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带路。”
欧若若马不停蹄,一路上心急如焚,只是一遍遍祈祷,祈祷清浊不要出事。
那天夜晚在城北破庙见到的景象,欧若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陈清浊本该是出尘的存在,现在却倒在地上,狰狞的伤口附着在右脸颊之上,猩红的血液染透了素白的衣衫。
欧若若只觉得浑身的血好像逆流一般。跑过去将陈清浊抱在怀里,轻柔的拍着微微发抖的背,耳边是陈清浊在喃喃自语。欧若若听清了陈清浊说的是什么,他一直在说:“若若。”
“清浊不怕,我来了,是我不好,来晚了。”
欧若若一边安慰陈清浊一边自责,说好要为他遮风挡雨,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陷入困境。欧若若心里难受的很,只能紧紧地抱着陈清浊,一直告诉他“我在”。
陈清浊在欧若若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欧若若亲自将陈清浊送回去之后,直接跟着卫平来到大牢,她要亲自审。
狱中的三个人知道自己劫的是十七皇女的正夫之后害怕不已,还没怎么审就全部招了。
原来这三人从矮山下来之后想干一票,正巧这时有个漂亮的小公子要她们劫一个人,佣金不菲,三人也就答应了。
“皇女饶命啊,咱们不知道是皇女的正夫,如果知道了,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欧若若拿来陈清泉的画像问道:“找你们的人可是画像上的人?”
“那个公子找我们的时候后面跟着两个高手,而且跟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在纱帐之后。他只说是这件事他不好插手,旁的也没说什么。”
“既然是在纱帐之后,你们又怎么知道他长得漂不漂亮?”
“那公子的身段,声音俱是一等一的好。”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登时不敢再说,只是惊恐的看着欧若若。
“那人有没有说劫了人之后做什么?”
“他说只要不伤人性命,怎么做都行……”
欧若若想起陈清浊脸上的伤,想来是这几个人见色起意了。她冷冷一笑:“你们这几个腌臜小人,留你们在世上亦是无用,不如早日见阎王的好。”
说罢再也不看这几个人,转身出了狱门。当夜,城外乱葬岗便多了三具尸体。
负责运送尸体的衙役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晦气,这十七皇女是好招惹的吗,非要虎口拔牙,留你们个全尸已是便宜你们了。”
欧若若常年混日子,底层的地痞在微服游玩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
欧若若找到几个地痞,要她们去劫个人。
地痞一听要劫的人是丞相的大公子便生了退意。
欧若若说:“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十七皇女的侍卫,这陈清泉得罪了十七皇女,要是我替她出了这口恶气,皇女定会赏赐与我。若是这事办成了,荣华富贵还不是等着你们。再说了,出了事有我兜着呢,小妹不才,但也是跟在皇女身边的人。”
见几个人有了动摇之色,欧若若又恶狠狠的说:“若是今天姐们几个不答应,却知道了陈清泉与十七皇女的私怨,怕是不能竖着走出去了!”
这一番威逼利诱下来,这几个地痞也就答应了这事。欧若若留下几锭金元宝作为定金,转身离开了。
欧若若出手阔绰,光是定金就给了这么多,她不怕地痞不给办事,至于把人劫了之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关心的了。就算没出什么事,她也能让他出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清泉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想起陈清浊还在昏睡着,欧若若连忙回到皇女府,她怕清浊醒来没有看见她会感到害怕。
欧若若回到府中的时候陈清浊还在睡着,如玉的脸上已包上了纱布,盖住了狰狞的伤口。陈清浊性子烈,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每每想到这时,欧若若都会后怕不已。
陈清浊醒来的时候欧若若正握着他的手睡得正酣。感受到手中的微动,欧若若立刻醒了过来:“清浊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
陈清浊并未说话,伸手抚上了脸上的伤口。
欧若若见状握住他的手:“别乱动,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你先吃点东西,等会我给你换药。”
陈清浊一直没有说话,就着欧若若的手沉默的吃完了一碗清粥。
放下碗之后,欧若若退散了下人,小心翼翼地将陈清浊脸上的纱布揭起,看着脸上的伤口欧若若心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伤的这般重,对你自己你还真能下得去手。这次的事说到底是我的错……”看着陈清浊泫然欲泣的样子,欧若若有些慌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别着急,我就去唤御医。”
欧若若正欲起身,却被陈清浊拉住了:“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
陈清浊自嘲一笑:“虽然我仍然是清白之身,只是这脸却是毁了。”
“怎么会,我喜欢的又不是你这张脸。好吧,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可是后来我却是爱上了你这个人。清浊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说到这,欧若若轻笑出声,“吓死我了,原来你是为这事伤神,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呢。”
欧若若伸手揽住陈清浊:“你是我最美的清浊,你可信我真心待你?”
陈清浊点点头,缓缓道:“君若不离,我必不弃。”
“行了,好好养伤,等你伤口能见风了,我带你去吃梅花糕,这几日你就先忍耐一番,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陈清浊脸上的伤口虽深,但也就是皮外伤,伤口没几日就结痂了。欧若若依言带陈清浊出门去吃梅花糕。
陈清浊对于容貌不甚在意,只是觉得这样出门失了十七皇女的面子,要戴着面纱才肯出门。
欧若若说:“戴这劳什子作甚,你跟我一起谁要敢看你我就挖了她的眼。”
陈清浊无奈:“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人家看我一眼还是犯法了不成?”
“就不能看,你是我的,本皇女的人是随便看的吗。”
最后陈清浊到底是没拗过欧若若,就这样牵着手出了门。
欧若若带着陈清浊回来的时候,老管家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自家主子回来,连忙上前禀报:“主子,皇上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听到这话,欧若若笑容未减:“母皇这是想我了罢。”
欧若若一进大厅,李嬷嬷起身相迎:“老奴给十七皇女请安。”
欧若若虚扶一把:“免了,嬷嬷这次来可是母皇找我有事。”
“回十七皇女话,皇上说一个月后便是皇女十七岁簪发之礼,皇上让皇女务必进宫一趟。”
“嬷嬷先行回去,就说我稍后便到。”
“皇上思念皇女思念的紧,让老奴跟皇女一起入宫,软轿就在府外候着呢。”
欧若若略一思索:“我知道了。”
转过身,欧若若对陈清浊玩笑道:“母皇中年才有了我,对我自然是宝贝的紧,我这番入宫,怕是要在宫中小住些日子。我让管家送你回丞相府,让你与家人好生团聚,待我出宫再去接你。”
陈清浊目光灼灼的看着欧若若,欧若若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我等你。”
欧若若抱着陈清浊的腰:“清浊,你这样我还真是舍不得跟你分开。”
欧若若最终没有目送陈清浊离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挽留之言说出口。
坐在软轿之中,欧若容摸了摸轻微疼痛的心口,苦笑:“这身子还真是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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