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多少合适,几次想开口,江年华竟然都找不到话头,最后最终她也是一个字都没出口,但她那认真又纠结的模样到了严谨微的眼中都是别具深意,等她调整好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严谨微却是先行一步抬手制止了她: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知道你生性迷糊,对金钱向来是没什么概念,这些投资方面你向来没兴趣、应该也不怎么懂的,你啊就适合当天生的大小姐,不争不抢也不爱操心,简简单单地最适合被人呵护着——”
她太容易满足了,换一个角度其实也是不思进取、少了野心,他喜欢这样的她,光芒万丈却又不锋芒毕露,哪怕出身豪门却没有豪门千金的骄纵恣意,不会给他丝毫的压力,这一点是让他最轻松满意的。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遇到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不介怀他的出身、身份的,连同当年的关思慧也算上,如果不是他耍了一点小心思,用移花接木的方式让她误以为自己只是低调、其实是有大笔的资金暂套在基金、股市里不能动弹、只是一时落魄,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终归,男女老少都算上,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在乎他的条件,只图他这么一个人的!所以,从踏入社会,他一直就有一个暴富的梦想,而且从未放弃,有钱,他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别人的尊重,别人的笑脸,说话的权利,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一切的一切!
可惜时不我与,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拼搏,单靠他的能力双手想要名利双收,简直难如登天,同样的方案,同样的企划,出自他的口就没人相信,换个经理或者富二代的同事却能受人追捧。后来他就彻底醒悟了,他早就看透这一切了,这个世界就是钱说话的。
当年是这样、现在不也一样吗?
没钱的时候,赚个一万两万都难如登天,现在有钱了,他随随便便投资个一两百万,利润都是翻番来的,当真是有钱的来钱越容易,没钱的越来越穷!
池赫现在能压他一头,甚至在感情中都后来居上,不也正是因为他是允城首屈一指的人物吗?
他的财富还不够多,他还不够成功,他只是输在了起点而已,他深信只要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一定可以比池赫更优秀,任何方面、全方位碾压式的!到时候,她的眼里肯定不会再有别人!
此时此刻,池赫俨然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除了无法改变的起点,他不承认他会输给任何人,也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
严谨微一副他很“了然于心”的架势,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不自觉地就泄露了些真性情,看的江年华却是频频蹙眉:
这话是夸她吗?怎么听着仿佛很瞧不起她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对他莫名就滋生了反感的情绪,江年华却只当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偏执与错觉,并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突然间,更少了跟他说话的兴致,没人喜欢被人看扁,她这个人就更简单了,让她不舒服的人,她下意识地就会想要远离。
因此后面,她多数的时候都是保持了沉默,偶尔也会附和上两句,却不自觉地会多想、多思乃至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会多个心眼。
这一番谈话下来,严谨微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进步多少,事实上可能还是适得其反,他在侃侃奇谈,江年华的思绪却有些飘,脑子里还在不停地琢磨: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单独的时候他好像总说闲话、公事多过私情,她跟池赫在一起、三人碰撞的时候,他对她仿佛就只剩下了一往深情的不能自拔?这做法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是因为场合的关系?或是他的感情根本就是可以为达目的收放自如?
难道这一切全是他故意为之?
刚想要再去确定些什么的时候,严谨微的话题却突然转折了:
“年年,不管任何时候,我对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在!真希望没有那一场意外!那样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站在你身边的人该是我的!不管如何,我都相信你不会骗我的、不会害我的,对吗?”
幽深的眸子望入他的眸底,江年华的心里却是波涛翻滚,脑子里猛然就窜出了一个念头——他在试探拉拢她!
难道她的直觉没错?他过来跟她说这么多话,其实一直都是为了试探红梅文化融资跟池名集团的内幕?甚至最后不惜以感情来给她施压?
许多曾经连做梦都不会产生的想法一股脑地钻进了江年华的脑海,让她的反应明显有些迟钝,但本能地她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不会!”
但这个前提是——他不是在利用她!她是不会骗他、不会害他,但她也不会因为他就去出卖池赫、伤害池赫!
顿了顿,想起什么地,她也顺势反问道:“你了解我的!你不该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会……(为达目的枉顾我的意愿)做伤害我的事情吗?”
如果池赫的想法不是杞人忧天,如果之前的两次偶遇并不是全然的巧合,如果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走到最后,他真的会如池赫所说为了破坏两人的感情甚至不惜用上可能伤害她的龌龊手段吗?
不管是用在她身上还是池赫身上,对她都是一种伤害!
眸光交汇,有那么一瞬间,严谨微仿佛从她眼底看到了些什么,莫名地心虚了一瞬,却也仅仅是一瞬,他的眸光甚至都没转一下,他就回过神来了:
“当然不会!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哪怕我无比渴望得到你,我还是选择等你!年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一定会!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拥有的、能给他一个想要的真正的家的,也只有她了!他不相信老天会对他这么残忍,从小就剥夺了他家庭的权利,到老还要剥夺!
他不会输的!
当年那样的条件他都没输,生死都经历过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输?池赫只不过是沾了他的光钻了他的空子而已!
“……”
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最终江年华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地,ada回来,她便被ada解围地叫了过去,随后她便被ada拖着往宴会厅外走去,见状,江年华不免有些诧异:
“叶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难道刚刚她说叶子有事不单纯是借口?
“不是大事,出去再说!”
一直将她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四下看了看,ada才道:
“应该算是好消息!我刚刚才听说最负盛名的冷氏兄弟律师已经接手她的官司了,还有说那个楚洛准备让她撤诉、想要庭外和解了?是池少的关系?你求池少帮忙了?冷氏兄弟可是律师世家,两兄弟都是厉害地要命,据说一个擅长刑事,一个擅长民事,两个人几乎是通吃横扫律师界!但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起的,听说咨询费人家都是按分钟计费的,除了顶级的大老板,几个人请得起?就是请得起,还得看人有没有时间、接不接!像叶子这种,这不是大材小用、杀鸡焉用宰牛刀?怎么可能呢?所以我先问问你啊,别是个乌龙,去找叶子不是让她更难过吗?”
被她问的有些懵,江年华震惊地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没有啊!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啊!”
她虽然是跟池赫唠叨过,可两人最近这关系都是冰火两重天的界点,她自身都难保了,哪有能力还去替叶芬跟他开这个口?
“不是你那还能有谁?听说好像是冷律师自己说的,应该不会假——”
两人大眼瞪小眼,两人正疑惑着,伴随着一阵电梯的响动声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两人便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趔趄着冲了过来冲着江年华就跪了下去:
“江小姐,江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绕了我吧!”
猛不丁地被吓了一跳,ada侧身护在了江年华身前,挡住了男人抓爬的手掌:“哎,你是谁啊?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别再这儿胡闹,否则我要叫人了!”
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江年华却隐约看出了点什么:“你是楚洛?”
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见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身上的夹克衫歪扭着,还有些汗渍,而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脸上带着淤青,一只胳膊仿佛也受了伤半蜷吊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整个人憔悴又邋遢,满身狼狈,哪里有叶芬口中儒雅学识的书生气,土堆里滚出来的流浪汉还差不多!
“楚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可不记得我跟你素来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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