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由一开始的错愕,再到犹豫,最后沉沦,干脆闭起眼睛,享受这个甜蜜的吻。
慕容复吻了许久,终于松开了她,“阿青,你对我三度留手,我也不会伤害你,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我就不信这世上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难题。”
阿青怔怔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行的大哥哥,你要么杀了我,要么……”
话说一半,她身上陡然爆发出一抹璀璨青光,跟着身形一阵扭曲,竟如青烟一般飘了开去。
慕容复面色微变,闪电出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阿青在数丈之外现出身形,跟着脚尖轻点地面,化作一道流光划破天际。
“阿青!”
“谢谢你,大哥哥。”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眷恋,渐行渐远,芳踪杳杳。
“你怎么这么傻……”慕容复心里泛起一丝惆怅,自语道,“下次让我逮到你,先把你五花大绑,强了再说。”
其实以他的轻功,是可以追上去的,但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更何况现在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慕容复驱散心中的惆怅,回过头来,却见阿青那柄重剑还插在不远处,他怔了怔,上前拔出重剑,入手微沉,刃上没有开锋,通体花纹密布,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厚重和古朴。
“‘青羊’么?不记得有什么名剑叫青羊,应该是阿青随便起的名字,看这造型倒是有点像巨阙,不知道是不是……”
慕容复寻思半晌,提起重剑随手耍了两下,不禁微微摇头,“这么笨重的剑,也不知道阿青是怎么使的。”
记得上次在蒙古大营,他想偷袭阿青的时候,这把剑还自动护主,足见不凡,但现在在他手里却仿佛完全沉寂了,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慕容复心里如此想着,一边轻轻抚摸剑上的花纹,就在这时,重剑忽然嗡嗡颤抖起来,铮的一声清鸣,一道剑气自剑锋上透出。
猝不及防之下,慕容复缩手不及,登觉一股剧痛传来,手掌已是鲜血淋漓。
“你这该死的剑,竟敢偷袭我!”慕容复勃然大怒,正想将剑掷出,可下一刻他又呆住了,只见滴落的鲜血在剑身上迅速蔓延,眨眼便已遍布剑身,随即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
“还能吸血?这是什么邪剑!”慕容复心中一寒,毫不犹豫的将剑扔了出去。
可那剑并没有落地,而是凌空漂浮在空中,剑身上泛起红光,跟着开始融化,花纹褪去,铁屑抖落。
慕容复犹自呆呆的望着这一神奇变化,忽然“吼”的一声龙吟之声响起,顷刻之间,“青羊剑”光芒万丈,空中出现一团云气,云中一条赤龙飞来飞去,仿佛挣脱了牢笼一般,兴奋不已。
这一动静不可谓不大,立刻惊动了在场的其余人,所有人扭头望来,均是呆在了原地。
“无量寿佛,如此奇景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金轮法王顾不得喘气,望着天空中的景象感慨不已。
待光芒敛去,原来的重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精美宝剑,寒光逼人,刃如霜雪。
“这是……”张三丰看了几眼后,忽的神情一震,“赤霄神剑!”
“赤霄神剑?”巫行云闻言一愣,“传说中的帝道之剑?”
慕容复也被这一幕给震住了,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听了张三丰的话,再定睛一看,果然,那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愣着干什么,快拿剑啊!”巫行云回过神来,立刻朝他喝了一句。
慕容复还未动作,斜刺里一道劲风狂卷而至,却是火工头陀最先反应过来,意欲出手夺剑。
慕容复目光一闪,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反而退后一步。
火工头陀本欲先偷袭慕容复后取剑,见他给自己让路,不禁稍稍错愕了一下,随即想也没想,果断抓向赤霄剑剑柄。
就在这时,吼的一声龙吟,顷刻间风云变色,一团金红色剑气自剑刃上凝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火工头陀。
火工头陀仍全身防备着慕容复,根本没想到这剑竟会自发剑气,想要闪躲已是不及,他一生经历的生死磨难不知凡几,可这一次,他竟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潜力,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火工头陀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将身形生生扭转数寸,嗤一声,鲜血飞溅,一只手臂齐肩而断。
火工头陀惨叫一声,捂着肩膀抽身后退。
慕容复这才微微一笑,“神剑有灵,岂会任由宵小持拿。”
话音刚落,天空中的赤龙一阵翻腾,跟着化作红光疾驰而下,没入剑身消失不见,而剑身上除了“赤霄”二字,又多出一道古朴的龙影花纹。
赤霄剑嗡嗡一颤,自动飞到慕容复身前。
“神剑认主!”众人看到这一幕,哪还不明白,均是惊得无以复加。
金轮法王口中呼了声佛号,面色复杂不已。
而巫行云和周芷若震惊之余又是浓浓的喜悦,那道在她们心中早已高不可攀的伟大身影此刻蹭蹭蹭往上涨,直接突破了天际,自己的爱郎就是这么不凡,堪称天命之人!
