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你欲何为??”
天子还没有开口呢,闻人袭便气冲冲的质问道:“吾等方才与贵霜通使,讲明了贸易诸事,你这便要带人前往攻伐?就算你这人毫无脸面,又岂能不顾大汉之脸面?何况,贵霜离大汉如此之遥远,你想要让整个国库都用来支撑战事麽?就算尽全国之力攻伐,贵霜有士卒二十万,你可能攻下?”
闻人袭将张温大骂了一顿,张温也没有丝毫生气,他理直气壮的说道:“给我四个月,四个月内,定然斩下贵霜王之首级....”
“四个月,你的士卒连贵霜都到不了!”
天子挥起了手,缓缓说道:“朕不兴无道之师,张公勿要如此言语,贵霜迎接大汉使者,大汉岂能以怨报德?诸君,这对于贵霜之事,当如何?”
袁逢开口道:“贸易之事,善,不过,我们也有做好对贵霜的防备,两国一旦联系,日后交往密切,若是不加以防备,日后或许会酿成战乱....”
听到袁逢这么说,王符与闻人袭都是同意的,天子也点了点头,抬起头,又看了看闻人袭,方才张温将他气得不轻,如今还是面色赤红,他自从上次患病之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越显老态,天子有时都在担忧,生怕过几日,自己就会失去最得力的一位心腹,最终,还是袁逢与闻人袭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政策,是凉州与西域地区对外的政策。
看着闻人袭渐渐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天子才令四位大臣归还休息,在闻人袭离开之前,天子还三番的嘱咐,令闻人公务必要养好身子,不必再为国事烦忧,另外,天子还向闻人袭保证,自己对于皇宫的修缮也已经要迅速结束了,自己绝对不会浪费国库的钱财,闻人袭听闻,轻轻一笑,并没有言语。
天子手持两篇奏文,叫来了宋典,走向了东宫。
太子双手托着下巴,听着荀攸为他讲解经典,而贾诩也在一旁做着接下来要讲课的准备,荀攸紧皱着眉头,他本是个很和善的人,对待下人都是非常的谦逊,可唯独在给天子授课的时候,他会装作极为暴躁的模样,逼迫太子来治学,不这样,还真管不住这位太子啊,贾诩平常都是给太子讲史,颇有些老太尉的意韵。
忽然,太子猛地起身,朝着对面一拜,说道:“拜见阿父!”
荀攸猛地一手拍打在了木案上,愤怒的叫道:“太子殿下,勿要再用此等技俩来戏耍我们了,不然,休要怪吾等不客气!”,听到荀攸如此谩骂,太子脸上有了些尴尬,脸颊微红,看到太子这副模样,荀攸缓缓转过头去,天子就站在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们。
俩人连忙起身,朝天子大拜,荀攸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知陛下前来,还望恕罪。”
“这竖子还曾戏耍过你们?”天子眯着眼睛,盯着太子,问道。
太子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的望向了荀攸,荀攸摇了摇头,说道:“太子那是与吾等顽笑,不碍事的。”
天子这才点了点头,令宋典将那两篇奏文递给了贾诩与荀攸,说道:“二位好好看看这些,另外,往后几日,便将其中内容讲述给太子罢,过段时日,朕会亲自询问他...”,这不仅是要考察太子,也是要考察这两位太子太傅啊,荀攸与贾诩领命,天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太子,说道:“这些时日,因为你两个弟弟,朕也没有太多召见你....”
“可是,你若是敢耽误你的学业....”
“孩儿不敢!”太子连忙说道。
天子这才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看着荀攸,说道:“你继续教...”
一旁的王越,连忙又后退了几步,荀攸在天子的注视下,还是有些紧张的,教课也没有方才那般流畅了,有些磕磕巴巴的,将内容讲述完毕,一旁的贾诩上前,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直接从楚汉这段史诗讲了起来,就好似在讲述故事,他也不怕天子在场,将很多敏感,甚至对太祖不敬的内容,也一一讲述给了刘辩。
当他说起了太祖战败,将惠帝扔下车之类的事情的时候,荀攸吓坏了,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这厮是真的不怕死啊,他有些畏惧的望向了天子,没有想到,天子没有半点的不悦,反而也是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太子听到这些事,脸色抽了抽,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天子。
“若是阿父,会那样做么?”,太子心里想着,又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这般讨喜,想来阿父是不会如此的。
可是天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的注视,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贾诩,听的入了神,脸上甚至还有些激动与喜悦,当贾诩讲到了两军对垒的精彩处,天子险些激动的拍起手来,这讲述故事的方式,像极了一位故人,天子在此处坐了两个时辰,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大一小两个胖子,就静静的坐着,听着贾诩讲述史实。
贾诩讲史,并不是将大段的文献念出来,而是犹如讲述着一件亲眼所见的事情,在他的口中,太子与天子都几乎能看到两军正在战场上疯狂的厮杀,而各种将星辈出,都在为了争夺天下而厮杀。
贾诩讲完了今日所要说的内容,缓缓停住。
“善,刘公!!”
天子笑着说道,忽然,他一愣,脸色很快便恢复了原先冷漠的模样,缓缓起身,说道:“恩,不错,好生教导太子...”,天子离开了,众人大拜恭送,太子却有些不解,抬起了头,看着贾诩问道:“阿父方才,可是说了什么刘公?”
“刘公何人耶?”
“唉,乃是一位大贤...”荀攸摇着头感慨道。
天子走出了东宫,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蔚蓝的天空。
“师君,刘公,望你们的在天之灵,佑我大汉江山....”
雒阳,闻人府
闻人袭坐在书房内,手持笔,皱着眉头,不知书写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闻人袭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人推开了门,只见那人浑身漆黑,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要不是已经习惯了马均这个模样,闻人袭只怕当场便要被吓得跳起来,闻人袭无奈得说道:“这几日,你已经烧毁了我两处房屋了...”
“我府总共三处屋啊,我都已经住进书房了,你为何还是不放过我呢?”
“师君,我做成了,我做成了!”马均激动的高呼着,手中举起一块黑黝黝的石块,大笑着说道:“有此物,百姓再不惧寒冬矣!”,闻人袭双手压着木案,用尽全力,才勉强起了身,有些好奇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盯着他手中的石炭看了片刻,忽然捂住了心口,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这般小的物什,你竟烧了我两处屋!!”
“师君,这初次做出来之后,日后是能做出更多的!”
“你还想再烧两屋??你是要我露宿街头是不是!”闻人袭大骂着,举起了手中的拐杖,猛地砸在了马均的头上,马均见到这情况,也来不及解释,转头便跑,闻人袭痛心疾首啊,自己为何要将这厮从凉州带回来,造孽啊,我花了一千三百四十六钱买下的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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