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和邱子雄合作结盟?」冯紫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厅中来回打算踱步,满脸得意,「开始谈条件了?这是好事儿啊,看来我们预设的计划终于要开始步入正轨了啊。」
「打不赢就加入,这点灯佛赵四儿与盘天王刘克庄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汪文言也笑着恭喜冯紫英,」他们是被邱子雄在宜川的凶猛攻势吓坏了,小红狼算是宜川最强的乱军了,才坚持了三日就被邱子雄左右摆拳的分进合击给打溃了,那是近上万人的乱军,说灭就灭了,谁不怕?」
「这帮乱贼还是比不得西安府东面那些人,看看人家早早就开始东渡平阳留好后路,现在继续在蒲城华州攻势不断,直逼渭南和耀州,很有点儿方兴未艾的架势,看看她们这帮人,安于现状,关起门来称孤道寡,就开始大块吃肉大斗分金了,就这德行,还想成事?」现在看见更有利害的猛人出现了,深怕自己步了小红狼的后尘,就像靠结盟来维系自家地位,继续享受好日子,端的是打得好主意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汪文言觉得好像冯紫英似乎不太赞同。
「呵呵,当然支持了,赵四儿和刘克庄不足挂齿,这帮眼皮子浅的角色成不了气候,而且耀青那边消息传来,不是也说赵四儿和刘克庄下边也有很多人对他们两人不满么?认为现在就这样开始安于享乐,却不顾周围形势变化,只会被剿灭,下边人都看得清楚,他们却不明白了。」
马紫英满脸不屑。
「可赵四儿现在忙着干什么,娶了张寡妇,还大肆纳妾,还是个和尚出身,真的是久旷之身经不起诱惑了?刘克庄呢?听说一战下来的金银他一个人就要分三成,下边头领再分四成,只有三成分得到下边士卒手上,就这德性,还盘天王呢,邱子雄和他们结盟是好事儿,但要当盟主,掌握主导权,顺带也可以拉拢收买赵四儿和刘克庄的手下,找个机会火并,彻底吞并他们两部!」
说到最后几句时,冯紫英话语里已经充满了信心,汪文言也听得咋舌不已,这还没有结盟呢,已经瞄准了要彻底吞并两部了,大人,可真的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文言,你觉得呢?」
「大人睿智。」汪文言恭维了一句,「不过这要兼并了二部,会不会尾大不掉?」
「嗯,尾大不掉,这个词儿用得好,一方面是邱子雄野心会不会膨胀而不受控?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兼并了赵四儿和刘克庄两部,就算是精简裁汰一部分,只怕都不会低于两万人了,这样庞大一支‘乱军,,粮草补给就是就是个大问题,但是若非此,又如何与澄城、邻阳和韩城的乱军争锋?」
冯紫英沉吟道:」我不担心邱子雄不受控,这个家伙很聪明,他很清楚就这些乱军,要想和朝廷作对,还做不到,另外我们不也还有后手准备么?我估摸着这个家伙也猜得到我们在他手底下布置得有人,看破不说破,装作不知,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
「那大人您担心什么?「汪文言略微不解。
「我在考虑如果完全整合,南下与西安府东部之后,与西安府东部的乱军如何相处?是采取一样的方式吞并?恐怕西安府东边这几支乱军不会轻易再入彀上当了,而且他们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也远胜于赵四儿、刘克庄这些乌合之众,再不济,他们可以东窜入山西。」
冯紫英的担心并非无因,现在东渡黄河而去的乱军已经在平阳府站稳脚,并开始在平阳府攻城略地,带来的结果就是平阳府乃至周边府州县的流民也都往平阳府这边聚集,整个局面急剧恶化。
「可想要强行进攻来歼灭外火,这些乱军战斗力也和赵四儿这些人不一样,邱子雄未必占到上风。」汪文言揣摩着道∶「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拖下去,的确不好
办。」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让邱子雄把延安府南边这几个县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再说吧,也许到那时候形势还会有变化呢。」紫英叹了一口气:「不过无论如何局面对我们都越来越有利了,今夜值得浮一大白。」
冯紫英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后宅。
照理说他不该在前府喝酒的,今夜说好是要和邢岫烟圆房的,他该到邢岫烟房中喝一杯交杯酒的。
是心情太好,所以就和汪文言、吴耀青他们小酌了几杯。
岫烟住的小院已经悬挂上了两盏精致玲珑的红灯笼,浅浅的光晕透过纱糊罩,多了几分喜庆气息。
岫烟的院子是几个院子最小的,但却胜在精致,原本云光住这里时便是他的一个宠妾居所。
之前对住不住进这云光住过的后宅还有些争议,不过还是冯紫英一锤定音,定下来就住这里了,云光自寻死路,难道自己还能和对方一样?
