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逍遥子这番话,丁渔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他亲眼见证的两名飞升者,邀月、逍遥子,二者的突破都和他有直接关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专门跑过去给他们送机缘似的,可偏偏他自己的机缘还不知在哪儿,这叫他如何能够淡然。
逍遥子似乎看破了丁渔的心思,他饶有深意地笑道:“小和尚,贫道此番回来,除了交待几名弟子之外,更要还你一份机缘。
当初贫道受了你一幅太极图,原本答应过,只要你一年内胜过无崖或是落星,贫道便在你武功大成之时,与你作生死之搏。如今你连败贫道两名弟子,但贫道却没时间去履行这一约定。
不过贫道从不喜欢欠债。我记得你当初说过,除了与高手对决之外,你亦有超脱之志,贫道不能与你交手,便只能还你超脱的机缘。适才天人交感时,曾为你卜了一卦,看你的机缘在何处,只是这卦象甚是古怪——你的机缘既在前路,亦在身后;当年一念之仁,日后颈血报之——这便是我看到的全部,言尽于此,好自珍重,或许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丁渔反复将那段卦辞咀嚼几遍,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逍遥子于突破之际作的占卜,必然非同小可,当下牢记在心,并向逍遥子合十一礼。
逍遥子闪身不受,道:“小和尚不要多礼,贫道已经说过,这不过是偿还贫道欠下的因果罢了。好了,如今因果已了,贫道也可安心去了。”说完,他神色一松,汇入他体内天地灵气再度浓烈起来,很快达到了当初邀月的程度。
这时逍遥子仰头望天,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手一划,一道黑色光门凭空在身前出现。丁渔心中一震,这光门与他在神雕世界误打误撞弄出来的空间裂缝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里面的空间之力全是平静而有序的,也就是说,跨进这道光门的人,不会像他那样被混乱无序的空间之力所伤,而会被平安地传送到某一个世界——光门的另一头,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仙界?
就在逍遥子举手划破光门时,手上动作一顿,失笑道:“险些忘了,还有此物。”他转身一指,手上的宝石指环自手指脱离,缓缓投向不远处无崖子的手指,当那宝石指环套入无崖子手上的瞬间,无崖子也同时自昏迷中苏醒,他茫然地四下环顾,一见逍遥子,便要起身行礼。
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逍遥子道:“无崖,为师将这‘逍遥神仙环’传与你,自今日起,你便是逍遥派掌门,望你日后好自为之,为师去了。”说着一只脚已跨入光门中。
“师父!”无崖子还未弄明白状况,童落星已不舍地喊出声来,逍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同时也看到了她身边的李沧海。
逍遥子道:“沧海,贫道与你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你若愿意入我逍遥门下,可让三位师兄师姐代师传艺;如若不然,也可另投名师,我逍遥弟子不得阻拦。”这一次,任由童落星再如何呼喊,他仍跨入了光门,紧接着黑光一闪,光门消失,这世间再没有了逍遥子此人。
童落星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淌了出来。她身边的李沧海虽然从头听到尾,但对逍遥子所说的超脱、突破什么的却不甚了了,可看见童落星伤心的模样,她却也忍不住眼眶发红,哽咽道:“落星姐姐,逍遥子师父,他……还会回来吗?”
不远处地无崖子同样在茫然四顾,问道:“师姐,师父说他要去哪儿?”
童落星抹去眼泪,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师父突破了,这是他毕生的追求,作为弟子,我应该替师父感到高兴才是。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两人的问题,却见无崖子惊呼一声“秋水师妹!”,却是他四下寻找逍遥子身影时,看见了仍然昏迷的李秋水。
无崖子两步冲上前去,抱起李秋水,缓缓注入一道内力将其唤醒。李秋水一醒过来,立时便觉察到膻中气海的伤害,随即想起昏迷前的情景,伸手一摸脸颊,又烫又肿,触手处如针扎般刺痛。
李秋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丁渔!我要杀了你~”
无崖子方才输入内力时,已探察到李秋水膻中伤势不轻,早就心疼不已,此时自不会让她再与丁渔交手。他一把拉住李秋水,道:“秋水妹,你身上有伤,且让师兄替你出气。”说完挺身而出,指着丁渔道:“我败于你手,本不该厚颜再战,然事关同门师妹,我做师兄的,却不得不为她讨还公道。丁法师,请!”
他虽然被丁渔一顿乱拳,打得头脸上多处骨折骨裂,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内力也无多少损耗,因此这一站出来,仍然气势十足。
丁渔冷冷地看着无崖子,一字字道:“你想死吗?”
无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机骇得心头一跳,他只想为李秋水和自己讨回颜面,却从未想要生死之搏,然而当着师妹师姐的面,又怎能退缩?正要咬牙上前,却听童落星一声怒喝:“无崖子,够了!”
无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童落星,从小到大,这位师姐对他呵护备至,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如今竟然为了丁渔喝骂于他?他张口结舌地道:“师姐,你……”
童落星厉声道:“师弟,难道你没看见,丁渔如今一手一脚皆受重伤,连走路尚且不能,又何言搏斗?
刚才你与师妹连番对战丁渔,皆被他一人打倒,在你昏迷之时,他若要杀你伤你,易如反掌。我逍遥派弟子光明磊落,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你若不服,大可日后再向他挑战,可决不能趁人伤重,乘虚而入!
再者说,师尊刚刚离去,你还没弄清楚师尊去向,便只顾儿女情长,为师妹出头打架,你这等做法,又将师尊置于何地?”
无崖子虽是童落星师弟,但对这位师姐从来没有多少敬畏,此际被她连番责骂,忍不住恼羞成怒:“师姐既然以师尊见责师弟,师弟倒要问问,我逍遥派同门即是一体,师妹受伤,漫说师弟与师姐,便是师尊也面上无光。师弟我关心师妹,维护同门又有何不对?反倒是师姐,眼见秋水师妹被伤,却处处维护外人,师姐此举,又将师尊和逍遥派置于何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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