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州城,丁渔行于青石街道上,忽然听到上方有人叫他名字。他抬头一看,道旁正是雅州城内有名的松鹤楼,而吴霜正从二楼某个窗子里探出脑袋,对他挥手道:“丁渔小师傅,上来一聚?”
丁渔步入酒楼,只见二楼靠窗的一间包厢内,吴霜正与一名青年男子同桌用饭。看见丁渔过来,二人站起身来,吴霜道:“小师傅,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午饭后去寻你。”她指着身旁的男子道:“这位是我嫡亲兄长,人称逐电刀吴道明,也是我猎庄中人。”
“兄长,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丁渔小师傅,上一次多亏了他,我们才找回了云雾蟒龙杯。”
丁渔与吴道明见礼之后,三人分宾主坐下。吴霜压低了声音道:“小师傅,猎庄刚出了一个人头任务,赏金高达两万两白银。只是我与兄长都有些意动,只是担心人手不足,因此正想去找你,你若有意,我们不妨一同接下,任务完成后论出力多少分赏金。”
二万两赏银!三人平分也有六七千两之多,若是做成了这一桩,怕是足够他冲进一流境界了!丁渔不由得砰然心动,问道:“是什么任务报酬如此丰厚?”
吴霜看了吴道明一眼,吴道明会意起身,将包厢外吩咐小二莫来打扰,而后将房门关上,吴霜这才说道:“川西有一家‘百万商行’,财力雄厚,商路遍布川蜀,甚至与西北吐蕃也有生意往来。两天前,百万商行的行主张百万暴毙家中,据其家人所说,张百万当天夜里与其弟弟张百兆彻夜饮宴。第二天一早,家人发现张百万中毒身亡,而张百兆则卷了近张家大量财物,不知所踪。
张家人立时报官,六扇门派出数十名捕快四处搜寻张百兆的行迹。结果有一名刚从吐蕃回来的商人说,曾在吐蕃打箭炉城内见过张百兆。虽然川西距打箭炉城不过百里之遥,但已地属两国,六扇门却难以在吐蕃境内抓人。因此六扇门在猎庄悬赏,只要抓回张百兆并追回张家财物,便以二万两白银相酬,死活不论。”
“这次猎庄给出如此高的赏额,一是因为张百兆带走了大量财物,按我兄长的估计,起码有十万两银子,所以为防执行任务之人监守自盗,要接这次的任务,最低也要猎师级别;第二个原因,是由于与张百兆一同失踪的,还有两名武功一流的护卫武师,而张百兆本人,身手据说也有二流水准。
我兄长新近完成了一桩任务,已经晋级猎师,刚好能够接下这次的任务,只是目标三人的武力不可小觑,我兄长和我大概能顶住那两名护卫武师,但张百兆本人却无人对付,因此还需一个为人可靠,武功不弱的同伴加入。不知小师傅你意下如何?”
丁渔心中迅速的权衡一番:若不加入,凭自己如今猎手等级,只能接到赏金一二百两的琐碎任务,想要攒齐药方不知要等到何时;如果加入,赏额高,吴霜的为人也比较可靠,唯一的顾虑是吴道明不知是否可信。不过从吴道明的呼吸、动作、眼神方面判断,他的武功应该比吴霜高得有限,大不了在一流中游,以丁渔如今的战力,也无需太过顾忌。
想清楚此节,丁渔点头道:“小僧愿与贤兄妹共同进退,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稍后三人去猎庄堂口接下了这桩人头任务,并领取了一份张百兆与两名武师的简单资料。上面写着:张百兆,年三十有八,身高七尺三寸(按汉尺,一尺约23厘米),方面有须。下面还有一张画像。另外两名武师是一对兄弟,铁虎铁豹,干脆连画像都没有。
丁渔看着这份资料皱眉道:“凭这份资料想要找到目标恐怕不容易,而且张百兆逃到了吐蕃,你们可会说藏语?”
吴道明和吴霜齐齐摇头。
吴道明开口道:“这倒好办,我们先去一趟川西张百万家,百万商行常年与吐蕃生意往来,我们向他们借一名会说藏语,又认得张百兆的伙计便可。”
三人没有多作耽搁,午饭后三人三骑,不过一两个时辰,便赶到了川西。
在川西提起大渡县张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丁渔等人轻易找到了所在。
无需走近,远远地就看见一座气派的庄园,占地数亩之广,红墙绿瓦,飞檐斗角,大门口一对雌雄石狮子,威猛之气扑面而来,一看便知是高手匠人精雕细琢而成。
在大门上方,吊着两只白纸灯笼,不时可见前来吊唁的宾客。丁渔三人走到门口时,一名手臂上绑着孝布的门房迎上前来,问道:“三位可是来吊唁我家老爷的?”
吴道明向那门房表明身份来意,那人不敢怠慢,赶忙报与里间。不一会儿里间出来一名披麻戴孝的青年,看服饰应该是张百万之子。
果然那年轻人开口道:“孤子张长风,见过三位官差大人。三位来意孤子已经知晓,请恕孤子有孝在身,无暇相陪。请三位里间看茶稍待,孤子这便遣管家过来伺候。”
按礼制,丧父之子于白事期间,要自称“孤子”,而且嫡长子要全程主持吊唁仪式,因此丁渔等也不会在这时揪住张长风问长问短,三人在仆从引领下,去到偏厅等候管家到来。
三人本以为在白事期间,主家要主持各种事宜,像派遣伙计这种小事,有管家来照料足矣。不料张府对他们的到来似乎非常重视,门帘掀起时,进来的不只是管家,还有张百万的族叔张务本以及张百万的正室张王氏。
张务本首先开口叹道:“唉,我张氏一族虽非诗礼传家,却也谨守孝悌之道。如今家门不幸,竟有兄弟阋墙之祸,那孽障居然逃至番邦,如此不忠不孝,背家背国之人,实乃我张氏一族之耻!老朽恳请三位,务必早日将那畜生明正典刑,我张氏一族,必定感恩不尽!”
他的话刚说完,张王氏便咚一声双膝跪地,泣道:“先夫为张百兆那贼子所害,未亡人日夜以泪洗面,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又恨自己身无勇力,无法亲手手刃仇人,唯有跪求三位,务请带回那贼子首级,使未亡人得以祭奠亡夫灵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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