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容手握笛子,温凉的触感袭来,就像昨夜柔和的月色。
面纱之下的人嘴唇微勾,对着远方的白衣青年鞠了一躬,蓝衣身影渐渐远去。
另一边的云熙和,若有所觉地抬眸,入目处虽是一片黑暗,但他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微微地笑了。
离开了就好。
风雨阁对于她来说,将会是另外一番风景。
“怎么了?”燕红君留意到了他的异样,也顺着云熙和的目光看去,不过毫无发现。
云熙和却笑着摇了摇头,轻点了下燕红君的额头,“这一次,我要保密。”
燕红君吐了吐舌头。
乔深听到他们两个聚在一处低语,摇头无奈地笑了。
缩在云翳怀里的雪狐没有出声,先前为了赶路,他耗尽了太多的妖力,如今只能勉强维持原形了。
不过熙和这家伙看上去这么高兴,八成是又做了什么好事,白辰早就看透他的性子了。
这个人,永远只会在帮到了别人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这么开心的浅笑。
“回去了。”与送行的众人寒暄完了之后,乔深走回到他们身边,笑了笑,“托你们的福,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从掌门身上,得来了这飞行舟。”
飞行舟顾名思义,便是用来飞行的船,这船则是由上等的灵玉打造而成,富有十足的灵性灵气,只要在出发前催动它,便可以一路前行去了。
“掌门竟把它赐给师兄了?”云翳倒有些意外,要知道这东西虽好,但是因为不需要灵力催动,而掌门又一向不太赞同他们依赖外物,所以他基本上不会将这东西赐给弟子使用,也只有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才会动用上此物。
因为,飞行舟行驶的速度极快,一天可行的路程相当于常人御剑飞行的七日。
“所以说是托你们的福,要不我是如何赶来这里的?”他动作亲昵地将云熙和揽过去,叹气道,“你是不知道,这小狐狸催得极紧,我算是怕了这山间的生灵了,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聊天的半会儿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飞行舟之上,乔深催动玉船,它便缓缓上升,往天际飞去。
“一个比一个?”云熙和注意到了他话语里的其他意思,好奇地问道,“还有哪一个?”
乔深再度叹气:“还能有哪一个,小师弟,你竟是忘了那蓝花不成?”
“蓝花?”云熙和微怔,神色温柔地笑了,“那小东西养好了吗,竟如此有兴致。”
“何止是养好了,简直是精神十足,整天追着我问‘云熙和去哪里了?’‘怎么他都不来瞧我?’‘难不成是嫌弃我没有花了不成?’”
“最近事情甚多,我倒是也没想起来去看看它。”
燕红君正靠在玉船边上,欣赏着这天上地下的风景,以前因为要集中灵力飞行,都未能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
“对了,师兄。”云翳突然问道。
乔深看着他,温柔地笑:“怎么了?”
“其实先前在紫霄宗,我便想问了,亦一直未能够找到时间。”云熙和抬眸,黑曜石一般纯粹的眸子看着他。
“为何,你会称呼我为‘小师弟’?”
乔深脸色一僵,迅速回想到先前的情景,他一时情急,竟是脱口而出前世的称呼。
上一世,因为没有云景的存在,熙和一直都是天灵峰的小徒弟,身份最为尊贵的小师弟。
而这一世,云景出现了,熙和的辈分也从小师弟,变成了熙和师弟。
乔深张了张嘴,竟是找不到其他话来解释。
云翳忽而一笑,调侃道:“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师兄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云熙和轻笑道:“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蓝花会不会生气呢,我将它带出来,竟是一直没能去探望它。”
乔深心下一松,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熙和一向善解人意,想是察觉到他话语里的犹豫与迟疑,才会故意扯开话题。
只是,即便是这样,乔深还是说道:“现下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师兄其实也有着许多的疑惑,师弟,等到师兄解开了自己的疑惑,我再将事情一一告诉你,好吗?”
云熙和笑着应道:“好。”
众人解决了紫霄宗的事情,便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乔深看向倚靠在边缘,静静地欣赏这大好美景的燕红君,再看向笑得温柔放松的师弟,便也一起笑了。
熙和的妹妹还活着,熙和一定很开心。
惟愿喜乐平安常伴熙和左右。
岁岁年年,皆似今朝。
叶白打开门,让外面的空气驱散屋里的浓郁血腥以及腥臭味。
他走出门外的时候,沈林彦亦跟在后面,忙问道:“叶师侄,犬子的伤势怎么样?”
“不太乐观,我只能勉力一试。”叶白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位少宗主已经全身动弹不得,不仅经脉俱废,如今四肢的筋骨,也被毁得差不多,更别提他下体的伤。
他进来的时候,这位紫霄宗的宗主面色难看,竟像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般,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但是一看见他,便熄了怒火,还要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与自己交谈。
叶白给他下了一个定义。
——虚伪。
他心中叹息,若不是听闻熙和也来了这里,他又如何会辛辛苦苦赶来这里,与这虚伪的老家伙虚以委蛇。
也不知道这少宗主到底做了什么祸害人的事情,身上的阴邪之气竟这么重。
叶白出神的片刻,沈林彦听见他的话,更是难掩激动地握住了叶白的手,哀求道:“叶师侄,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的性命,沈某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不在了,那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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