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聪明能干,又万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妻子,逄枭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幸福的溺毙在这片如水的温柔中了。
揽着秦宜宁的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随即又轻吻她的眼睫和脸颊。
秦宜宁羞涩的脸上通红,扑闪的长睫一下下刷在逄枭的脸上,直撩拨的他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逄枭索性不克制,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秦宜宁惊呼一声,紧张的去看周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方才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且还在出门前体贴的关好了屋门。
“不行,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秦宜宁伸手推拒。
逄枭轻笑着将她放在拔步床的大红床单上,随手抽掉了她发间的挑心,长发一瞬就凌乱的散开来,夹杂着一些小巧的钗环一同散落在鸳鸯戏水的枕面上。
秦宜宁的肌肤白皙,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细腻,她惊慌的仰躺时,翦水大眼中还含着水光,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逄枭简直太爱她的模样,不论是强势的,还是娇羞的,不论是聪慧狡黠的,还是欲拒还迎的。
他虚坐在她身上,一手撑着枕头,一手轻抚她的脸颊。
“别,还是,还是等晚上吧。”
“不,我想好好看看你。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逄枭热情的双眼灼然,仿佛得到礼物的孩子小心翼翼拆开礼盒上打了蝴蝶结的丝带,他那双常年握刀带有厚茧的手,此时竟也能充满温柔。
“宜姐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
秦宜宁羞的脸颊粉红,浑身无力,宛若一把上好的古琴,在逄枭这个善于学习的琴师的弹奏下,吟唱出绝妙的曲子。
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候。
秦宜宁拥着被子起身,轻轻地唤人进来。
冰糖和寄云一看她身上那青紫的痕迹,就都暧昧的笑起来。
秦宜宁即便羞涩,可也只能如此,怕他们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来,索性先挑一个话题。
“王爷呢?”
“王爷在前院的书房里见一位贵,王爷还说,若您醒了,就请您立即去书房呢。”
秦宜宁闻言,挑眉问道:“王爷没说来人是谁?”
冰糖和寄云都摇头。
秦宜宁就笑道:“那帮我梳头吧,我这就去看看。此番出行我也打算带上你们两人,另外还有惊蛰他们四个也打算带着一同去,你们帮我传个话,自己也预备起来吧。”
“是。”冰糖和寄云都笑起来,“能跟王妃出去逛逛,他们一准儿欢喜。”
秦宜宁被逗的噗嗤笑了,“你们呀,事先可说好,这次出去也是危险重重的,南方赈灾,路上还不一定会遇上什么突发状况,最不好的甚至有可能遇上疫情,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知道啦!王妃身边什么时候少过麻烦?”冰糖嬉笑着道,“自打我跟着您,您的麻烦事就没断过。可是我也知道以您的聪慧,任何烦事都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我可一点都不怕。”
寄云也笑道:“王爷一定会保护好您的,我们只要跟在您身边,就一定没事。”
“就你滑头。”秦宜宁毫无怒意的掐了一下寄云的脸蛋。
寄云生的清瘦窈窕,容貌明艳,冰糖小巧玲珑,也是个可人儿。
秦宜宁不免想到了他们的婚事,“你们两个都不小了,等忙完了这些事,我就给你们都相看个好婆家。你们自己若有心仪之人,都可以来告诉我,我不想盲婚哑嫁的将你们安排给不熟悉靠不住的人。”
冰糖闻言羞的直跺脚,“王妃太坏了,就知道打趣我们!”说着转身就跑了。
寄云也满脸通红,道:“我不像冰糖,我心里没有人选,若是王妃不嫌弃,就请留我在身边一直伺候吧,我也不想非赶着年岁被迫无奈嫁给谁,跟着您,您就容我慢慢挑一个好的。”
秦宜宁理解的点头,道:“我不会逼迫你们的,你慢慢选个合适的。”
能在好的年龄遇上对的人,其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结成连理。
秦宜宁此时觉得自己真是无比幸运,能够与逄枭相爱相知相守。在最美好的年纪来到他身边,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融入他的记忆。
“冰糖和虎子是不是很要好?”秦宜宁转而又问。
寄云轻笑出声:“什么都逃不过王妃的眼睛。我看虎子对冰糖是真心的。就是冰糖不答应,整天不是研究草药,就是研究香膏的,闲暇时间就陪着小粥,陪小粥的时间比陪着虎子还多呢。”
秦宜宁闻言也觉得有趣。
“她是经过大事有主意的人,我想她有分寸的。”
“嗯。”寄云赞同的点头。
秦宜宁带着寄云去了外院。在书房所在的院落门前停步,让寄云在外头守着,随即一个人进门去,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到了正屋。
虎子正站在门前,见了秦宜宁远远地就行礼。
“王妃您来啦!容我去与王爷说一声。”
“有劳你了。”
“您太气了。”虎子挠挠头,就赶紧去通传。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推开,却见逄枭迈着长腿稳健的走来,一看到她,那双锐利的凤眸里立即满满的都是温柔。
“睡醒了?”