要说在场有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这个人便是张三丰,此刻他看向慕容复的眼神多出了几分异色,赤霄神剑号称帝道之剑,顾名思义就是只有天命皇帝才能拥有的剑,其中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说。
慕容复仔细打量赤霄剑片刻,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而是扭头看向阿青离去的方向,微微苦笑道,“你如此帮我,却又不让我还,你让我如何是好?”
到现在他哪还不明白,这剑分明就是阿青故意留给他的,否则阿青几次都说“剑不离身”,又岂会随便遗落神剑。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慕容复感慨一句,但还是伸手握住赤霄剑剑柄,登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虽然已有天剑,而且这赤霄剑的威力未必就比天剑强,可意义不一样,他自然不会让与别人。
“阿青,从此之后,剑不离身!”
……
与此同时,襄阳城西北方向数十里的大山中,铁木真率领数万骑兵逃到了这里便放缓了速度,伊玛目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此时就在铁木真身后。
“大汗,咱们再往前十余里就……”
旁边一个将领正要说话,但伊玛目立刻使了个眼色,那将领会意,住嘴不言。
铁木真一路上频频回头,沉默不语,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甘和愤怒,这个时候很容易因言获罪。
大军中间,华筝公主和赵敏并肩而行,华筝脸色绯红,不知是骑马所致,还是在想什么羞人的事情,而赵敏自从醒来后,一直缄口不言,脸色苍白如雪,神情恍惚。
前面大军放缓了速度,华筝陡然回神,举头四望,“到潼关了?”
周围一片安静,良久,一个士兵回道,“回公主,潼关还远着呢,咱们刚刚进入秦岭大山,大军行进不便,速度自然要放慢。”
“哦。”华筝脸色红了红,忽然,她留意到赵敏脸色白得不像话,不由问道,“敏敏你怎么了?可是累了?”
赵敏扭头望了她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脸白无血,精神恍惚,就跟生了大病一样。”华筝口中说了一句,见周围士兵闷头赶路,她凑过头去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复?”
赵敏一怔,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华筝眼底闪过一丝莫名之意,“你在想你们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赵敏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华筝起先不明其意,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你是担心婚约的事?”
赵敏沉默。
华筝忽然也沉默了,半晌才歉然道,“对不起,我本来打算替你说说情的,可现在父汗的心情……一旦说了,只怕汝阳王府的下场会更惨。”
赵敏惨笑一声,“这不怪你,怪只怪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华筝不知怎的,脸上满是愧疚,犹豫了下,她压低声音道,“敏敏,我听说七王爷在这一战中犯下大错,他那一脉估计保不住了,或许这是你的机会。”
“哦?”赵敏一愣。
华筝正待解释,忽然前方战马嘶鸣,紧接着无数羽箭从树林中射出,顷刻间马惊蹄乱,大军慌乱不休。
“发生什么事了?”华筝问道。
“有埋伏,有汉人埋伏!”
大军前方,伊玛目大喊道,“别乱,都别乱,镇定,给我镇定!”
声音裹挟着强横无匹的内力,大军很快镇定下来,而树林中的羽箭射过一波之后,便没了声息。
铁木真脸色沉着,眼底跳动着火焰,“他竟提前在这里布下埋伏,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赢?他哪来的自信?究竟哪来的自信!”
“大汗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你看这些羽箭。”伊玛目指着地上的箭支说道。
铁木真四下看了几眼,果然,那些羽箭羽毛参差不齐,箭杆也不够笔直,根本不是军中所用箭支,甚至连大军的盔甲都射不穿。
他松了口气,沉声喝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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