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抢不到画像,杜若识时务地躺回了地上,闭上眼假寐。
“你今天拿的那个黑色的暗器是什么?”贺兰佑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看着杜若,状似无意的问道。
“那个叫枪,瞄准敌人扣动扳机,就会发射子弹。”杜若得意地朝对方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心中暗自很爽。
贺兰佑点点头,四个字总结,“精巧的弩。”
“额,差不多吧。”杜若抽了抽嘴角。
“那你眼上带的是什么?”某好奇宝宝接着问道。
“那个是夜视镜。带上它,通过探测人的体温就能形成影像,用来晚上锁定目标的。”
贺兰佑心中大动,虽然武力高深的人,通常也会目力惊人,但是这个东西却是为所未闻的实用,
他激动地问:“你在哪里买的这两个东西?”
杜若“……”
直到杜若睡着,贺兰佑都没能从她嘴中问到这两样东西是哪里买来的。这个丫头有时候看起来口无遮拦的很,有时候又及其擅长推三阻四严防死守。无论贺兰佑怎么旁敲侧击,她不是笑眯眯地转移话题,就是面上一僵然后干脆闭上眼。眼看着贺兰佑着急的抓耳挠腮的,杜若得意地闭着眼,然后……她终于在贺兰佑愤愤又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中,睡着了……
听着身边浅浅的呼吸声,贺兰佑的心情极其复杂。他闭上眼,临走时六哥的殷殷吩咐近在面前。他说,绝对不可以留活口!绝对不可以留活口!带她进京不可能,且不说一路艰险,就算是能顺利回去,着突然冒出来的身份不明的女子要他如何解释?可是若留下她自己一个人走,她又迟早会被尾随追查的杀手发现,到时候不但必死无疑,很可能还会拿来要挟自己或者查探自己的消息。
贺兰佑叹了口气,起身站在床边,安静地端详那毫无防备地睡颜。她眼睫毛长长的,翘翘的,像是羽毛一样铺在脸颊上。一路奔逃,虽然辛苦,她的脸颊不但没有苍白憔悴,竟然奇迹地红润非常,连微微嘟着的双唇都像是咬了果子般嫣红水嫩。
不知为什么贺兰佑觉得自己心头忽然紧了一下,呼吸也瞬间急促了几分。他抬起头,面色古怪地甩了甩脑袋,只觉得耳朵发烫的厉害。
贺兰佑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他于边关呆了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跟着老兵油子们荤段子听了无数,虽然偶尔也会觉得燥热无比难以纾解,但是这种情况在他回京以后就好了很多。
在长安上到名门贵女下到歌姬花魁他也算是阅人无数,那种男人对女人天然的征服欲他懂得,也享受着。可是这样忽然心跳加速的感觉,却是他生平第一次有,让他茫然又迷惑。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是为了什么?
但是她孤身一人出现在水上,还带着一个云痕都砍不坏的奇怪箱子,这样神秘的身份,就算是把她带回去,又能如何?
待心情稍微平复,贺兰佑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悬在杜若的心脏上方。他能精确的找到一刀毙命的位置,握着匕首的手腕却微微有些抖,下不了手。
贺兰佑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把心一横,一面默念着希望你走得没有任何痛苦,待到来世我再给你赔罪,正要刺下去……
忽然听到背后剑破风的声音,贺兰佑不假思索的把刺了一半的匕首改了方向,隔开了刺过来的剑。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黑衣人挑剑刺向他的手肘,贺兰佑身子一斜,那一剑只刺中了他的肩膀。他却趁着对方招式已经到老的瞬间,揉身挥刀斜刺,一抹鲜血从对方的脖颈上缓缓溢出。
当杜若被惊醒的时候,看到的是贺兰佑挥刀在和人拼命撕杀。他用力隔开了刺向杜若的剑,护着她靠在窗户上。
“跳!”
杜若看了一下离地面两层楼高的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在落地的时候她借势一滚卸去了大半冲力。她艰难地扶着墙缓缓站起,脚踝传来阵阵刺痛。……还是摔伤了脚。
贺兰佑从窗户上轻轻一纵,落地拽着杜若就往巷子里退。
边打边退,贺兰佑感觉到了身边女孩的吃力,他挥剑退敌,转身抱起杜若便凌空跃起。一跃一纵间便已经跑出几丈开外,路过转角时,轻轻一抛。杜若便感到身体腾空而起,顿时吓的手脚冰凉,然后便摔进了院子里,晕了过去。
当杜若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使劲抱了抱怀里的箱子,看了杂草丛生的院落,只剩下她和箱子了!