秦宜宁点点头。
“来吧,是岳父大人悄悄来了,不方便与外人说,我还想你若不醒就我单独与岳父说说也是一样,你醒了,那正好,咱们一同商议一下。”逄枭牵着秦宜宁的手,是在她的耳畔低声解释。
秦宜宁便笑起来,“原来如此。”
进了门,虎子为二人关好了屋门,就退到远处继续守着。
秦槐远穿了一身寻常居家的浅蓝色圆领宽袖直裰,正坐在临窗暖炕的一侧。
“父亲。”秦宜宁恭敬的给秦槐远行礼。
秦槐远笑道:“你来了,坐吧。”
秦宜宁和逄枭就搬了绣墩放在了对面。逄枭还特地细心的给秦宜宁铺了个厚实的锦垫。
秦宜宁咬着唇,差点落荒而逃。
她现在坐下的确是不舒服,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十分让她难为情的。
不过秦槐远却好似没有明白似的,只微笑着满意的看着逄枭。
这让秦宜宁又是感动又是羞窘。
落座后,逄枭大方的道:“岳父,您才刚说燕郡王许有了宝藏的消息,才会主动要求前去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会。”秦槐远温声道,“最近一段时间,燕郡王与侧妃顾氏接触的非常多,你们也都知道顾氏是谁的孙女。”
秦宜宁道:“顾老大人知道宝藏的下落。或许是借孙女的口,来告诉燕郡王呢。圣上找到的第一笔宝藏里头会留下那样的字条,倒真像是顾老大人所为。”
秦槐远赞许的点头:“你说的没错,为父也是这种感觉的。顾世雄那人虽然老臣圆滑,可是也有固执的一面,他那个人不懂得变通,也未必将百姓的生存和幸福看的多重要,他更在乎的是国朝的传承和血脉。所以他的心里必定是想着还要复国的。”
逄枭道:“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只不过许多人没有个能力,许多人有能力却没人脉。有能力又有人脉的人,与他们的思想又不符。”
“是的。就譬如我。”秦槐远笑着道,“我是不想再折腾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最倒霉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就算没有战乱,干旱、大涝、地龙翻身这样的灾情也已经够百姓们受的了,再加上原本的那些苛捐杂税。若是为了个人的信仰再去挑起争端。那可就真的是太不明智了。”
逄枭禁不住笑起来:“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方面我与岳父想的是一样的。”
秦槐远笑道:“是啊。我早看出你是个厚道的人。手中虽沾染杀孽,却也是杀一人救万人的,许多人背后传你是什么煞神,还说你沾染了杀孽太过,会如何如何,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佛家典故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就是那个为了千万百姓安定而引一身杀孽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好报?”
逄枭被秦槐远夸的脸上发烫,心里却在发热。他没有想过这么多。他只是遵从本心在做事而已。
秦宜宁见父亲与逄枭相处的好,很是欢喜的笑着。
“父亲,这次我们出去会仔细留心燕郡王的。”
“嗯。才刚之曦与我说,你有一些安排?”
“是的。我约见了青天盟的人,还约见了曹夫人。临行之前,我想做一些安排。不过银面暗探应该都在圣上的监控中,我若见曹夫人,也有些扎眼了,不如父亲回去帮女儿带句话吧。”
“也好。你要带什么话?”
秦宜宁笑着道:“银面暗探如今在京十六人,还有八人在外头,我想与曹夫人商议,调派外头的那八个人。另外,我还需要几只信鸽。”
秦槐远闻言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道:“你放心,我会将话带到的。若是她有什么疑问,我再让她悄悄地避开耳目来见你一面。”
“那敢情好, 曹夫人身手了得,要避开人的眼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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