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冥冥中,似有一道轰隆,寻不到源处,也只帝能隐约听得见。
无需去看,便知那第十巅峰帝,在姬凝霜的梦中自爆了,想拉诸天陪葬,可惜,未伤半个诸天生灵。
噗!
姬凝霜出梦境时,一步没站稳,险些跌下苍缈,诸天人是未伤到,却伤到了她,在梦中硬抗了自爆。
“叶辰。”
她的呼唤声,沙哑不堪,一路跌跌撞撞,奔向了一片星空,身形是摇晃的,任何一瞬,都可能倒下。
此战十尊巅峰帝,她屠了一半,还在最后一尊帝时,挨了一个巅峰自爆,前前后后,已伤的足够惨,该是历代大帝中,唯一一个在证道日,伤的这般惨的一尊帝。
不过,她之战绩,足以傲视万古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初阶帝,至今都还未来得及完全融道。
血色的星空,她寻到了她的丈夫,终是一步没走稳,瘫倒在了地上,抱住了叶辰。
泪水,已淹没了她的脸颊。
叶辰白发苍苍,浑身无一点光辉,通体无一丝生气,苍老的如骨灰,稍稍用力,便可能碎裂的那种,献祭了元神,也献祭了五万年寿命,无论哪个,都足够他魂归九天。
没给自己留后路,便也没有后路。
“对...对不起。”
叶辰依偎在姬凝霜的怀中,声音沙哑,音色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盖世的战神,强撑了最后一口气,便是要对他的妻子,说出这三个字。
正如前世丹城大殿前,她倒在他怀中,说的也是这句抱歉。
是他,杀了他们的孩子。
“不,不是你的错。”
姬凝霜泪如雨下,帝道的神力、帝道的本源,都在疯狂灌入叶辰体内,欲重燃他之元神火。
她已丢了孩子,不想再丢了丈夫。
奈何,帝虽至高无上,却并非无所不能,任她如何施力,任她如何调动本源,也再燃不起那朵元神火,不止燃不起,还将叶辰苍老的身躯,撞得支离破碎。
如今的他,太苍老了,也太脆弱了,纵帝道本源再温和,他一样承受不了,已油尽灯枯了,仅剩躯壳,仅剩最后一口气。
“燃起,给我燃起。”
姬凝霜低声嘶吟,还在发了狂的努力着,便如先前叶辰救叶凡时,不计任何代价,只要他能活,愿付出所有。
“莫白费力了。”
叶辰笑的疲惫,口中还在涌血,眸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光,正极尽的湮灭,虽很想抬手,替妻子拭去脸颊上的泪,却有心无力。
“求你,别丢下我。”
“若是来生缘未尽,宁负苍生...不负卿。”
叶辰的话,沙哑而沧桑,逐渐微弱了下去,已失了眸光的眸,缓缓闭上了,苍老的身躯,一寸接一寸的化灭,连眼角淌流的泪,连口中涌出的血,都化成了飞灰,只留那句温情的话,点缀着那段充满殇与泪的情缘。
“不...不不....。”
姬凝霜发了疯,欲重塑他身躯,可抓到的,仅是一缕缕飞灰。
她的叶辰,葬灭了。
诸天的战神,葬灭了。
啊....!
女帝的嘶吟,震颤了三界。
那一瞬,她的头发,也白了。
历史的一幕,总是惊人的相似。
上个轮回,是她血拼天魔,护他大成,战的身死道消。
这个轮回,是他独战九帝,护她证道,杀到身毁神灭。
一个前世,一个今生。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也死在了她的怀中。
“若有来生,可愿许我一世情缘。”
“若是来生缘未尽,宁负苍生...不负卿。”
因因果果,自有轮回。
她前世的问题,这一世,终是得了答案。
可惜,太晚了。
“恭送圣体。”
诸天的嘶声,是悲怆的,无论老辈小辈,无论人修妖修,但凡活着的生灵,都在同一瞬间,单膝跪地,为盖世的战神送行,是他血战至尊,为诸天争了一丝希望;也是他,用血与骨,为苍生,燃了那一缕光明。
圣体一脉,刚烈的一脉。
他,是可敬的。
他的名、他的故事、他的传说,会一代代传承,会被苍生,刻成那不朽的神话。
哎!
天冥两帝叹息,眸中有泪亦有悲。
至尊的情缘,许是真遭上苍妒忌。
帝荒与月殇如此。
叶辰与瑶池亦如此。
一个证道,一个葬身。
这个话别,便是永别。
“叶辰。”
哭泣的呼唤,响彻在缥缈。
那是若曦,或者说,是她体内的楚萱和楚灵,也想抱抱她们的叶辰。
可惜,她们做不到,泪流的越多,若曦的气息,便越不稳定。
四人合体,是若曦占主意识,她们之情感,时刻都在干扰着若曦和无泪,也时刻都可能导致合体分离。
一瞬,若曦眸闪仙光,燃灭了泪。
她,并非无情。
无泪,也并非无情,很想帮楚萱楚灵转身,很想帮她们去送送叶辰,可一旦转了身,必会分离。
苍生还需要合体的她们,需要她们稳定诸天的乾坤、遮掩人界的位置。
这,便是她们的使命,也是她们的宿命。
随星风缥缈,笼暮若曦的仙霞,一缕缕的散去了,一缕缕的湮灭了。
她,终是跌落了虚无,在坠落中,又分成了四人,皆是沉睡,皆是白发。
“送她,回大楚。”
这是无泪,在沉睡前,传出的一道微弱的神识。
无需她说,也有人去做了。
乃忘川帝女,祭了云团,带走了三人,若曦需留在大楚,才能镇住乾坤。
“赢了,诸天赢了。”
还活着的人,都踩着尸山,在摇摇晃晃中哭了,看那血色的世界,又再次映出了光明。
可这光明的代价,却是惨烈的。
这一战,诸天战死了无数人,叶辰、皇者、神将、阎罗、剑修、圣尊、帝姬、帝子......诸天九成以上的巅峰战力,都战死了。
举目四望,再难看见一个站着的准帝,再难望见一片完整的星空。
到处都是尸骨堆积的山。
到处都是鲜血淌流的河。
血色的战场,插满了残破的战旗,也埋葬了数之不尽的英魂。
“孩子。”
“爹、娘。”
“老祖。”
嚎啕大哭声,响满了人界。
那是一道道血色的人影,抱着自家的亲人,歇斯底里的呼唤着。
有太多势力、门派、种族,都是全军覆没的,或许无人为他们哭,但活着的苍生、诸天的一代代,都会记得他们,是先辈们,为后世的延续,堆出了那座血色的长城。
哎!
天冥两帝又叹息,腰背都佝偻了。
多少个沧海桑田,他们见多了厄难,也见多了出帝,但出帝时,如这般惨烈的,还是头一回。
冥冥定数,终敌不过冥冥变数,若无那场跨时空绝杀,若叶辰在当年便大成,人界何至战的这般惨。
血色的星空。
东荒女帝披头散发,一手抱着叶辰的血衣,一手抱着叶凡的铠甲,如失了魂魄,跌跌撞撞走着。
这一日,她终是成了帝,却丢了两个最亲的人,一个丈夫,一个孩子。
证了道又如何,他们,回不来了。
ps:抱歉,昨天去了趟医院,没来得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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