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秦宜宁与皇后哪里想得到芸妃会这般行事,二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秦宜宁是真正在大燕学过规矩的,知道身在宫中做什么和规矩,做什么会被人议论嗤笑,见到这般目无尊卑,被管教了只知道告状的人,着实惊讶的很。
“走吧,咱们也去给太后请安。”皇后笑容勉强,却依旧端容,未失身为皇后的气度。
秦宜宁道了一声“是”,跟随皇后的脚步。
昨夜又是一夜的大雪,慈安宫宽敞的院中到处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白毯,宫婢正在扫雪,扫帚在雪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见皇后前来,宫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伙计,躬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面带微笑,温和的抬手。
“皇后娘娘,请容奴婢去通传。”到了殿前,年长的宫婢屈膝行礼,虽面带微笑,却依旧显出几分威严。
皇后驻足颔首。
秦宜宁心中暗叹一声,站在此处,已隐约可以听见殿内传来嘤嘤哭泣声,显然芸妃已在太后跟前哭诉上了。
秦宜宁询问的看向皇后。
皇后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无奈,但仍保持着风度,与秦宜宁笑了笑。
秦宜宁再度暗自摇头,回头给寄云使了个眼色。
寄云没立即明白秦宜宁的意思。
不过在宫婢出来通传,秦宜宁跟随在皇后身后走向正殿时,寄云明白过来,悄然的落在队伍的最后,守在了慈安宫宫门前。
万一发生什么事,她也好赶回家去给大人报信儿。
此时的东侧殿,芸妃正娇柔的跪在太后的腿边,素白小手抓着太后宝蓝色的裙摆,哭的梨花带雨,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
“表姑母,您一定要给芸儿做主,那些人看芸儿是新入宫的,就都欺负芸儿。说芸儿不懂得规矩,那岂不是在说表姑母的不是吗?”
太后垂着眼一言不发,生了皱纹的手端起茶碗,用白瓷碗盖拂着漂浮的茶叶。
这个表侄女太不省心,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却没带进宫来。
见太后不言语,芸妃越发委屈了,眼泪糊了满脸,拉着太后的裙摆不肯松手。
“表姑母,您就疼疼芸儿嘛!您是没瞧见,那个忠顺亲王妃有多跋扈,她还当面嘲讽芸儿是个妃妾!她嘲讽芸儿,就是看不起太后,这等狂妄的奴婢,您难道不该好生给她一个教训吗?”
太后烦躁放下茶碗,沉声道:“你就不能有一天消停消停?你怎么又去惹上她了?”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王妃,哪里有……”
“闭嘴,滚一边去。”太后一抬脚,就将芸妃抓在手中的裙摆抽了回来。
芸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骂“滚”。
“禀太后,皇后与忠顺亲王妃来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太后沉着脸理了理裙摆。
秦宜宁一进殿中,先看到的便是花色颇为扎眼的牡丹花地毡,垂首向前行去,恭敬的行礼,眼角余光瞥见眼睛都哭红了的芸妃,颇有些无奈。 太后沉着脸看了看皇后,随即稍微露出一些笑容,对秦宜宁点点头道:“之曦媳妇回来了。”
“是,臣妇刚刚奉旨回京。太后身子一向可好?”秦宜宁态度恭敬又关切。
太后揉了揉眉心,道:“你也看到了,哀家这身子不如早些年了。若是没什么事还好,一遇上什么事,立马就头疼的不行。”
“太后就是太过操劳了。”秦宜宁笑着道,“也幸而太后有皇后分忧,您也才能稍微喘口气。”
太后笑了笑,“我这把年纪,却总想着为圣上多分分忧,皇后稳重,又要带皇子,也是放下耙子弄扫帚的,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
“太后说的是。”皇后垂首,顺着太后的意思道,“多亏有太后时常提点,这宫中才能安稳。”
太后闻言,这才稍微给了皇后一些好脸色。
从上一次庆阳侯与栗郡王宫变之事起,秦宜宁对太后的性子便有了一些了解。太后权欲颇重,当初把持着权柄做出的决策却并不十分英明。
如今看来,太后年老又不肯放权,然而圣上因庆阳侯的事,对太后和周家已有不满,不可能支持太后把握着权柄,是以太后只能自己去争夺,打压皇后,让皇后屈服,是太后维持如今权力的唯一途径。
而这位骄纵跋扈却美貌非常的芸妃,就是太后制衡皇后的一个工具,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约莫也是因为这样的人好控制。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秦宜宁对这宫墙内的生活越发的反感了。只是她奉旨学习古礼的这段日子还要在宫墙内生活,少不得还要被牵连。
沉思之间,太后又训斥了皇后几句,皇后一直垂首听训,没有半句顶撞。
太后见皇后如此恭敬,心情好了不少,便向着秦宜宁伸出手,笑着道:“之曦媳妇,到哀家这里来。”
“是。”秦宜宁提起精神,笑着走到太后跟前,先行了礼,才将手搭在太后的手上。
太后的手掌干燥冰凉,让秦宜宁很不舒服。
拉着秦宜宁白皙宛若凝脂一般的手拍了拍,太后感慨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对了,此番去南方,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秦宜宁心里警钟大作,打起精神来道:“也并未有什么特别有趣的,臣妇生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又要照顾两个哥儿,分身乏术之下,对外界的事情关注的就少一些。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地儿如今可要比从前繁华的多了。这一切都多亏得圣上治国有方。”
太后听的心里喜欢,笑着点点头,低头看见已经不哭了,但还倔强跪在一旁的芸妃,心里就一阵腻味。
“你还不起来,怎么不知长进,你瞧瞧忠顺亲王妃,你多早晚能有忠顺亲王妃半分聪明懂事,哀家半夜睡觉都要笑醒!你说说,今天你又做了什么蠢事了?”
芸妃的眼泪被训斥的又落了下来,又是委屈又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后。
太后转而问秦宜宁:“你来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秦宜宁笑了笑,太后这是给她设了个套呢,若是回答不好,或者偏向的方向不对,很有可能会得罪其中一方,甚至是两方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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