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老范蹲在地上。
见小女孩不怕生,还真就走到自己面前,笑容和善问了句。
如果说之前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差不多信了七成,因为觉得眉眼分明很像范连城,老范可不觉得这又是个巧合。
人们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有多厉害,其实男人也不差,主要是对自家儿子范连城太了解,总让老范觉得事情不简单。
小姑娘刚回国,突然换了个环境,周围从众多金发碧眼的白人,变成大多是国人,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看了看老范,大概是被老头脸上笑容感染的缘故,最终还是小声告诉说:“吴嫣,我四岁了。”
略微一回忆,发现差不多就是2011年前后,吴安韵忽然远走他乡。
老范当年随口问过,得知说出国旅游,然而事后一直没再回来,伸手捏捏小女孩的脸蛋,继续笑着问道:“那你爸爸叫什么?”
“......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才会回来。”
小女孩对此十分笃定,早已到了可以简单分辨是非的年纪,估计平日里吴安韵没少编故事糊弄她。
巧合太多,在老范眼里就显得很耐人寻味了。
继续哄骗着试图探究真相,他觉得从小孩嘴里套话,明显比逼问范连城或是吴安韵更容易,那两人可一点都不好对付。
尤其是范连城,早就不是需要羽翼遮挡的小鹰崽,无论权势还是名望,连老范都承认超过了自己,想从他那里探明真相,没那么轻松。
像是在帮忙整理衣服,老范捏住一根小女孩的断发,悄悄握拳藏在手心里,宛如闲聊一般再次询问说:“那你从没见过你爸?人家小孩都有,你应该也有吧。”
小女孩脾气不错,认真点着头:“我也有,之前生病在医院,我妈说他来救过我。”
这句话让老范微微有些错愕。
正努力拼凑着真相,忽然冒出个医院,导致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老范茫然不解。
视线扫过,意外发现保镖头子正瞥向自己这边,范连城身边的保镖,目光对上时候仿佛被吓到,急急忙忙看向其他地方。
想知道范连城的行程安排,从身边人下手最为容易,老范拍了拍小女孩脑袋,起身来到一位保镖面前,勾勾手小声让对方跟自己走......
范连城仍然坐在沙发上,跟吴安韵闲聊。
老范来得悄无声息,他们俩还不知道,吴安韵有一会儿没见到女儿,正准备起身去找,小女孩自己先回来了,并没有提起遇到“陌生人”的事情。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老范没给保镖好脸色,站在楼梯口逼问对方,问他范连城去没去欧洲找过吴安韵。
平日里这批保镖口风挺严,是在高工资、高回报基础上形成的职业素养,嘴巴不紧的那些人,待不了多久就会被辞退,全都签过保密协议,事先拿了钱,一旦出问题会被追责。
可今天情况特殊,老范亲自逼问,这位保镖抵抗不久就交代了,只说在希腊住过一段时间,也去了位于德国柏林的医院,在那边见过吴安韵。
要说之前信七成,这会儿老范已经有九成把握。
一想到自家小兔崽子,可能早就有了个女儿,却一直没跟自己提起过哪怕半个字,老范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血压都开始飙高。
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道理,老范可没考虑自家儿子不老实,对不对得起小雯之类的问题,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或许是自己亲孙女的小姑娘。
他确实想要个孙子孙女,到这年纪难免惦记这些事,只不过这种局面明显跟老范想象中不同,突然冒出个已经四岁的......孙女,即使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老范,也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消息。
不彻底将谜底揭开,估计接下来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老范觉得有必要当着面问清楚,雷厉风行让守在各处的保镖都离开,直接走进大门敞开的套间里。
范连城见到亲爹到来,差点一个没忍住跳起来。
吴安韵同样心跳加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本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念头,范连城还想着负隅顽抗。
等老范提到柏林的医院、捏住一根头发说要去做鉴定,当场彻底落败,乖乖举手投降。
没当着小女孩的面,聊起这些事情,吴安韵让她去了房间里看电视。
范连城最后的坚强,是说由于意外才有了这个孩子。
老范对孩子怎么来的丝毫不关心,只在意究竟是不是自己亲孙女,等得知真相,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忍不住想笑,又好像挺生气。
憋了半天。
终究发了火,瞪着眼睛压低声音来句:“你们俩个......这种大事居然瞒着我?他娘的长本事了啊!”
见事情兜不住,范连城第一时间卖掉吴安韵,厚着脸皮告诉说:“起初我也不知道,她从没跟我说起过,后来孩子先天贫血,需要移植骨髓血才有希望彻底康复,这才告诉我,要不然估计等孩子长大,她都不会跟我提这件事。”
吴安韵表情错愕,紧接着那叫一个憋屈又生气,瞪眼看着范连城。
一听孩子生病,老范顿时没心思追责。
等得知已经康复,安心之后继续批斗,直到没话说了,才问起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吴安韵果断说是就当没这回事,老范终于有心思想想预定的儿媳妇韩小雯,只是点头默认,顺便往范连城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比较用力。
互相之间达成某种默契。
老范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忍住,打开房门瞧瞧小女孩。
发现她趴在床上睡着,凑近看了又看,老范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一不小心居然成了爷爷,可以说相当惊喜。
事后得知吴安韵想带孩子去临安定居,老范拍板做决定,果断摇头不允许。
说是帮忙弄套房子,就留在附近,也好时常过去探望,甚至连在哪念书都考虑到了,先念幼儿园,再进南华国际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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