圆门进去,早有两个丫头候着了,见冯紫英进来,都是喜上眉梢,赶紧上来见礼。
「岫烟呢?」
「姨奶奶已经在屋里候着爷了。」一个乖眉顺眼的丫鬟悄声道。
马紫萸对这个丫头有印象,在《红楼梦》书中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角色。
坠儿,一直是岫烟的贴身丫鬟,书中曾经为小红与贾芸之间传递过手帕,后来又偷过岫烟的手镯。
不过在今世中,贾芸早已经娶了京中一个落魄大户的嫡女,还纳了两房妾室,对林红玉那一丝好感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发展就被风吹散了,而林红玉大概也从未考虑要和这位芸二爷有过什么瓜葛。
正因为冯紫英对《红楼梦》书中这个小丫鬟的表现印象深刻,所以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丫头,也曾经问过岫烟,琢磨着是不是把这个丫头打发出去。
不过岫烟似乎对这个丫头印象还算可以,听话懂事儿,乖觉,所以没有这个意思,冯紫英一想,时移世易,兴许这丫头在就被自己这个蝴蝶翅膀一扇给扇得一切改变了,难道自己还能以就眼光去看待人?
而且在书中也就是一个品行不良的小丫头,还能翻得起多大风浪来,自己这般计较,反而有些着相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干预这等闲事儿,只是提醒岫烟对下人管得严一些,倒是让岫烟都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先应下来。
冯紫英点了点头,径直入内。
正房中红烛高悬,披了红绸的拔步床上,岫烟遮着红布盖脸,端坐在床上,听见了冯紫英的脚步声,岫烟有些紧张,因为见不着人,又不好挑开遮脸,只好小声问道:「相公?「
冯紫英有些好笑,轻声点头∶「正是为夫。「
听得冯紫英大话,岫烟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而且过门儿这么久了,迁延至今才算是圆房,她心里肯定也是有些期盼的。
尤其是看到每每相公在妙玉房中歇息之后,第二日妙玉都是容光焕发贺水色雨润的模样,让她也大为好奇,有时候忍不住打趣问一问,妙玉也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说自己圆房之后便能明白个中滋味。
今日总算是功德圆满,岫烟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之前也听闻过一些过来人提及过这第一遭肯定会吃些痛楚,但过了之后便是苦尽甘来,揣揣不安中,终归是等到了这一刻。
掀开那红缎遮脸,一张在烛光下吹弹得破的姣靥展现在冯紫萸面前。
应该说岫烟的容貌在自己女人中算不上最漂亮的,宝钗宝琴黛玉妙玉都要胜她一筹,甚至比晴雯香菱和金钏儿都略有不如,但她却和沈宜修一样,都是最耐看的那一类,就是越看越中看,宜嗔宜喜,皆合我意那种。
微微幽香之
气传来,冯紫英悄然抬起那张玉靥,岫烟含羞带怯中又夹杂着几分期盼的火热目光让冯紫英心中也是一荡,」岫烟妹妹,咱们这来陕西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原本若是顺利的话,早就该圆房了,没准儿说不定你肚里都能怀上了,可却拖延至今,为夫也甚是惋惜啊,不过好事不再忙上,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岫烟听得冯紫英的感慨,也是娇羞不已,声音也如蚊蚋∶「妾身也是早就盼着这一日了,相公公务为重,妾身自当支持,就如相公所言,今日妾身也是幸不自胜,夙愿得偿,……」
岫烟说得最后两句声音都微微发颤,显然是羞怯和喜悦到了极致。
这一刻冯紫英真有些醉了,坐在床边,那坠儿已经知趣地送上一壶酒来,斟上两杯奉上,冯紫英端起一杯递给岫烟,自己也举杯,和岫烟交手一饮,喝下这杯交杯酒,才算是真正作了夫妻。
挥手示意坠儿退下,冯紫英这才岫烟的惊呼中揽住对方柔软的腰肢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一双魔掌早已经迫不得已沿着对方衣襟钻入,游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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