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并不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军队里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各种意外,即使是治疗营也不能保证那些疯了一样的人不会冲进来用机枪把我打的全身是洞。所以我很努力,也很小心翼翼的过活,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每个人都有恐慌,每一个黑夜都显得那么难熬,所以自然会有一些好小伙子会被魔鬼勾引,做一些让自己快速入眠的事情。
当然,我指的不是吃那些违禁药物,而是找一个顺眼的人,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做|爱,无关感情,只是寻找慰藉,和心灵寄托。
但是我并没有加入他们的队伍,作为一个貌不出众的军医,也没什么人会找到我。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男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女人,而不是另一个男人。至于哈利,我一直当成那是个意外,不过我们都喜欢女人,也不错。
熬过了战争,熬过了退伍后遗症,我相信神会保佑我,但是显然,有些地方是神看不到的,而已经沾染了血腥的我不知道是否还会得到神的庇佑。
在我看来,夏洛克生长在一个安全的人生,有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哥哥保护,他本应该比我活得潇洒快乐。当然,一个又矮又瘸的退伍军人,和一个又高又帅的咨询侦探,很不搭边不是么?
但是夏洛克进入了我的生活,或者说,他扭转了我的人生。他治好了我的心理疾病,只用一场伦敦追逐就做到了,然后让我离开了那个一看就会把人憋出毛病的小屋子,并且给了我一场又一场冒险的机会。是的,冒险,在这个伦敦,在光明中寻找黑暗,并把他拉出来重新归于光明。
夏洛克对我的称呼,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John,他总会叫的很大声。
但我对夏洛克,从一开始的室友,到同事,到朋友,到现在我背着他穿过伦敦的大街小巷,这个人的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絮叨个不停。
‘承认吧,John,他是你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瞧,你连临死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他能不能过的好。’
即使全世界都对我说,嘿,小子,你爱上他了,但我仍然表示不相信。我有些烦,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脑袋里盘旋不去,弄得我耳朵嗡嗡的响。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看重夏洛克超过一切,我容忍他的毛病,他欣赏他的睿智,我甚至喜欢他那头毛茸茸的卷毛头发,这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出奇的和谐和顺眼。我作为笔直笔直的男人的经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我不准备把这个定义为爱情,因为我喜欢两情相悦,我现在不知道这个睡得死死的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情。
该死的。
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我还是没有背着夏洛克走到家。艾琳走的时候说夏洛克只是累了,但是我在他的脖子上找到了针孔,显然,夏洛克只是被迫陷入沉睡,虽然他现在安静的好像一个孩子。
可以打出租车,但是我没有那么做,似乎全伦敦的出租车司机都看过了我们的脸,我现在正在选择人生中最重要的命题,显然在一个小空间里有第三个人会让我的脑袋转不动。
要背起比我高了十几厘米的夏洛克显然不容易,而且他身上的肉并不少,我也不算背,只是把他的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撑着他回家。
“John……”他的脑袋垂在我的肩膀,只是无意识的一句呢喃。
我紧了紧手臂,牢牢的圈住他的腰,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我在这儿。”
回家的时候,米尔很乖的窝在自己的小窝里面,那双葡萄一样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我努力让脚步轻一些不吵到他。打开夏洛克的房门,我把夏洛克放到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我并不知道艾琳用的药效有多久,但是我觉得还是做一些吃的比较好,我和夏洛克一样,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我倒还好,但是夏洛克禁不住饿,他饿的时候眉毛都要皱到一起,看起来委屈的厉害。
玉米和豌豆一起煮熟,然后做些土豆泥把他们拌进去,热了些牛奶。还没等牛奶热好,我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John!”
好的,全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醒了。我进了他的房间,夏洛克显然有些迷糊,整个人都晃晃荡荡的,我拍拍他,让他安心躺下:“行了,你先休息,我在做饭,等做好了我会来叫醒你。”
夏洛克盯着我的脸看,模样很认真。我在等着他问我关于艾琳的消息,毕竟那个女人看样子很是折腾了他一番,但是夏洛克却是一言不发,闭了眼睛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枕头。
毛茸茸的,我没控制住伸手揉了揉。
果然手感不错,再多揉几下,这一天的折腾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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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死了,这个消息是迈克罗夫特告诉我的。
我并不确定艾琳是不是真的死了,毕竟那个女人实在是给过我太多震惊,只要我想到我被那个美国人胁迫着跪在她身边,满脑子想的都是夏洛克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该死的羞耻感。
迈克罗夫让我在他离开的时候去翻看他的卧室,这句话说得很重,艾琳死了,这句话说得很轻。虽然我并不如他聪明,但是我能分辨得出他隐含的意思。
在迈克罗夫特眼中,艾琳无关紧要,是死是活对他毫无触动,比起那个,让我去夏洛克的卧室翻箱倒柜来得更重要一些。
天知道,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提议,但是我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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