一阵慌张从心底散开。穿越异世几天,无论是斗嘴还是逃亡,一路上都有那个叫做李小六的陪伴。如今一朝跑散,她的心中充满惶恐,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找到大胤的京城去,怎么完成任务?
院门被人推开了,杜若大吃一惊,杀手追来了?
“你没有事吧!”贺兰佑推门而入。
“你吓死我了!”杜若冲上去用力的抱住贺兰佑,只觉此时心情在大悲大喜之间辗转难名,忍不住用力锤拦两下贺兰佑让人觉得安全的胸膛,“不许丢下我!不许再丢下我!”
贺兰佑猛得被小小女子抱住,只觉得对方刁蛮却又让他无法推拒,俯下头只看到她一头青丝散在他的肩膀和臂弯,乌黑如缎。他的心情复杂难明,几番抬起手又放下,若冬日寒潭般冰凉的眸中渐渐染上暖意,最终还是嘴角一勾,轻轻搂住怀中女孩。
“你怎么了……”杜若感觉怀抱里得李小六身子越来越沉,抬头便看到他蹙紧的眉头。手向他的后背探去,触手到的是冰凉微粘的液体。竟然是血!
“你受伤了?”
“没事。”贺兰佑的声音微微有些暗沉,一夜奋战到脱力,能站着摸回来就不错了。
杜若把贺兰佑扶进已经破落得小屋里,收拾出一块空地让他坐下。这才发现贺兰佑的背后赫然有一小节箭身,箭羽部分已经没了,想必是李小六觉得碍事,折断了。她颤颤抖抖的摸了摸他的肩膀,“疼吗?”
“你先帮我把剩下的箭□□吧!”贺兰佑挤了个笑容,以示安抚。
“我们去医馆把,我不会弄这个,而且也得上药啊!”杜若从未见过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心中惶恐不安,就怕下一个瞬间这个李小六就重伤不治,死了……
“无碍,你拔吧。”贺兰佑的唇边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只是因为紧握而青筋毕露的右手显示着他的隐忍。
“你需要吵住什么东西吗?”杜若转了转,什么合适的东西都没找到。
“别啰嗦!赶紧拔!”贺兰佑不耐烦的一声呵斥,自己都疼成这样了,这丫头还在那团团转,简直让人不能忍!
杜若只好双手用力握住箭身,往外一拔,一股鲜血噗的喷出,弄了她一脸。她连忙呸呸的往外
吐血。
贺兰佑一声未吭,晕了过去。
当天晚上贺兰佑便发起高烧来,想想也是,他执意不肯去医馆,伤口只是用衣服撕成的条草草绑来起来,不发烧才怪。
这个院落显然破落并不算久,杜若甚至在后院找到了尚有清水的水井。可是她用衣服不断的打湿然后敷到贺兰佑头上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贺兰佑已经烧到四十多度,杜若从行李箱中翻出了退烧的针决定给贺兰佑打一针试试。
她轻轻翻过贺兰佑的身子让他趴好。心想既然要退烧,索性帮他把衣服也脱了,好让他物理降温吧。嘴里嘟囔着我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杜若非常不好意思的帮贺兰佑宽衣解带,虽然是第二次脱对方的衣服,也算应该能熟能生巧。可是因为知道还要退掉对方裤子,跟扒光无异,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杜若同学,多少还是有点羞涩!
一场解衣宽带完成,杜若已经是满头大汗。熟练的吸好针剂,杜若在贺兰佑身上来回打量,心中一会儿想着哎呀!好害羞!一会又想哎呀!李小六身材真好啊!从小练武的少年身材高挑,肌肉扎实,白皙光滑的后背上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以及其完美的弧度连着臀部,美男裸体太诱人了,杜若感觉自己快要兴奋地晕倒了!
杜若蹲下举针要扎,却感到某人的臀部一瞬间绷紧……都睡着了还有应激反应?杜若吞了口口水,伸出左手轻轻按上去,揉一揉,放松!放松!一会就不疼了。轻声说完,感到臀部的放松,杜若抓住时机,快速的把针扎了进去。
一针扎完,杜若拍了拍对方的屁股,愉快的去把自己的注射器收好去了。她没有看到身后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双眼一闭,接着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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