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并没有直接“逃”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敲响了情夕的门。
沈江从昨日开始就想去看看情夕,不料情夕早早地闩了门,说自己是得了风寒,已经睡下,沈江只好离去。今日,情夕应该不会把自己再拒之门外了吧。
果然,片刻后情夕便打开了门,刚刚及笄的情夕比以前柔美了几分,只是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白,倒是衬得有几分像是病美人了。
“情夕,你的病还没好,切勿吹风,快进去休息吧,沈江只是来看看你。”
不过,情夕这病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别看自己和师父在人间游历了几个月,而情夕在仙界顶多过了几个时辰。才几个时辰而已,怎会染上风寒?
情夕用帕掩口轻咳了几声,苍白的脸颊平添了几许红润,比之方才可爱许多。
“公子快些进来吧……情夕这病啊,来得快走得也快,早上情夕只是去后院浇了花,回来便有些不舒服,昨晚早些歇息,今早起来已经好多了,公子不必担心。”
说话间沈江已经随情夕进了屋,情夕沏了一壶热茶,素手执茶盏,先端给沈江,沈江含笑接下,又为自己斟了一盏,细细品之,打量面前的沈江,玩笑道:
“看来公子在凡间生活得挺不错,才一日不见脸就圆了?”
听出情夕话中的打趣之意,沈江笑得开怀。
“哪里不错?下凡这几日,公子可没少吃苦。”
“啊?难道公子挨了欺负?还是挨了打?”
听闻此话,情夕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沈江连忙安抚她,告诉情夕早已无碍,情夕这才放心。
二人又谈笑了一会儿,直到九嫣敲响了房门,沈江才依依不舍地与情夕告别,而情夕刚听说“红色鸢尾花”事件,强忍着笑意“祝祷”公子平安归来,结果惹得沈江好一通白眼。
而最终,那“红色鸢尾花”被重新种回土里,因为九嫣让他寻找补救的办法,可谁想到“红色鸢尾花”若取下后被重新种回,便会带有剧毒,污染黄土,结果不但它没活成,反而连累了那一大片花草无一幸免,气得九嫣罚他抄经百遍并且照看后花园花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沈江白天当园丁,晚上抄经文,日子当真是“苦不堪言”。
而九嫣精心护理许久的花花草草全部失了生机,倒也让九嫣心疼了好一阵子……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首间,两年光阴已过。
晨起的光透过绿叶,细细密密地落在地上,沈江像是一个感慨时光流逝的小妇人,坐在小溪边无心扯着玫瑰花瓣,心思已然飞出了双雪殿。
不知何时,楚殇已摇着他那百折扇出现在沈江身后,而沈江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沈江……走吧,先回去吃早饭再说……”
楚殇压低了声调拽了拽沈江的衣袖,沈江却不搭理他,径自望着哗哗的溪流,恨不得把小溪看出个洞,仿佛忍耐着什么气焰恨恨说道:
“她不是飞鸽传书来说今日回来吗……她不是说至多离开三五天吗……这已经几日了……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望不见!”
语罢,那朵可怜的只剩下一片花瓣的玫瑰被沈江狠狠丢入溪中,力度之大仿佛要把某人合着玫瑰一同丢入水中,看得楚殇心中为之一颤,随后一声不吭地摇着折扇离开了。
他怕沈江一怒之下再伤及无辜,把自己也丢入水中就不好了。
离开此地之余,楚殇在心里也连带着骂了一顿九嫣,差点把九嫣的祖宗十八代也逐一“问候”一遍!
月九嫣……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姐啊……离开就离开还非要偷偷摸摸的,不但这样还把照看沈江的任务交给我了!沈江这小祖宗天天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可受不了了!泠儿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玩了,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交给我一个人,你们可真是我楚殇的好师姐好师妹……
楚殇不知忍了多久的气焰,折扇都快被他扇得散了架,怪九嫣怪沈江怪自己乱七八糟全怪了一遍最后竟牵扯到无辜的泠儿,须知泠儿不一定知道九嫣下山了啊……
都怪五日前的正午自己没事乱跑,好巧不巧偏偏来到双雪殿,结果被师姐逼迫揽了这等苦差事,不但要每日像老妈子一样伺候着沈江那位小祖宗,还要帮忙瞒着正殿那位掌门师兄,孰知一旦走漏了半分风声,掌门师兄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楚殇越想越气,恨声嘟囔了一句:
“九嫣师姐,你最好别回来,回来之后也别让我看见你!”
“哦?若是回来了而且恰好让你看见了,会怎样?”
楚殇话音未落,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柔媚的声音,可此刻这声音在楚殇听来不亚于鬼魂索命!
今日……是他劫数难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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