好多次,反正我就死咬不松口不让她去,她没饭发也只好听我的在家待着给我做饭,但是吧,在我们那时候,最不缺的就是下力挣钱的人了,一天卖力气但是赚到手的钱根本就不够用,还要面临吃穿住用,每天都入不敷出的,我的心情就有点差,在工地和人发生争执,把人打伤,缝了13针,就后脑勺,当时那血看着老吓人了,一条大口子那儿,到了医院,我们要交3000块钱,这钱意味着什么我们都知道,当时我媳妇她跪着了,给那大夫跪着求宽限些日子,同时她也给我跪着了求我,呵呵,求我,你知道你媳妇跪在地上当众求你是什么心情么?她求我不要再惹事儿,也求我让她去找个工作,服务员也好,洗碗工也罢,她说她不想再看着我一个人累了,她想和我一起撑着这个家,我当时,听了很心疼,那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当时觉得没事,现在回头一想想还是挺丢人的,一个大男人,公众场合就这么抱着媳妇哭了出来,呵呵。”
我疑惑的:“冷哥,那然后呢。”
张冷大拇指按着下巴食指和中指按着额头,反正挺装逼的样子对我:“然后我和她一起交了家里仅剩的1k块钱当押金,医院勉强做了手术,说让我们尽快交齐手术费,我原先那个工地说我闹这么大事儿就不要我了,然后我就又找了个工地,我做的是零工,所以每天都领了工钱剩下一些,其他的就拿去医院先交钱,我媳妇就做了饭店的服务员,但是这钱明显差的远,医院就催,我就只好在那里卖血,一针下去100cc,两百五十二块三毛,我就三天两头跑医院献血,这样既可以还一笔债务,还能让那些和我同血型缺血的人用,也解了医院的燃眉之急,他们知道我们情况也就没催了,我媳妇为了感谢医院每周都会和我带些瓜子和水去,日子就这样过着,有一天,我在工地干活,突然晕了过去,被工友抬着到了医院,一检查后发现是贫血,我媳妇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晚上在家给我做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她说以后再也不让我去献血了,说我要是再敢瞒着她去,她就回家了,当时把我急的没敢去了,但是差钱倒是个大问题,然后我媳妇每天饭也不吃就去店里了,告诉我能在店里吃,后来我才知道她得了病,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我慢慢说。”
我点点头:“哦哦,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日子这么慢慢过,弄了快一年,我们还完了欠医院的钱,本来我以为我们日子慢慢变好,平静了,但是,我媳妇突然病了,去了医院,检查出了胃病,原来为了省钱,她整天不吃早饭,晚上还只吃一个苹果,她和我说过在饭店可以吃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她们那个饭店是不能吃店里的,也不能吃客人剩的,即使客人不要也不动也不能吃,不然抓到会被扣钱,她就这么把钱省下来,新衣服也舍不得买,我知道后就抱住她说我好好努力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这样受苦了,记得,她当时也很感动的抱着我,但是这个病却一只纠缠着她,她半夜的时候总是会疼醒,我就一直陪着她,她不舒服难受的时候,我就背着她从家里跑一公里的路去买止疼药,后来,我听人说有个偏方可以治她这胃病,我就找着这个方子,每天早上都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姜,一片一片的切好,放在她的身边,为了她,我的刀工,我自认为都能比上厨师了,我俩想多少钱就来到这座城市,经过几年打拼,我成了我们部门的小组长,每次和人谈生意,我就会陪着喝个烂醉,喝醉的时候第二天早总能喝上她给我做的醒酒汤,而我却没有治好她的胃病,我说过我会治好她的这个病,她相信我,每天晚上都在坚持着,而我在那些诊所穿梭着,但是,时间不会等我,到后来,她还是走了,跟着一个富二代走了……”
我有点叹息的:“为什么呢?你已经做的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会选择离开你?”
张冷呵呵一笑:“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你觉得我的好别人不一定觉得我好,我哥们知道我这事儿也觉得是她对不起我,但是,我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过这种苦日子?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男人一事无成的温柔,这种温柔就和一把隐形的小刀一样,往往会次次都刺伤爱人,但是却不致命,以前我觉得她是看上人的前,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一个男人没本事,才会说女人现实,她拜金,但是如果她真的喜欢钱,怎么会甘心和我呆三年?但是我当时不明白,我怎么婉求她也没有回头,我伤心欲绝,不,也不应该是说伤心欲绝吧,我觉得是该奋斗的时候了,毕竟快要奔三的人了,我开始继续做着工作,好不容易才做到了经理这个位置,就在两年前左右吧,我遇到了她,她当时和她老公在一起的。”
我疑惑的:“你没有上去揍那男的一顿?那可是夺妻之恨,能这么就算了?”
张冷苦笑:“我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了,毕竟他和她也算是两情相悦,但是我还是问了她,她的病有没有治好,毕竟那是我曾经答应她的事,只不过我没办到。”
“她怎么说?”
“提到这个的时候,她对我笑了笑,然后靠着那男人的胳膊淡淡的说,这个男人花钱去医院治好了她的病,我当时笑了笑没有过问了,那三年我的对她的温柔毫无意义,就跟她三年多给我做的醒酒汤,对我现在来说,也没有止痛片管用和方便,所以,有些人的生命里缺少的不是你自认为的,而是你曾经没起眼,但是到后来最合适你的。”
我点点头:“冷哥,不得不说,你的经历很丰富。”
张冷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人生吧,我和她或许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吧,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我只是偶尔在纸醉金迷喝酒喝到想吐的时候会想到她劝我别喝,还有第二天头痛欲裂的时候我会想到她床头柜上给我放着的醒酒汤而已,这都多久没喝了,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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